見蘭笙終于妥協,南榮寧也不拐彎抹角,從懷中取出一張畫紙扔給了他。
「我要你去一趟雙極坊,將這個東西偷出來。」
蘭笙接過畫紙,只見上頭畫著一個鈴鐺一樣的東西,他癟了癟嘴︰「就一個鈴鐺?」
「就一個鈴鐺,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你務必將它偷出來,若偷不出來,便將其毀掉。」
南榮寧的眼神很認真,這是她根據林霓月的描述畫出來的,正是耿明用來裝蠱蟲的東西,只有偷走了這個,才能避免桑虞被對方所控制。
蘭笙一听這話就不高興了,道︰「什麼叫偷不出來就毀掉?你看不起誰呢?我在做采花大盜前可是個專業的神偷,這天下間就沒有我偷不出來的東西。」
「……」
這難道有什麼好驕傲的嗎?
「總之我會幫你把這玩意兒偷出來的,你先替我解毒。」蘭笙道。
南榮寧沒有遲疑,扔給了他一粒丹藥,眼看著對方將丹藥服下。
蘭笙感覺到身體舒暢多了,冷笑起來︰「你個白痴,敢對我下毒?我才不會幫你偷東西,我不招呼你了,拜拜了您 。」
說完蘭笙就要離開,這時南榮寧勾起唇角,幽幽說了一句︰「你確定你要走?」
「廢話,毒都解了,誰會乖乖听你的話。」蘭笙白了她一眼。
「誰跟你說你的毒都解了?」
此話一出,蘭笙僵在原地,緩緩轉身看向她︰「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見南榮寧從袖中取出一粒藥丸,雙眼笑成了一條縫︰「你真覺得我會這麼蠢?這麼輕易就幫你解毒?小子,你還是太年輕啊。」
「你對我做了什麼!」
南榮寧道︰「其實你最初中的只是一點藥而已,不到半個時辰就能自動化解,根本算不上毒,真正的毒,是我剛才給你吃的那個。」
蘭笙瞬間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
「別這麼害怕,我下的毒我當然有辦法解,而且那也不是什麼立即致命的毒,這是慢性毒,潛伏期有半個月的時間,只要在半個月內服下解藥就可化解,若是半個月後沒有服用解藥……」
「沒有服用解藥會怎麼樣!」
南榮寧聳了聳肩︰「那就全身化成血水,尸骨無存唄。」
「……」
听到這話,蘭笙整個傻眼了。
誰曾想他堂堂采花大盜,連麒麟山莊都可以神出鬼沒地進入,最終卻折在了一個女人手上?
作孽啊!!!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沒故意嚇唬我吧?」蘭笙問。
「你猜。」
「我猜你大爺啊!你!這個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惡毒的女人!」蘭笙欲哭無淚,他現在異常的後悔,以他的身手,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怎麼就手賤,為了尋求刺激就打了這個女人的主意?
見這人一臉悲痛欲絕的樣子,南榮寧笑了起來︰「別難過,我又不是想要你的性命,咱們現在和合作關系,你幫我把鈴鐺偷出來,我幫你解毒,對你也沒什麼損失,還能順便交交我這個朋友,多劃算啊。」
「你可拉倒吧,站著說話不腰疼。」蘭笙朝她翻了個白眼。
現在看來,他是真的被人吃定了,對方是從麒麟山莊出來的,他一點也不懷疑對方的狠辣性,若他沒按照對方的意思去做,只怕這個女人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想到這里,蘭笙抹了一把臉︰「行,算我倒霉,落到你這個女人的手里了,鈴鐺是吧,我去偷行了吧!你要多少鈴鐺我就給你偷多少!你給我記住你的話!我完成任務後你就給我解毒,而且要保證我的自由,不能讓我落入麒麟山莊的手里!」
南榮寧爽快答應︰「人在江湖講的就是一個義氣,放心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蘭笙哼了一聲,隨後一個輕功就消失了。
南榮寧悠哉悠哉地翹著二郎腿,笑得意味深長︰「可惜啊,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
傍晚時,南榮寧安然無恙地回了麒麟山莊,夜闌一整天都在忙著處理山莊的內務,直到入夜後才回房。
一進屋就瞧見南榮寧坐在床上看書,夜闌愣在原地。
「站在門口做什麼?」南榮寧瞥了他一眼。
「我還以為你回自己的房間了。」
南榮寧冷哼︰「我倒是想回去,你倒讓阿青把屋頂修好啊。」
夜闌勾起唇角走了進來︰「听說你將花房老板給放了?」
「嗯,不放了他你還想養著他不成?那可是個美人,知道的說你關押嫌疑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金屋藏嬌呢。」
南榮寧隨口一說,然後瞟了眼對方,道︰「可否勞煩夜莊主給我第一杯茶?突然喉嚨有些干。」
夜闌自然沒有拒絕,拿起茶壺剛要倒,便看到桌上的一壺酒。
忽的夜闌倒茶的手頓住了,那一瞬間他的大腦極速運轉,在遲疑了半秒後,偷偷將酒混入了茶杯中,緊接著就像沒事人一樣將杯子遞給了南榮寧。
南榮寧並未看到對方的動作,接過茶杯想也沒想就一飲而盡。
「味道怎麼樣?」夜闌問。
「這茶好像有些變味兒了,不會是隔夜茶吧?」南榮寧吧唧了兩口,沒察覺出什麼來,隨即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她抬頭冷冷地看著夜闌。
「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大晚上怪嚇人的。」
「……」
夜闌仔細觀察著對方,見對方臉不紅心不跳,一點也沒有上頭的意思,不禁懷疑人生。
難道是酒放少了所以沒效果?
「時候不早了,我要睡了,夜莊主自便吧。」南榮寧突然說了一句,然後就躺在了床上。
夜闌輕嘆一聲,認命地拿出被褥打算睡地上,可就在這時,南榮寧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麼?」南榮寧躺在被窩里直勾勾地盯著他。
「睡覺,怎麼了?」夜闌回答。
「睡覺為什麼要把被褥放地上?」
「你不是說了你睡床我睡地上嗎?」
「我說你睡地上你就睡地上?你不會抗議嗎?同住屋檐下,你讓我一個人睡床,你還是不是男人!」
「……」
夜闌當場愣住,在注意到對方逐漸泛起紅暈的臉後,他明白了。
終于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