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7章 重回青河鎮

作者︰最愛吃咖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你的師傅告訴你,你是一個孤兒,對吧?」大梵天冷笑道。

黑煞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事情已經近在眼前,他也不能裝作不知道,故而冷靜了一下,十分有理智地問道︰「難道不是?可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我就是黑星的兒子呢?」

「呵,你還真是不到黃泉心不死呀!」大梵天嘲弄地道,說話的同時,他把自己那不滿裂紋的瑩潤手掌直接探入了虛空之中,不一會兒,一桿漆黑如墨的黑水晶長槍就出現在了那大梵天的手中。

長槍出現的時候,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就直接從那兵器之上傳遞到了黑煞的心頭。

「這一桿墨雲槍,究竟是誰的,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吧?」大梵天指骨之上迸發出了一道能量,將那長槍輕輕地推了出去,懸浮在了那黑煞的面前。

黑煞一族,自然也有專門記錄歷史的人,黑星這個如彗星一般崛起,又悄然間湮滅在了歷史長河之中的少族長,是明明白白地記錄在了黑煞一族的檔案閣的,作為黑煞一族明面上的主人,整個檔案閣中所有的書籍他自然都需要看過才行。

黑星這樣一個天賦卓絕,卻英年早逝的天才人物,他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

而那檔案之中明明白白地記錄著,黑星的兵器,就是一桿黑水晶材質的墨雲槍!

這桿槍的原材料出自陽界西梵域,整個深淵之中就這麼一把,根本就沒有仿造的可能,所以,很顯然,這確實就是那黑星的兵器不假。

可是,一個死去已久的道和高手的兵器,為什麼會在自己這里有感應呢?

那當然不可能是大梵天在自己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他就算比自己強大,甚至強大到能夠殺死自己,但是想要在自己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之下在自己的身上動什麼手腳,別說是到和九層了,就算是傳說中的真一境界的仙人,他也不覺得能夠做到。

所以,自己和那桿槍之間的那種血脈相連的感應,自然就只能是由于某種獨一無二的淵源。

某種來自于血脈深處的淵源。

就像是真一仙人的真一道器,正常情況之下,他們死後,只有擁有自己血脈的後人,才能夠不同程度地催動一般,道和境大尊者的兵器,也是能夠感應到血脈親人之間的淵源的,這兵器,既然確實是那黑星唯一的兵器,那麼黑星,十有八九真的就如那大梵天所言,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黑煞一伸手,把那兵器握在了自己的手心,感受著那灼灼燃燒的血脈氣息從那桿長槍之中涌入自己的身體之內,一些原本屬于那黑星生前所掌握的槍法和戰技,竟然像是潮水一般,毫無阻礙的鑽入了那黑煞的腦海之中。

「這是,血脈傳承!」

此時此刻,就連原本懸浮在大殿之中,饒有興致地看好戲的大梵天,一時之間都覺得自己有些失算了。

自從得到了這一桿長槍之後,他也研究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只是,這東西除了質地堅硬比起尋常的極品巔峰靈器還要更勝一籌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別的特點了,至于那血脈傳承什麼的,自己也根本沒有感受到過。

當然,因為一早就憋著壞,想要在關鍵時刻給影魔來這麼一個釜底抽薪,所以他得到了這兵器之後並沒有將之煉化,而是一直保持著當年的原樣,因為也只有這樣,才能將那黑星的一股殘存在兵器中的神魂之力保留下來,自己也好拿過來取信于黑煞卻是完全沒有想過,這把兵器之中居然還藏著這麼一個東西,若是早知道的話,這兵器他究竟還願不願意拿過來還給黑煞,都是一個問題了。

墨雲槍原本就是第一個十分不俗的兵器,若是再加上那黑星留下來的傳承,黑煞在短時間內能夠成長到什麼地步,他都不敢想。

黑煞的天賦雖然不如乃父,但也已經是深淵之中絕頂的那一個行列了,若是能夠學會了他自己父親留下來的傳承,比起影魔那種不適合黑煞的傳承來說,顯然黑星留下來的心法和武技更加適合黑煞一些,到時候若是讓他修煉成功,只怕會是一個比起影魔來說還要棘手的存在了。

只是,即便如此,東西既然已經歸還到了黑煞的手中,自己再想要拿回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因為手里有了那兵器的加成,想要在這大殿之中殺掉黑煞的動靜就會太大,到時候,自己還沒成功,黑煞一族的人就要開啟大陣了!

所以,不管心中如何後悔,覆水難收,送出去的東西,大梵天也知道,是再也收不回來了。

但是他其實也只是稍稍地後悔了那麼一下,比天賦,當年的黑星是第一的話,影魔就是第二,其實他的天賦也是比黑煞要好一點的,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分明肉身和血脈的先天基礎要好上許多,但是黑煞依舊還不是自己師傅的對手的緣故。

比起黑煞來說,影魔總歸還是一個更加棘手,也更加需要除掉的存在。

「怎麼樣,」大梵天道︰「現在,你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黑煞緩緩地睜開了眼楮,目光幽幽地落在了那大梵天的身上,有了這一桿槍在,自己已經不如何怕眼前這個骨族深藏不露的高手了,但是,他還是平靜地道︰「我只能相信,我確實不是一個孤兒,而我的父親也確實是黑星,但是,至于我父親到底是影魔殺的,還是你殺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語畢,他抬起那長槍,漆黑如墨的槍尖筆直地指著那虛空之中懸浮著的大梵天, 道︰「我父親的槍既然是在你的手里,那麼,如果說他當年是被你暗算而死的,豈不是更加合理?」

大梵天冷笑道︰「因為,我就是那個當時的銀骨長老!」

說著,他身上的那些布滿了裂紋的骨骼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之下,短暫地粘合在了一起,完美無缺,就像是一件亮銀色的藝術品一般。

保持著裂開狀態時候的大梵天,他的骨骼看起來只是十分的瑩潤,但是當那些碎骨短暫地接合在一起的時候,整個大殿之中,明亮的就像是白晝一般!

黑煞愣在了原地。

「當年,我和你父親正在龍宮之中交手,戰斗了幾千個回合,依舊沒有分出勝負,他的實力雖強,天賦也比我好,但是我活過的年歲畢竟要比他多了幾百萬年,一時之間,他也拿我不下。」

那大梵天接著道︰「我們一路戰斗,從龍宮的外圍一直打到了那殺心殿的門外,這個時候,那個原本關閉上了殿門徐徐地打開了。」

「那其中蘊含的殺機,即便是這世界上最為強大的人,也一定會為止戰栗!所以,不管是我,還是你的父親,在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氣機之後,立刻就放緩了交手的頻率,而徐徐地朝著遠處移動,但就在這個時候,你那個好師傅突然從背後的陰影之中出現,一左一右兩掌,分別印在了我和你父親的背後。」

「我們兩個就這樣,被那股力量強行推著進入了那殺心大殿之中。」

「那個地方布滿了死氣,不是我們尋常修煉的時候可以吸收的那種死氣,而是那種只要沾染,生機就會不斷地消逝的死氣,我管那種死氣,叫做死!我猜測那應該是真一境界,甚至是更加強大的層次的死亡之力,你父親算是深淵生靈,對于這種力量的承受能力本就不強,在里面呆了七百年之後,生機流逝殆盡,就死掉了,而我,因為原本就是死靈生物,雖然即便如此,生機還是在流逝,但是抵抗能力總歸比你的父親要好很多,所以,我在那殺心殿的外圍,或者說,就在那閉合上了的大門的門後,足足等了三千年!等到那死侵襲之下,讓我全身的骨骼都開始碎裂的時候,試煉結束了,我終于還是活著出來了!」

大梵天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放出了一道光幕,當時的情形如何,竟是被那光幕縴毫畢現地還原了出來。

學過道術的人都知道,若是沒有親身經歷,這種事情是無法單純地運用光影之術制造出來的,所以,很想然,大梵天說的句句都是真話!

眼看著那黑煞身上的怒氣和殺機越來越重,大梵天冷笑道︰「你猜的沒錯,我這一次來,就是要來挑撥你們師徒之間的關系,讓你們兩個自相殘殺,我也好漁翁得利!只是我就想問你一句,這影魔,你到底是殺還是不殺?」可樂文學

冷冷地問完了這句話之後,那大梵天竟然是毫不遲疑地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黑煞的大殿之中。

他知道,當事情發展到眼下這個地步的時候,自己已經算是成功地在那黑煞的心中種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自己說,那個家伙也一定知道該怎麼辦了。

臨到了大殿門口的時候,一道聲音又幽幽地傳來,「找準時機,一擊必殺,我相信你哦!」

當黑煞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沒氣的一口老血噴出來。

大梵天今日之行,無疑是把他放在了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之上。

自己若是殺了那影魔,無疑就是順了骨族的意思,到時候,骨族沒有收到削弱,反倒是他們黑煞一族,直接就少了一個道和境九重的高手,骨族也少了一個十分頭疼的對頭。

但是,要是不殺的話,殺父之仇,欺瞞之恨又不得不報,日日夜夜梗在心頭,就像是毒藥一般,若不殺了那個家伙,自己這麼多年認賊作父,以後還有何顏面去見死去了父親?

兩難之間抉擇不下,令他前所未有的痛苦。

而且,就像那大梵天所說的那樣,即便眼前這個人只是自己的師傅,而不是殺父仇人,他也曾經無數次地動過了取而代之的念頭,如今,既然知道了自己是黑星的兒子,是這黑煞一族根正苗紅的王族,而且那影魔也不像自己說的那樣,是黑煞一族的成員,而只是一個已經滅亡了的月魔族的天才,那麼,殺掉他,就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唯一的問題就是,什麼時候殺,怎麼殺而已!

比拼正面實力,有了這一桿槍,他自問完全不輸于影魔,但是那個家伙的手里掌握的那件東西,讓自己十分的忌憚。

此時想來,應該就是月魔族傳承之下的聖器了,就像是骨族中的那一口喪鐘一樣。

而那個影魔,就是那件聖器的血脈傳人了。

聖器若是在手,自己想要殺掉他,即便有了手里這桿槍和父親留下來的心法與戰技,黑煞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做到。

而且,影魔雖然力量不強,但是手段其實十分的多,尤其是他的速度和藏身于陰影之中的手段,自己雖然不懼怕,但是,想要把他揪出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這出手的時機,也要好好地掂量一下。

或者,干脆就與那骨族的大梵天聯手。

他既然來找自己,想要讓那影魔去死,自然也要幫著出一份力,否則,就算是自己有心,也殺不掉自己那個「好師傅!」

思忖了一夜之後,有生以來,黑煞第一次在族中沒有道和高手坐鎮的時候,悄然離開了黑煞一族的地盤,跨越空間,朝著那骨族的方向而去。

他知道,那大梵天雖然已經離開了,但是,既然準備要殺死影魔,他不至于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完全就打算靠自己!

……

……

另一邊,姜寧已經穿越了空間,在冥冥之中,真靈的指引之下,回到了自己當年出發的地方,南唐,青河鎮。

猶記得當年自己離開的時候,這里還是一副水秀山青,人杰地靈的繁華場景,雖是一個南方小鎮,但是規模比起有些縣城來說,都不差分毫,唯一的區別,也就只是普通的縣城之外有一堵高高的城牆,而這些小鎮之外,就是四野,什麼都沒有。

小鎮被青河攔腰斬成南北兩段,因為跨度十分的狹長,所以南北兩邊一共架起了七座拱橋,因為數量上正好對應了傳說中的七仙女,而且每年七夕的時候,小鎮里的男男女女也都喜歡在這里相會,所以,這七座橋最後就得名叫做仙女橋。

這七座仙女橋,承載了姜寧幼時不知道多少的記憶。

在自己家那位老僕還活著的時候,小姜寧的生活尚且算是過得去,只是那會兒年齡太小,這過目不忘的天賦也還沒有形成,所以,記憶總是十分的模糊,唯一能夠想起的,就是一次那爺爺說帶自己去橋上接母親回來,結果兩個人在橋上等了大半天,一直從早上等到了傍晚,那個傳說中的母親也終究沒有出現,再之後,爺爺就再也沒有提起過自己的母親,後來,他就死了。

人多的地方,總歸是不好隨意施展道術或者身法的,因為這樣難免要嚇著別人。

這里人流川絡一如往昔,糖果的香甜,燒餅,包子的味道,姜寧都能夠清晰地分辨出來,第二座仙女橋的附近,就是那個熟悉的田記包子鋪,爺爺死後,自己被趕出來,流落街頭,做了小乞兒,當時還沒能遇見唐南他們,只是和韓水邊兩個人相依為命,也不知在這包子鋪里面偷走了多少個包子,挨了那當時正值壯年的田師傅多少的臭罵!

只是猶記得當時,那田師傅拿著個 面杖子滿大街追著兩個小乞兒到處亂跑,可是經年下來,那 面杖卻從未真的落在兩人的身上哪怕一下!

這往事就是經不起回憶,一回憶吧,有些個以前覺得十分可怕的家伙,再看的時候,卻是溫柔如許!

深淵之中的三十年,也不過就是陽界的三十天,回來之後,那種冥冥之中關于時間的感應,終究還是確認了姜寧之前的猜想。

回來之後,他還是打算先去攬雀門見見鵲兒,對于她來說,自己可能只是離開了幾個月而已,但是對于自己來說,已經有三十多年沒有見到了,在深淵尚且能夠壓抑,但是一回來,心中的思念就像是決堤了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姜寧緩步下了橋,走到那包子鋪的邊上,在冒著熱氣的蒸籠邊上忙忙碌碌的那個人,依舊是多年之前的田師傅。

他的手腳依舊利索,吆喝聲也依舊洪亮,只是那雙晶亮的眸子渾濁了些,額上的抬頭紋,也厚實了些。

「田師傅,麻煩給我來屜包子,要豬肉大蔥餡兒的!」姜寧笑道。

姜寧的身上,此時還穿著那一身青色道袍,因為是常穿的衣服,所以材質是十分透汗的冰絲,看起來十分華美而簡約。

田師傅一見姜寧,就知他不是普通人,加上那一身的道袍配合著他身上那超然絕塵的氣質,更是仙風道骨,令人艷羨!

只是,這樣有身份的一個道爺,看著一點兒也不眼熟,以前似乎也從未來過這里,而自己那包子鋪的雖然是田記,但是其實招牌子上其實並沒有田記二字,只是簡單的寫了包子這兩個字而已,這個年輕的俊俏道爺,究竟又是如何認識自己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的呢?

似乎看出了田師傅心中的疑惑,姜寧笑了笑,道︰「我是小姜呀,當年和小韓一起偷您包子吃的那個小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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