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被查封了。
作為和程志鵬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地方,本來就很敏感,又被人舉報有雇佣未成年少女拉客等違法犯罪行為,被上面一次清掃果然查到不干淨,現在是直接查封的狀態。
龍哥吳彤之流自然在被抓之列,龍哥被查出涉黑,還和一樁人命案有關,當下被刑拘。
吳彤剛開始裝的很像,她也不是沒有見識的,只說自己是被龍哥強迫的高中生,家里窮在夜色賣酒賺錢來完成學業。
差點被她糊弄了過去,就在她以為會和其他小姐妹一起拘留個幾天就被放出去的時候,只听獄警對她說。
「吳彤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因為她們都是提前串好供的,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明知道她沒那麼干淨,但誰有是干淨的呢。
生怕出去被報復,都不敢多說什麼。
大家的口供大同小異,被強迫的,這也是事實,一般從事這種行業,大多是被強迫的。
要麼是人,要麼是現實。
可吳彤這種不是,她是心甘情願的,為了自己的虛榮選擇了墮落,她非但自己墮落,還千方百計的誘騙其他的學生,但凡長得好點兒,都被她視為肥羊。
只要拉上了一個上船,她就有一筆不菲的提成,她同時還負責介紹給各路大哥小弟。
隱晦的拉皮條,小小年紀已經頗有媽媽桑的潛質。
這些新證據被一一提交上來,吳彤徹底慌了,她面對審訊,開始驚慌失措,瘋狂的咬出一個又一個的人來。
「不是我,我就是一個高中生,我入行的時候還未成年,我會干什麼呀?你們說的這些,我听都沒听說過,嗚嗚嗚……我知道錯了,我爸媽也不會原諒我的,我現在只想要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我一定好好學習,我想考大學……」
她又哭又叫,還自己打自己耳光。
那副模樣,要不是有明晃晃的證據在手,很難讓人不相信。
「我奉勸你不要再狡辯了,你這樣的,我們沒見過一千也有八百,演技一流。」
審訊人員看著詳細的證據,對眼前的少女非常無語。
「不,不是我……」吳彤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一個身影,憑什麼都是一樣的,她在這里接受審訊,那人卻想要上岸就上岸了?憑什麼?
「是……是江暖。都是江暖拉我下水的,你們說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和江暖是好朋友,她在夜色里叫麗麗,不信你們可以查,她表面上很低調,又愛裝好學生,可是她很有心計,都是她指使我干的……」
審訊人員一听,互相對視一樣,直接笑了。
江暖根本就是舉報人,以自身的受害經過來親自實名舉報的,而且她還是警方的線人。
當然線人的說法是韓立成提出的,韓立成本來就有發展線人的權力,更不用說他在夜色幾次跟江暖打配合,說是線人也很符合邏輯。
這下不用廢話了,「吳彤,留著這些話在法庭上狡辯吧。」
吳彤徹底絕望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直覺跟江暖月兌不了干系。
為什麼她一提江暖的名字,人家就連問都不問一下了,可見是這個賤人害了她!
鐵門在眼前關閉,她一想到原來那些紙醉金迷的生活從此就離她而去了,狠狠的拍著門大叫。
「不是我不是我,放我出去!你們憑什麼關著我,我沒罪!」
「 !」
獄警拿著警棍朝著門上敲了幾下。
「吵什麼吵,有話留著法庭上說,保持安靜!」
獄警走後,她又哭起來。
嗚嗚咽咽的,把一張沒有卸干淨妝的臉給哭的慘不忍睹。
她忘記了這是看守所,不止關了她一個人。
「啪!」
一個耳光沖著她打過來,「小賤人哭什麼哭,一看就喜歡搶男人當小三,老娘打死你!」
一個凶神惡煞的女人一言不合就朝她打過來,把吳彤都給打蒙了,反應過來後也掙月兌不了,被壓著打了好幾下,頭發也扯下了一把。
獄警把人拉開,訓了那個女人一頓,然後把那女人單獨帶走,關到另一間。
吳彤哭也不敢發出聲音了,整個人看起來倒是可憐兮兮的。
不過沒誰會可憐她,進到這里面的都說自己沒罪,都可憐,可憐得過來嗎。
「那個女人啊,你可別惹她,殺了她老公進來的。」
有人在旁邊給吳彤解說,嚇得她瞪大眼楮不敢哭了。
「她為什麼殺她老公啊。」
「找小三唄,半夜把她老公捆起來,殺了三十八刀,听說最後才給了他個痛快。」
「哎呀,這不就是古代的凌遲嗎?」
「誰說不是,心狠手辣,少不得要判個無期。」
「不一定呢,要看他老公生前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兒,平常有沒有打她。照我說啊,頂多十五年。」
周遭的人迅速融入到了這個話題中,只有吳彤覺得毛骨悚然。
半晌,她弱弱的問了句。
「你們……你們都不害怕嗎?」
「害怕?哈哈,妹子,你還真是年輕啊,要真攤上個混蛋男人,與其被他打死氣死折磨死,還不如殺了他,哪怕坐牢呢,也總算心里痛痛快快的。比憋屈死好多了。」
「這話在理。」
「也是啊。」
吳彤縮在牆角,驚恐又絕望,恨不得咬著手指尖叫。
一個月後,吳彤被判了一年八個月,正式進了監獄。
當她踏入牢房,第一眼就對上了那個女人,曾經在看守所壓著她打,殺了丈夫進監獄的女人。
她頭發根兒都豎起來了,當下就要哭,又想起來這女人不喜歡听別人哭,一听到就要發瘋的。
「是你啊,我記得你。」
「你好,我叫吳彤,听說你……」
「殺了丈夫是吧,還好法官是個女的,看在我丈夫是個人渣的份上,判了我八年,老娘再努力努力減減刑,差不多五年能出去吧,到時候不耽誤帶孫子,好得很。」
吳彤不明白,為什麼這人還覺得好。
卻听到她對自己下命令,「打掃衛生去,收拾東西,干活兒!」
她眼前一黑,開始了艱難的監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