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榮寧一醒來就詢問桑虞,林霓月不高興地癟了癟嘴︰「我也不知那孩子在何處,我早晨過來時便一直沒見著他的蹤影,大概是不喜歡這兒,找機會溜了吧。」
南榮寧愣了愣,自己是因為那小子才生病,結果對方一起來就扔下她跑了,真是個沒良心的小鬼啊。
她苦笑一聲︰「罷了,多謝林姑娘照顧,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在旁邊守著我。」
林霓月皺眉︰「公子這是在趕我走嗎?」
這家伙怎麼得出的結論?
「……沒,我只是不想讓你為我勞心。」南榮寧道。
「我不在乎什麼勞心不勞心,你生病了,我照顧你是應該的,你躺下別動,我準備了吃的給你,想著你大概沒什麼胃口,就煮了熱粥。」
說著,林霓月便笑著將熱粥端出來,大有直接喂她的意思。
南榮寧驚了一下,有些不習慣地模了模鼻尖。
「這個……我自己來就好,不用幸苦姑……」
林霓月直接打斷了對方,道︰「不幸苦,你快喝吧,不然我的手一直舉著會酸的。」
南榮寧沒辦法,只得听話地喝粥,林霓月就這樣笑臉吟吟地盯著她,突然沒由來地問了一句︰「公子可有娶妻的打算?」
「噗——咳咳!」
南榮寧被這句話弄得直接噴了出來,差點嗆死。
「姑娘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林霓月笑了笑︰「只是見公子已經到娶妻的年紀,隨口一問罷了,公子不方便回答嗎?」
南榮寧嘴角微抽︰「娶妻乃是人生大事,我暫時沒有打算。」
「這樣啊……也是,一生相伴之人是該好好挑選。」
林霓月低垂著眼眸,自言自語地低喃,像是在認真思索著什麼事。
南榮寧見她這個模樣,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不是她自戀,但林霓月突然對她這麼關心,該不會是……
不不不!她現在的這張臉是專門弄丑了的,但凡眼楮正常的姑娘都不會對她有意思的!
應該……吧?
一瞬間,南榮寧的腦子中閃過了無數個畫面,房中的氣氛尷尬至極,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寧泰拎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主子,屬下發現這個人一直在外面鬼鬼祟祟,是否需要處置?」
南榮寧抬頭望去,此時被寧泰拎住的人正是桑虞。
「你這個大塊頭!快把我放下來!不然我要動手了!」桑虞還在掙扎大叫。
寧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手臂突然一揮,直接將人拍在了牆上。
桑虞︰「你……大爺……」
「行了,別鬧了,將他放下來吧。」南榮寧道。
寧泰這才松手,桑虞捂著自己的鼻子,別扭地挪到床邊。
南榮寧勾起唇角,打量著他︰「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扔下我跑了。」
桑虞一下羞紅了臉︰「我、我不是故意的。」
「說說吧,昨晚是怎麼回事。」
桑虞耷拉著腦袋,有些糾結︰「義父不讓我把這事往外說。」
南榮寧見狀,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猛咳了幾聲。
「咳咳……我、我昨晚為了救你,抱著你給你取暖,還燃燒內力讓你不那麼痛苦,為此我感染風寒,重病至此,你扔下高燒的我跑了也就罷了,如今我只是擔心你,想問一下你的情況,你卻百般拒絕。」
「既然你這麼不信任我,我無話可說,我會給你一些銀子,你走吧。」
南榮寧臉色蒼白,眼底泛起一抹失望的淚花,決絕地別過臉去,虛弱至極。
桑虞見狀立馬慌了︰「我、我不是不信任你!我說還不行嘛!」
「行,你說吧,我听著。」
「……」
見南榮寧瞬間變臉,桑虞就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他鼓著嘴,最後還是開了口︰「我得病了,一種無法治愈的寒癥,從小我的體內就自帶寒氣,需要一直練功產生熱量來緩解,義父為我找了許多名醫,但都沒有結果,反而寒癥越來越嚴重,我的身體已經抵擋不了,我也沒想到,昨夜正好就會發病。」
他這病需要不斷習武來抗衡,夜間平靜下來後尤其容易發病,以往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即便是睡覺他也會釋放內力護體,因此至今一直沒睡過一個好覺。
昨晚也不知怎麼回事,被對方摟在懷里,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漸漸的便徹底睡了過去,因此才會發病,他還以為這次死定了,可早晨醒來後他卻毫發無損,倒是這個人燒得不輕,他一下沒反應過來就嚇跑了,等回神後才想起來回來看看。
說著桑虞有些委屈︰「以前義父都會為我配藥,我這次出來得急,忘了將藥帶出來,沒了藥,我這病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復發。」
南榮寧靜靜听著,沒什麼反應,倒是林霓月,不滿地皺緊了眉。
「不管你是否得病,容公子是因為你才得了高燒,你卻直接扔下他跑了,若不是我正好來看她,他到現在都還燒著,你這樣很不負責!」
「對……對不起。」
桑虞愧疚得不敢抬頭,南榮寧打量了對方片刻,朝他招了個手︰「過來一點。」
桑虞听話地走到她身邊,南榮寧抬起手撫模著他的腦袋,難得露出了一抹溫柔。
「沒關系,你只是害怕而已,還記得回來看我,便說明你是在意我的,謝謝。」
南榮寧語氣極輕,沒有要怪對方的意思。
說起來桑虞只有五六歲,卻被病痛纏身,實在可憐。
「你不用擔心,我會些醫術,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你不用逃。」南榮寧說道。
桑虞愣了愣,面對突如其來的溫柔,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感覺身體好像不那麼冷了。
「謝……謝謝。」他艱難地說了一句。
南榮寧笑而不語。
雖說南榮寧放出話會治好桑虞的病,可對方體內的寒癥是她從未見過的,一時間她也無從下手。
畢竟她學醫時間尚短,在沒有弄清楚病因前,不敢冒然動手,在此之前,她只能先配制藥物暫且控制住對方的寒癥。
之後的兩天,桑虞沒再發病,他為了壓制寒癥,兩天里沒日沒夜的練功,南榮寧因此發現了一些異常。
南榮寧看著院子里揮舞著重劍的桑虞,眉頭皺得很緊。
「這個孩子,簡直就像是被故意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