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藍毛的戰斗(1)

不知過了多久,巴麻美的腦海里不斷重復那句諾言,但是就連諾言的內容都快記不清了,不出意外的話就如心魔所言很快就會消散了。

畢竟人類的執念再強終究也有消失的一天,天地間沒有任何凡物能永久存在,沒有!

除非,

超越凡物,成為法則概念態存在。

成為神聖。

巴麻美的情況也是這樣,這絲執念很快就會消失了。

「真實的,為啥看起來最穩重的你卻比任何人都能給我添麻煩,完全和你的一貫作風不符啊。算了,幫人幫到底,最後在幫你一下,再挺不過去我也沒辦法了,魔障終究還是要靠終究過的,依靠別人只能治標不治本。」

淡淡的抱怨聲在這個巴麻美內心所營造的絕望深淵中憑空出現,化成一道銀色光芒鑽入了巴麻美的執念體中。

「一切只能看你自己的意志力了,希望你能堅強,別忘了你還有承諾沒完成呢。」

聲音變得有些虛弱,對巴麻美最後鼓舞一下消失不見了。

巴麻美的身體卻震了一下,神秘聲音的留言勾動了內心的執念。

「諾言」

同時那道射入的銀光也開始滋潤她的意識,將她停滯的思維

逐漸帶動,重新恢復思考力。

「我是巴麻美是魔法少女」

真正的巴麻美意識開始復蘇了,起初還有些迷惘。

「我這是對了我被噩夢困擾著,在恐懼中失去了意識。這是我的內心世界。」

關于心魔的一切,逐漸出現在她的記憶里,前因後果漸趨明了。

「我還真是失敗啊,這麼容易就絕望了。」

自嘲般的一笑,巴麻美開始思索如何面對此刻的困局。

「不可能!你怎麼會醒的?!絕不可能!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一聲驚恐的聲音傳過來,巴麻美抬頭一看發現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心魔正站在她的正前方,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不可能,我可是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吶。」

心頭微微苦笑,如果不是騎士的幫助,她肯定是醒不過來的,但是嘴上卻不能絲毫示弱。

「哼,就算醒過來又如何,你終究逃不離這里,我能感受到你內心的恐懼依然存在,並沒有消失。如此,不過是再來一次罷了。」

心魔並未輕易上當,很快便感受到巴麻美狀態的不對,再次將她拉入了那個最難忘的噩夢中。

咬頭分尸

「零食魔女」夏洛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將她一次又一次的啃食,不斷地重復那種地徹心扉的痛苦和恐懼。

「唔」

這種永遠也無法忘記的噩夢,再次把巴麻美拉入了痛苦的深淵,恐懼和絕望再次充滿她的內心。

「對,就是這樣,無論你是否還能恢復,你都戰勝不了你內心的這個最大的夢魘,放棄吧。」

心魔看到巴麻美的狀態,站在天空中得意地大笑,用余光藐視著巴麻美,欣賞著她的垂死掙扎。

好痛苦,為什麼不願放棄?為什麼寧願忍受這種折磨也不想放棄?

是為了那個誓約?

或許吧,但是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

早在幾年前的那一天不久知道了嗎?

不願放棄,不過是不想死想活下去而已,想繼續看著這個美麗的世界。

死了的話便什麼都沒有了。

不要,不要嘗試那種感覺了。

正是因為死過才會懂得生的可貴,能自由的呼吸自由的奔跑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正是因為失去過才知道生命的價值,每個生命都有他存在的意義,輕易的被奪走的感覺她在了解不過,所有才那麼努力的同「魔女」戰斗,守護人們的安危。

巴麻美是個既普通又不普通的女孩。

說普通是因為她和正常的女孩子一樣也會害怕會哭泣,會渴望得到依靠。

說不普通是因為她的生命是額外的延續,正常的她早就該在幾年前死去了。

因為各種機緣巧遇,巴麻美數次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線上,因此對于生死的感悟也特別深刻。

第一次因為車禍,在瀕臨死亡的關頭,和丘比簽訂的契約把她拉回來,雖然還沒有跨過那條線但是已經很接近了。從那時就有了模模糊糊的感悟,對那抽象的生死境界有了朦朧的認識。這點認識雖然不算什麼,但是也讓她一躍成為這座城市的最強者。想更進一步卻沒有可能了。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上次與「零食魔女」的戰斗中又再次被殺死,這次死的很徹底,完全跨過了那條線,就算是丘比也救不會。但是沒想到又踫上宇這種變態,使用了禁斷力量將她從線的那一段又拉回來了,再次復活。完成了一次完整的有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體驗,這是何等的幸運。制約生死的那道法則已經完全向她展現了真實面目,可惜當時困于魔障被束縛住了,封存在靈魂的最深處。

這次的心魔意外爆發可以說既是壞事又是好事,給了巴麻美一個機會,讓她在絕境中回想起生前與死後跨過的那道坎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也許我很害怕。」

「也許我會迷茫。」

「也許我會恐懼。」

「但我從不後悔。」

「不後悔成為‘魔法少女’,不後悔與‘魔女’戰斗,更不後悔那次選擇。」

「我過去所做的都是錯的,總是去逃避恐懼。不明白只有直視它,勇敢地面對它,才有繼續前進的資格,才能戰勝自我創造奇跡。」

「死亡令人懼怕,讓人敬畏,唯有活著才能知道生命的美好。但是生與死都是生命中的一個不可或缺的過程」

巴麻美顫抖著身體,依然堅定的說道。

或許會害怕,但絕不會後悔。

心中強烈的情感,終于引發了被封鎖的那層記憶,無數關于生死法則的領悟出現在她腦海,不停地洗刷她的靈魂。

「不不可能怎麼會變成這樣」

「啊啊啊」

心魔發出一聲慘叫,被巴麻美靈魂的光輝照耀蒸發了。

外界。

巴麻美的靈魂寶石發出奪目耀眼的光芒,幾乎將整個夜晚映照成白天。

「怎怎麼回事?為什麼靈魂寶石會發光?」

沙耶加雙手遮眼向曉美炎詢問道。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如果說墮落的化不該是這樣子才對啊」

曉美炎後半句小圓等人都沒有听清楚,當然此刻她們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巴麻美身上。

「飄飄起來了」

小圓驚訝的看著巴麻美的靈魂寶石帶動她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蕩漾出一圈圈的波紋。被這光所照到的小圓幾人都感覺身心有說不出的輕松緩解了一身疲憊,曉美炎和沙耶加的靈魂寶石中的雜質也被淨化掉了。

「各位,讓你們擔心了。」

璀璨耀眼的金色秀發,兩側的螺旋發式,潔白細膩的面容上掛著一如往昔的溫柔成熟的笑容,整個人好像煥發一新叫人不能移目。

「麻美學姐!」

小圓兩人大叫一聲撲了上去,和巴麻美緊緊地抱在一起。

「對不起,我回來了。」

帶著重獲新生的笑容,巴麻美喃喃道。

………………

傍晚,夕陽沉落之刻。

在一座摩天大樓的天台上設計別致的花園里,一位少女正面臨命運的選擇。

「看樣子你準備好了呢。」

白色兔子狀看起來很像玩偶的奇異生物端坐在中央的一個花台上,一雙如同玻璃球般的紅色眼珠直直的盯著沙耶加。

「真的什麼願望都能實現嗎?」

沙耶加現在還有點忐忑不安,萬一不行的話該怎麼辦,恭介的手

「沒問題的,你的祈願是肯定能夠實現的。」

丘比肯定自信的回答打散了沙耶加的憂慮,讓她最終下定決心。

「那,可以了嗎?」

丘比最後確認道,其實這也就是走個過場主要是緩解沙耶加緊張的心態。

「恩,開始吧。」

沙耶加輕輕地吐了口氣,堅定的回復道。

沒錯,只有能幫到恭介,只有能治好恭介的傷,我

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只要恭介能夠開心,我做什麼都無所謂。

腦海里翻騰著各種思緒,靜靜的等待丘比契約儀式的開啟。

就在沙耶加答復的瞬間,丘比的一雙小紅眼陡然爆發出一陣亮光,雙耳逐漸變長如同手臂般伸進沙耶加的胸膛,沙耶加的身前也發出一片光暈,丘比的雙耳透過這片光毫無阻礙的伸進她體內從她身體中不斷拉扯什麼東西出來,這種行為讓沙耶加發出痛苦的慘叫,值得慶幸的是這個行為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很快丘比就把耳朵抽了出去,順便也從沙耶加體內帶出一個小小的光球,沙耶加的身體就像失去知覺般的向後倒去。

「好了,接受它吧,這就是你的命運啦。」

就在這時丘比傳出聲音,漂浮的光球不斷縮小飛往到沙耶加的身前,被她用雙手緊緊地握在手心。

然後,身體墜地,激起無數花瓣樹葉。

「終于到手了一個,但是潛力不行,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壞掉吧,沒什麼太大價值啊,另一個才是重點,鹿目圓香」

看著契約簽訂成功的沙耶加,丘比搖頭嘆息著。

「如果不是那個家伙阻攔,我早就得手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都沒有成功?」

丘比恨聲說道,詛咒著那個讓它便當了無數次的儈子手騎士。

「不過,就算你看到沙耶加成為‘魔法少女’也無法阻止我吧?畢竟我可沒有違背約定,是她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我可是從來沒有引誘她哦。好期待啊,把另一個也弄到手,最想得到的」

像是想到什麼開心事,丘比愉快的笑著,能讓騎士吃虧的機會可是不多見啊,這次他還有什麼話好說。自己可是完全佔理啊!

「這個氣息?等等,為什麼她會來?」

突然間丘比感受到一股不屬于這里的氣味,皺了皺眉頭。在這個敏感時段,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局勢越來越混亂了,連因果律都變得無法預示,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天都不曉得。所有得去了解一下,她的目的。

一個轉身,丘比便迅速離開了,只留下躺在地上的沙耶加。

等待「靈魂寶石」的蛻變完成,真正的成為「魔法少女」。

………………

見瀧原市的傳輸電線用的高架鐵塔上。

「杏子,你怎麼來了?」

丘比歪著腦袋望著一個留著火紅色長發,綠色的外套搭配一條超短褲,眼神凌厲,一口可愛的小虎牙用力咬著手中的面包,整體看起來很新潮的女孩。

「听說麻美那個家伙受傷當不成‘魔法少女’了,才特地過來的。怎麼回事?這和你給我說的不一樣。」

少女用尖銳的眼光盯著丘比,顯然它要是不給出一個答案,她是不會罷休的。

「不好意思,這里已經有了個新的‘魔法少女’了,雖然是剛剛簽訂契約的,而且麻美看起來似乎還想繼續戰斗下去。」

那張無表情的臉,無論從何角度看都沒有道歉的誠意。

「這算什麼?真是叫人火大。」

紅發少女顯然對這個解釋不滿意,大聲發泄自己的情緒。

「但是啊,麻美她明明就不行了非要逞什麼強呢?老老實實的退休不就得了。這麼好的狩獵場,我怎麼可能交給一個剛出道的菜鳥和一個恐懼‘魔女’的‘魔法少女’呢?」

紅發少女神情詭異的笑著,似乎在打什麼壞主意。

巴麻美她曾經的搭檔,為人處世姑且不談,關鍵是她的戰斗力絕對是「魔法少女」里的前幾名,甚至有可能是最強。因此在拆伙時,她才會仍讓將這塊地盤讓給她。如今她實力大跌,紅發少女杏子又怎麼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何況能作為戰力的只有一個剛出道的菜鳥。

「你打算怎麼做呢?杏子。」

「這還用問嗎?總之,只要解決掉就行了吧?把她們」

嘴角輕微上鉤,露出一副殘忍的笑容。

「別忘了,這個地盤可不是一個人的,那個人也還在這里,被他發現的話,你肯定會被驅逐或者直接干掉的。」

看這個女孩自信心那麼良好,丘比忍不住開口打擊想讓她認清現實。

「我知道,剛剛的戰斗我又不是沒看到的。」

杏子惡狠狠地瞪了丘比一眼,對它的話很不高興。

「那個怪物還是想之前一樣強大,但是好歹也曾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在這個城市。多多少少還是了解一點他的性格,並不在乎他人如何,只要不會妨礙到他,他是絕不會出手的。只要不和他搶,他會在條件足夠的情況下允許有人和他一起分享這個狩獵場。之前是巴麻美,但是巴麻美不能戰斗了,相比他也不會介意換換合伙人吧?」

杏子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當然這是在她不知道巴麻美的命就是宇救回來的這個重要消息的前提下才這麼囂張,顯然丘比這個壞家伙也瞞了她不少消息。如果她知道的話,她肯定立刻逃走,絕不會起什麼歪念頭,因為以那個無感情的怪物來說,做出救人這麼不可思議的事,說明巴麻美在他心中一定佔了很大分量,怎麼可能允許她被殺死?

更杯具的是此刻的她還沒發現巴麻美的隱患已經全部好了,並且戰力更上一層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敢出手的話,杯具的絕對是她自己。

但是此刻的她卻對這些事一無所知,才能夠快樂的大笑著。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福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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