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人裴葉還嫌活力不夠大,又澆上一盆油。
她笑盈盈道︰「果然,三角戀是感情中最穩定的關系了。」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在這段感情中是多余的。
偶爾還會產生一種「我不該在車里,我應該在車底」的感覺。
掌門真人不吱聲,小布人歪了歪頭。
她又問︰「掌門師兄,你知道自己苦戀咸魚真人多年卻無結果嗎?」
不僅是咸魚顏控,最重要的是——
在言情世界,市場不流行師兄妹這種青梅竹馬CP了。
注定會被炮灰的。
而在DM世界,大師兄和師尊一樣是個危險職業。辛辛苦苦拉扯師弟/徒弟長大,一把屎一把尿,各種心酸只有自己體會,最後卻換來一個意欲以下克上的不肖師弟/徒弟_(:)∠)_
裴葉不想想歪,但在一個不講道理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鬼知道友人是從什麼網站弄來《邪魅帝君小醫妻之師父親親抱抱舉高高》這本書。
某鵝還好,若是綠吉吉……
掌門真人目前的行為就耐人尋味了。
「我知道,因為我不坦誠。」
掌門真人眼神幽幽地看著小布人裴葉。
幾個呼吸過後,他垂下眼眸,右手搭在腰間那根赤紅色長鞭上,無聲間傳達著威脅信息。
奈何裴葉是個軟硬不吃的人。
「的確是不坦誠。」小布人放下盤起來的腿腿,站直身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我應該將璣戟師姐也找來才對,給她的‘凌霄雜談’增添新的緋聞八卦——諸如‘震驚!浮元子真人苦戀多年不得,居然做出這種事情’或者‘悟道崖上的二三風月,這對師徒居然偷偷做了那種事情’,再或者‘浮元子真人教你如何打敗情敵,震驚,原來用這種辦法打敗情敵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掌門真人嘴角隱隱有些抽搐。
「……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
凌霄宗遲早要被璣戟師妹和眼前這個冒牌咸魚玩壞。
小布人裴葉托腮問道︰「相信我沒用啊,還得掌門師兄先拿出態度——這麼晚了,你來偷窺玉謹師弟做什麼?鬼鬼祟祟的,說路過我可不信。難不成你喜歡咸魚真人是個幌子?」
既然知道自己不坦誠的毛病,這回就大大方方說出來麼。
掌門真人嘴角又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許久之後,他道︰「你想多了,我愛的人是咸魚,是筱黃,玉謹師弟在我眼中是手足兄弟。」
因為壽命漫長,風氣開放,修士對伴侶性別並沒有死要求。
再者,修士修真的過程就是追求本心的過程,坦誠、直視本心是他們的優點。
喜歡誰就是喜歡誰,人最重要,性別不重要。
掌門真人知道裴葉是故意戲謔調侃,但卻不喜歡她頂著咸魚那張臉懷疑這些。
于是,他坦誠了心聲。
只可惜,最該听到的本尊卻听不到這些。
而听到這些的人卻知道他在轉移話題。
「其實……掌門師兄已經知道了吧?」
掌門真人問她︰「知道什麼?」
小布人裴葉語調含笑,絲毫不懼掌門真人越發冷凝的臉︰「玉謹師弟體內的‘那人’!掌門師兄信誓旦旦說自己愛著咸魚,對玉謹師弟沒有任何僭越的想法,你們是純潔干淨的兄弟情——那麼,除了這個理由,我實在是想不到你還有其他動靜,大半夜來監視玉謹師弟。」
別扯路過或者起夜上廁所之類的借口。
主峰離玉謹真人的山峰遠得很呢。
路過也路過不到這里,更別說起夜放水。
掌門真人︰「……」
他腦中已經開始計算毀尸滅跡的成功率了。
這個念頭剛生出來他便給出了答案——成功率為零。
先不說打不打得過,哪怕打得過,凌霄宗也會在她之前被夷為平地。
無奈,面對裴葉的咄咄逼人,掌門真人只能嘆息著點頭,承認道︰「是,我知道。」
這下輪到裴葉陷入漫長的沉默了。
不愧是原著中的關底**oss,黑化得出人意料,實力也強得不行,險些將男女主都送上西天的牛人。一個成功的boss,必然有著復雜的一面,眼前這位掌門真人果真深藏不漏。
「知道那人的身份?知道他是魔帝轉世?」
被裴葉逼問的時候,掌門真人就知道她知道了什麼。
因此也不驚訝她的兩連問。
掌門真人痛快坦誠道︰「是,我知道。」
「那是魔帝……」
向來以匡扶正道為己任的掌門真人沒道理放著這麼大的隱患不解決。
掌門真人道︰「我知道,但他現在是我的師弟。我會緊緊盯著他,讓他沒有犯錯的機會。」
「倘若有那麼一天呢?」
掌門真人斬釘截鐵道︰「我會親自了結他,清理門戶。」
裴葉又問︰「那你會背叛凌霄宗嗎?」
倘若掌門真人沒有撒謊,也沒有更變立場,他在原著中的行為就耐人尋味了。
掌門真人反而用一種你在廢話的眼神看著裴葉。
他道︰「我不會,永生永世也不會。」
「掌門師兄的話,我相信。」
裴葉望著松樹下對台詞的兩人,小布人的臉上露出了凝重沉思之色。她在修復栗山秘境的過程中知道了真相的關鍵核心,知道掌門真人所不知的秘密。在這些秘密的基礎上倒推,便會發現現實和種種矛盾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看似HE的結局,內核卻是悲劇。
「掌門師兄監視玉謹師弟,這說明他體內的‘那人’已經蘇醒了?」
掌門真人點點頭。
的確是蘇醒了,但沒有任何殺傷力。
只是擔心「那人」會傷害到玉謹師弟本尊,他才時不時來看看。
他只承認今生的「玉謹真人」,前世什麼身份與他無關。
倘若前世的記憶有取代今生的趨勢,掌門真人不排除使用激烈手段。
「你問這些做什麼?」
裴葉冷不丁地問他︰「前世的玉謹師弟,也有‘假面’嗎?」
掌門真人也是聰明人,一听這個問題便知道裴葉懷疑什麼。
「你懷疑玉謹師弟體內的‘隱患’,害了咸魚師妹?」
裴葉聳肩道︰「懷疑只是為了拓展思路,多一種可能,不是給人定罪。咸魚真人被殺這麼多回,在外受了委屈,哪怕害她的人用了‘假面’遮蓋真實身份,她也沒理由忍氣吞聲吧?」
不知道施害者的身份,還不能說自己的遭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