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章 赤目身鍛箭

作者︰最愛吃咖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赤目少女看了姜寧一眼,道︰「我沒有計劃,所有的計劃在那個家伙的面前都是徒勞,我做這些,不過是為了清理開一條退路而已,和與那個家伙之間的戰斗沒有半點的關系。」

「所有的計劃在那個家伙的面前,都是徒勞。」姜寧道︰「看來那個家伙還真是不一般呀,只不過,人一但對某種事物抱有了一種不可敵的心態,那麼不管她做什麼事情,都不可能成功,你堂堂深淵第二層人類之中最為強大的存在,這一點不會不明白把吧?」

赤目少女輕輕嘆了口氣︰「第一次去攻打那怪物的時候,我和你一樣這麼質疑過師傅,然後她就死了,第二次攻打那怪物,我依舊壯志滿懷,那一次,除了我,師妹,還有待會兒你們要見的那兩個人之外,其余的人,也都死了,不是我沒有信心,只是那個怪物確實太強大了,很多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會顯得破綻百出,倒不如簡單一點,直接一點,說不定還能有不錯的效果。」

往常的時候,赤目少女說起話來,那白衣的孫易煙都會開口,或者反駁,或者嘲諷幾句。

但是當那赤目少女說道這一點的時候,那白衣女子卻是罕見地保持了沉默。

顯然,在她看來,那個怪物的實力確實強大到了一種無法力敵的地步,即便是遇到了實力前所未有的強大的姜寧和木棉,這兩個人心中,大約也沒有太多的信心。

姜寧問道︰「那怪物的實力莫非已經超越了帝級不成?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覺得我們幾個也沒必要過去了,過去就是送死!」

「那倒不是,」赤目少女道︰「那怪物的境界乃是帝級巔峰的層次,和我們死去的師傅是同等級別的存在,但是在力量,速度,防御,耐力之上,都比我們的師傅強大數倍,甚至就連智慧,都半點不差,而且它的恢復能力極強,骨頭被我們打斷之後,只是片刻之間就恢復如常,想要戰勝它,比你想象中的要困難得多!」

「听你這麼一說,我還偏就要去走這麼一趟,看看那家伙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

就在兩人說話的空檔,兩個體內煞力充盈,實力也是君主級巔峰狀態的高手從遠方馭使著煞氣凌空飛了過來。

「主人!」

「主人!」

這兩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過來就對著那赤目少女恭敬地彎下了腰,齊呼主人。

「嗯!」

那赤目少女隨意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把目光重新轉移到了姜寧的身上,道︰「這兩位就是我手底下最為厲害的兩個陣法宗師了,他們戰斗力可能在君主級中都算不上拔尖,但是他們所掌握的煞陣之術,在我們如今這個人類世界之中,已經是最頂尖的級別了,你這些日子如果有什麼不懂的,等他們兩個閑下來,盡可把他們叫過去,他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此甚好!」

正如那少女所言,姜寧也不客氣,接下來的時間里,赤目少女帶領著眾人來到了一處丘陵的邊緣,姜寧一早就看見了那丘陵之下隱藏著的魔堡,當然,絞殺這些魔堡之內的怪物的事情,並不需要姜寧出手。

首先,是那赤目少女,白衣少女還有木棉三人動用各自的手段悄無聲息的清理掉丘陵外圍巡邏的怪物,以帝級的層次對付那些甚至連元丹境的實力都沒有的低級怪物,速度快切不說,更不用擔心會出什麼岔子,被那魔堡里面的怪物所發現。

在這個過程之中,外圍的兩個君主級的陣道高手,就已經聯手在外圍撐起了兩層陣法。

一層,乃是最為簡單的隔音陣法,在這麼小的範圍之內,就算是姜寧使用體內的靈氣直接施展,也是可以的,只是這樣一來,難免會引起那赤目天姥的懷疑。

畢竟,一個失去了能量源的陽界高手,來到了深淵之後,釋放力量還這麼隨便,這麼大方,怎麼想都覺得這樣做有點不合適。

而姜寧,也正好借著青電瞳抽絲剝繭的特性,觀看著那些煞氣的能量流轉和操縱方式,包括那煞氣在那兩人體內的運轉方式。

姜寧覺得自己體內的能量種類已經十分多了,所以並不願意再多修煉一門煞氣,一來他的丹田儲存著靈氣,竅穴之中儲存著星力,暫時也找不到第三種可以儲存能量的空間,這二來嘛,修煉的能量系統太過繁雜,既有可能因為能量種類駁雜的緣故激發矛盾,傷及自身,在修為境界突破的時候,也會變得格外的困難。

兩種能量雙修,加上泥丸宮之中的元神之力的修煉,對于姜寧已經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再加上一種能量形態,實在是有些多余了。

再者,姜寧並不覺得這煞氣與自己體內的本源木之力和星力有什麼可比性,不管是在可操控性上還是成長性以及能量的質量方面,星力和本源木之力都遠遠地優于所謂的煞力,而且還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副作用,只是簡簡單單地為了建造一個陣法,就要修習煞氣,對于姜寧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關于那些深淵之中的人類研究出來的煞陣,不管是從結構,能量流轉還是其他的方面,姜寧都只需要用抽絲之眼看過幾遍之後便能夠牢記于心,這些日子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加入到清理怪物的陣營之中,只是因為他在思索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果不用在體內聚集煞力的情況之下,如何使用煞氣構造一個陣法。

說到這里,就有人要問了,那麼你之前在新城那里用煞力建造的大五行梅花劍陣究竟是如何建成的呢?

在這里,就要給大家解釋一下,姜寧之前的那座陣法之所以能夠建成,是因為他之前在肉身吸收煞氣之後,經脈之中積聚了相當多沒有用完的煞力,這些能量又不能直接吸收到丹田之中,正好借著施展陣法的機會給宣泄了出來。

對于姜寧來說,這樣的方式也是可行的。

簡單來說,就是在施展陣法的時候,將經脈之中所有的本源木之力全部收回丹田之中,把整個人的經脈全部都空余出來,用自身寬闊的經脈來吸收那些來自于外界的煞力。

這樣一來,施放陣法就可以游刃有余了。

但是,真正打斗起來,姜寧因為對于煞力並不熟悉的緣故,借助煞力戰斗起來,必然沒有本源木之力和星力兩者來的舒暢。

若是在施展陣法的時候突然面臨了戰斗,就不得不借用經脈之中殘存的煞氣進行戰斗,等到煞氣耗盡了之後,這才能夠把本源木之力和星力釋放出來。

一般的情況下,以姜寧如今的雙層極品防御來說,想要傷到他倒也不容易,就算是因為這個拖延一點兒的時間也是無傷大雅的,但是當敵人的境界乃是帝級,甚至是高出帝級的神象境的時候,即便是本源木木之力可以瞬發,姜寧都不一定能夠躲過別人的攻擊,若是經脈之中一開始儲存的乃是煞力,那他就死定了。

所以,在戰斗之中十分注重細節的姜寧,是絕對不容許這一類的事情發生的。

思索了片刻,他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的方法。

他自己的經脈不能夠當做這個儲存煞氣的容器,卻是有些麻煩,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除此之外,他就沒有了別的容器可用。

簡單的來說,之前他在彌生界渡過九九重劫的時候,從煞魔王那里奪過來了兩個極品靈器。

一件寶甲,一把巨劍。

兩者皆可以通過星力和真元來催動。

但是不要忘了,那黑色巨劍和寶甲穿在煞魔王的身上的時候,對方所使用的能量,可就是煞力來著。

既然那黑色的巨劍和寶甲如今已是歸他所有,而且內部已經有了姜寧的元神烙印在,只要他把自己需要使用的煞力事先儲存在那寶甲和長劍之中,構造陣法的時候,就不必經過自己的經脈,只需要用心念調動所謂的寶甲或者是長劍之中的煞力,就可以了。

黑色巨劍,乃是姜寧用來戰斗的武器,一般來說,巨劍里面蘊含的能量還是需要和姜寧體內的真元或者是星力之中的某一種保持一致的。

但是寶甲就不一樣了,寶甲主要是用來防御的,不管其中蘊含的能量是煞力還是真元,又或者是星力,對于它的防御能力來說都影響不大。

想到這里,姜寧當即就清空了寶甲之內的真元,控制著寶甲,將外界的煞力吸入到了寶甲之中,直到那寶甲之中的能量處于一種飽和的狀態,這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

單單是為了想出這麼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姜寧就足足用了十多日,而這十多日以來,已經有上百個魔堡遭到了眾人的清洗。

雖然對于如此廣大的深淵來說,上百個魔堡之中的怪物,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但是終歸是在去往那地圖上標注的金色圓點的地方的方向上,開闢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不得不說,即便如此,那金色的圓點所標注的位置旁邊,還是有不少的地方擁有魔堡的存在,但是依照著姜寧和那赤目少女的估算,如此程度的折損,即便是被他們發現了,一時半會兒,想要補上位置,收攏合圍,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畢竟,怪物再多,也是有數量的,當數量少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包圍圈之中,就必定會出現薄弱的環節,而只要有了薄弱的環節,對于姜寧他們這些君主級帝級的高手而言,想要逃離,就已經十分輕松了。

所以,在那之後,一路之上,除了順手首飾掉踫到的怪物之外,姜寧他們就再也沒有專門去摧毀魔堡了。

畢竟,深淵之中的魔堡和魔堡之間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處于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但是也有一些魔堡之間,會有敵對或者交流的情況出現,若是事情被發現,他們這一次來對付那家伙,就會變得十分危險,沒有退路可言。

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姜寧還是那赤目少女,顯然都是不想遇到的。

所以,兵貴神速,清理了那些怪物和魔堡之後,姜寧幾人便依著地圖之上的道路,一路朝著這金色圓點的方向走來。

在這個期間,姜寧已經成功的試驗過了所有自己從那二人那里學過來的煞力陣法,而且是借用鎧甲之中的煞力施展出來,效果與姜寧預想的並沒有太大的出入,因為那寶甲乃是屬于姜寧的緣故,所以,操縱煞力的時候,雖然沒有像是直接使用真元構造陣法那樣純熟,但是也不差了。

一路上,姜寧都在和那赤目少女打听那個被他們說的神乎其神,幾乎不可戰勝的怪物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那少女都只是含糊其辭,說那怪物的實力十分強大,自己的師傅當年拿著落日弓與那家伙戰斗,最終都是重傷瀕死,逃回去之後沒過幾年,就因為傷重不治,死掉了,至于那怪物究竟是什麼,師姐妹兩人確實閉口不提。

這讓姜寧感到有些困惑。

一個自己費盡心思想要殺死的怪物,他的情況,卻是不肯如實地告知自己請來幫助對付那怪物的人,不得不說,這引起了姜寧對于那兩人的懷疑。

這其間,姜寧甚至有想過,這師姐妹兩人,是不是在給自己個木棉下圈套。

畢竟,自己身上的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光是露出來的那些,就足以令深淵之中的所有人動心,再者,自己的存在,還有木棉的存在,本來對于那赤目天姥來說,就是一種最為直接的地位上的威脅。

自己拉不開落日弓,而一個剛剛從彌生界下來的陽界之人,卻可以做到,這種事情要是傳開了,姜寧在深淵之中的人望,只怕比起她赤目天姥來說,都要更大了,這無疑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影響他的霸主地位。

若是能夠聯手別的存在干掉姜寧的和木棉的話,那麼她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穩坐釣魚台,安安穩穩地做她的人類第一人,于此同時,姜寧身上的寶物也都會歸他所有,到時候,實力甚至有可能因此更上一層樓,也說不定。

倒不是姜寧心里陰暗,只是因為這樣的事情,這樣的想法,這樣的人,他這麼多年來,見到的實在是太多了,加上先前那些對于赤目天姥來說並不算多麼有力的傳言,都讓姜寧在這段時間之內,一這件事情為契機,對于那赤目天姥師姐妹二人,產生了懷疑。

一個人心中若是對另一個人產生了懷疑的話,那麼不管對方做什麼事情,在他的眼里都會變得十分可疑。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不管那兩個人對自己說了什麼,姜寧總是有些听不進去,索性就轉心研究起了自己的符道來,反正畫符這種事情,需要消耗的能量並不多,消耗的更多的,其實是專注力和元神之力,而這兩中東西,姜寧都有的是。

天地玄黃,姜寧的符道和陣道在地字宗師境界已經停留了太久太久的時間,這個時間,甚至已經長的他有些忘記了自己上一次出現符道和陣法境界的突破是什麼時候了,但是元神進入神象境界以來,這件事情才真正的出現了轉機。

陣法對于姜寧來說,近段時間還是沒有什麼修煉的空間,但是對于符道方面,姜寧可是從來都沒有放下過的。

青玄之中的記載的符道法門博大精深,姜寧即便已經到了地字的宗師境界,其實會畫的符紙卻只有常用的那麼幾樣,其余的符,因為要修煉的東西太多的緣故,他都沒有功夫去練習。

大約就是遁符,增強力量的龍象符,增強速度的閃電符和疾光符,用來防御的炎甲符,還有硬化符的進階版——玄武符。

其余的符紙,境界其實都還停留在當初的基本狀態,進階的符紙的畫法,姜寧一概沒有參悟過,當下自然也就施放不出來。

但是今日,他卻是終于苦盡甘來,將符道境界推入了天階的大門。

這一種新的符紙,叫做九龍鎖!

顧名思義,就是符紙觸發之後,會出現九條雷龍,同時將目標纏住,困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同時,雷電屬性的攻擊,則會源源不斷地麻痹對手的身體,讓他的反抗變得毫無意義。

這九龍鎖並不是姜寧之前學過的任何一種符紙的進階,而是青玄符道之中記載的一種天字符紙。

姜寧在劍道之上的造詣,早已不是同級別的存在可以相比,劍仙一流最卻少的防御,對于當下的他來說,並不是弱點,反而算是一個強項,速度方面有流雲渡月,也還算夠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困敵的方法。

所以,姜寧長久以來,第一個研究的天階符術,其實都是這個用來困敵傷敵的九龍鎖。

原本,這一門九龍鎖就在通過彌生界進入深淵第二層之前就已經有些心得了,後來姜寧不但領悟了雷之一道,而且元神之力的強度還大大地增長,所以,這一門符術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練習成功。

而姜寧,也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徹底的將自己的符道,提升到了最高的天階!

天階符師,又被稱作至尊符師,在符道一途之上,若不前往星籠塔去符皇那里求學的話,走到姜寧這里,就差不多已經能夠算是盡頭了。

對此,姜寧卻是暗暗不語,並沒有準備與那赤目少女和盤托出,萬一到時候生了什麼變化,他也還有一點兒壓箱底的手段。

雖然姜寧自己感覺不太好,但是那得益于紫金元丹留下來的感應,每每和那赤目少女在一起的時候,卻並沒有告知姜寧什麼危險,所以,姜寧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還是那師姐妹兩人,真的在那地圖紙上金色的圓點的位置,布置了什麼圈套。

但,總的來說,姜寧還是願意相信,是自己多想了。

畢竟一來元丹的感應從來都沒有錯過,二來,那赤目少女之前並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實力如何,聯手對付了那骨鯨之後,這才提起這樣的要求,顯然這個計劃,乃是臨時擬定出來的,之前要是早就準備好了的話,應該在見到自己的時候就直接說了,而這在不清楚自己具體實力的情況下就說出這樣的話,顯然也是前後矛盾的。

所以,姜寧覺得,那師姐妹二人之所以不肯說那東西究竟是什麼,有可能是她們自己也無法對那怪物進行準確的描述,更有可能,因為師父死在了那個怪物手上的原因,她們自己也有些難言之隱,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姜寧這些日子一來,就一直都是在一種極為矛盾的心情之中跟著赤目少女兩人一路走著,就連說話的時間,也因此變少了

姜寧的反常木棉自然是第一個就察覺到了,沒過多久,那師姐妹二人大約也發現了,只是不管是木棉,還是那赤目少女和她的白衣師妹,都沒有多說什麼,大家就這樣在突如其來的沉默之中趕路,終于在第二十五日的時候,來到了一座大峽谷的上方。

這片峽谷縱橫幾萬里,在之前他們開始清絞魔堡的活動開始之前,就已經是在那峽谷的側面了,只是當時,那峽谷的開口還算比較窄而淺,里面除了水之外,就什麼都沒有,姜寧當時也沒有太過注意。

但是當眾人真的來到了那峽谷之巔,朝著下方有如深淵之中的黑暗看去的時候,皆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姜寧這輩子到目前為止,見過了很多的妖獸和生靈。

體型最為巨大的,無疑是前一段時間,眾人聯手對付的那些骨鯨了。

沒一頭骨鯨,在眾人的面前都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就像是南唐王朝級別最高載重量最大的戰艦一樣,雄偉壯觀!

但是當姜寧的青電瞳亮起,看向下面的時候,他突然就有些明白,為什麼都是天紋巔峰的帝境,那赤目天姥兩人的師傅,卻是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死在了那怪物的手上了。

因為那怪物實在是太大了,整個幾千里範圍之內,寬闊的峽谷之中,除了水流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東西。

除了水之外,就是那怪物巨大的身體。

峽谷有多深,就姜寧的目測而言,應該也有數萬丈高。

數萬丈高的高度,幾千里的長度,這東西已經不能夠稱作是一座山了,而應該說,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山脈!

現在,姜寧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那赤目天姥和她的師妹,在姜寧問起那東西究竟是什麼的時候,皆是閉口不言了。

因為即便是親眼所見,姜寧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稱呼那怪物為什麼。

錯綜復雜的骨頭連接在一起,那些骨頭,顯而易見的,並不是屬于一種生物的。

那骨頭生物的身上,有老虎的爪子,也有老鼠的,有妖獸的雙腿,也有禽鳥的翅膀。

當然,這些爪子,雙腿,頭顱,翅膀,都是骨骼組成的。

沒有有一絲所謂的肌肉存在。

千萬顆頭顱,每一個頭顱之內,都有著大小不一的魂火存在,千萬個不同種類的四肢,翅膀,還有骨節。胡亂的連接在了一起,構造成了眼下這個巨大和混亂的生物的存在。

「那是什麼?」

姜寧又一次這麼問,但是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再期待能夠有人回答出自己的問題。

就他之前對于深淵之中的生命的認知而言,一個骸骨生命的體內只能夠有一團魂火,不管之前姜寧遇到的紫骨骷髏王,白骨骷髏帝後,十三頭骨鯨,都是這樣,但是這一次,姜寧算是開了眼了。

眼下的這一個巨大無比的骷髏生命,體內的魂火沒有幾百萬也有幾十萬了,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它的生命層次只是在帝級,和赤目少女一樣的境界,但是他的實力,單單是這個巨大的體型帶給他的,就已經是無與倫比的力量了,姜寧覺得別說是天紋境的帝級高手了,就算是神象境的高手,來了這里,能不能解決掉這麼大一個鬼東西,都是一個只得商榷的問題。

試想一下,幾十萬團魂火凝聚在一起的強度,那該是一種何等可怕的場面?

要知道,姜寧之前在彌生界經歷九九重劫的時候,不過是吸收了幾萬團魂火,就已經從天紋境的元神強度來到了神象,這個數字再翻幾十倍,姜寧覺得,但從魂能的力量上來說,就算是陽界的那些弦動境的尊者,也不一定能夠比得過眼前的這個古怪的骸骨生命。

「這不合理!」木棉退了一步,有些難以置信地道。

「凡是存在,就意味著其本身的合理性,」姜寧道︰「只是我們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罷了!」

說完這些,姜寧又把目光轉向了那赤目少女,道︰「就算有落日弓,除非我能夠不知疲倦地一直射,否則的話,這樣的存在,也根本殺不死,若是真的要給一個形容,這東西就像是那些骸骨生命的母體一般,只是比起陽界那些昆蟲巢穴之中的母蟲來說,它到底有沒有驚人的繁殖能力,到底能不能操控其他的骸骨做事情,我們還不清楚,但是毫無疑問的,若是你想要單單憑借那先天靈寶的威力殺死眼前的這個東西,是絕對做不到的。」

听到姜寧如此說,那赤目少女一點兒都不著急,反倒是輕輕地笑了起來。

「單單讓你搭弓射箭,自然是做不到的。」那赤目少女輕笑一聲,道︰「但是加上我,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姜寧輕笑︰「你果然是有自己的辦法的。」

一旁的木棉依舊沉默不語,而站在那赤目少女身後的白衣女子孫易煙,當下卻是莫名地陷入了沉思。

赤目少女輕笑著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再看姜寧,而是把目光轉移到了自己側後方的白衣師妹的身上,笑道︰「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你的肉身就一直都被我封印在了赤目殿中,日日都浸泡在我準備好的藥液之中,輔以煞晶和魂火雕琢,日日都在進步,等到此間事了,你便帶著陳松和蘇岩兩個人,去赤目殿把自己的肉身取出來,介時,修為自不會比當下的我弱。」

這麼說著,那少女緩步走到了自己的師妹身前,把一個青銅色的令牌交到了對方的手中,她什麼都沒有說,那白衣少女孫易煙卻知道,這青銅令牌,乃是赤目天姥赤目殿的主控令牌,有了這座令牌,整個赤目殿所有的人,都要听從她孫易煙的調遣。

白衣女子眉頭一皺,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見那赤目少女輕輕一揮手,隱藏在他泥丸宮識海之中的禁制也已經消失不見,這就意味著,她這個式神,到了現在,就已經是自由的了。

以前被那赤目少女剝奪了,強行制作成為式神,之後的將近千年的時間里,她曾經不止一次與那赤目少女產生爭執,想要讓對方放自己走,但是結果都是失敗的。

以至于到了後面的幾百年里,她每次被赤目少女放出來的時候,都已經不會再說「你還我自由,還我肉身」之類的話,取而代之的,是極盡所能的嘲諷和挑釁,這也是她在被那赤目少女掌控了生死之後,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但是現在,她分明沒有求那赤目少女一句,甚至根本就想都沒有再想這件事情的時候,對方反倒是輕而易舉地就解除了自己身上的禁制。

重新獲得自由,甚至不久之後就能夠重新得回自己的肉身,這對于孫易煙老說,原本應該是一件極為高興的事情,但是現在,她確實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相反的,此時此刻的她,非但有些高興不起來,心中還砰砰直跳,仿佛有些十分重要的東西,馬上就要失去了一般。

當下,那少女只覺得自己的心中空落落的,甚至于,比起重獲自由得回肉身,甚至是掌握師傅留下來的赤目殿,她現在反倒是寧願待在那個平日里被她詛咒了千萬遍的赤目少女的身旁,就乖乖地給她做一個式神也好。

但是,孫易煙並很清楚,這世上的很多事情,不管是自由,不自由,不管是生,是死,有些時候,都由不得當事人自己來決定。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她反倒十分羨慕自己的師姐,她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就會全身心的投入,不計後果,不管流言,而且每每到了最後,不管是好是還是壞事,只要是她想要做到的,總是能夠做到。

但是她孫易煙,從小到大乖巧懂事,但是很多的事情,自己不想做,卻不敢說,最終還是做了,很多的事情自己想做,也努力了,最終卻沒能成功,雖然在修為方面,她和師姐之間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差距,但是到了最後,能夠做成事情的那個,總是師姐,而不是她。

她恨她害死了師傅,卻也羨慕她,因為終究,當年前來誅殺這個怪物的決定,還是師傅自己定下的,也許就算是師姐不提起,為了深淵之中人類的安穩,為了那千秋萬代的生存大業,師傅還是會義無反顧的來到這里,死在那怪物的手下,也未可知。

歸根結底,她恨師姐,也不過是對于自己無能的一種表現,她真正恨得,不過是自己罷了,可是,就算只是恨,她也沒有敢于把這件事情承擔在自己身上的勇氣。

知道此時此刻,孫易煙覺得自己這才看清楚,師傅當年,把赤目殿交到了師姐的手里,而不是自己,是有原因的。

自己與那赤目少女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你要干什麼?」孫易煙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突然之間瞪大了眼楮,歇斯底里地道。

赤目少女慶生一笑,道︰「不干什麼呀,這麼多年來,我心心念念的,和你一樣,不過就是重新來到這里,為了師傅報仇罷了!」

白衣的孫易煙突然一把抓住了自家師姐的手臂,「師傅帝級巔峰,拿著落日弓,都不是那怪物的對手,你如今的修為還不及她老人家當年,你有什麼能耐,殺得了那家伙?」

赤目少女生出素手,輕輕地撫模著自家師妹曲線柔和的臉頰,笑道︰「我就知道,你罵了我這麼多年,心里其實還是惦記著我,擔心我的,這不,馬上就樓下而了吧!」

白衣孫易煙卻是不接她的話,只是一味地追問道︰「你說說,你究竟有什麼辦法能夠殺死這個怪物,今日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不走了!」

赤目少女輕笑道︰「你走也好,不走也好,今日就是這怪物的死期,沒有人能夠攔得住我!」

說著,那赤目少女神色一變,手中落日弓,帶著一股強橫的力道,突兀地就以弓身拍打在了那白衣少女的身上。

眼下,那還沒有恢復柔聲的孫易煙,修為不過是帝級初期,根本就不是那赤目少女的對手,更不用說,她的手中還握著這麼一個先天靈寶——落日弓!

孫易煙的身體,幾乎是在那長弓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已經遠遠地順著來時的路飛了出去。

那赤目少女輕輕一笑,旋即回過頭來,對著身旁那兩個陣法宗師道︰「陳松,蘇岩,你們兩個也離開吧,這里沒有你們的事兒了,以後,赤目殿的一切大小事宜,就都交給我師妹孫易煙來掌管,你們兩個要好好地輔佐她,听到了嗎?」

陳松和蘇岩二人似乎早就知道這一路走來將會發生什麼,當下一臉戚戚然地躬身,戀戀不舍地朝著赤目少女這邊再三鞠躬,之後,兩人這才化作流光,消失在了來時的路上!

事到如今,即便是姜寧,也有些笑不出來了。

他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那赤目少女方才那交代後事一般的言語,姜寧自然是能夠听出來的,顯而易見,她確實是有殺死峽谷地下那個巨大怪物的方法,但是這個方法,無疑會讓她失去自己的生命。

相識相見,不過是一個月左右的光景,姜寧對于眼前這個少女的認知,確實接連改變數次,以至于到了這一次,姜寧甚至覺得,自己有些佩服她了。

「你做出的決定,就連自己的師妹都不能更改,想必我說什麼,大概也沒有用了,對吧?」姜寧有些無奈地道。

赤目少女輕笑道︰「師傅的仇,作為弟子的我,是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報的,而且,這個家伙的存在,對于深淵第二層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我這些年一直都有在觀察他,它的實力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這一千年來,它的身體已經長大了幾百里,只是沒有人發現罷了,試想一下,若是有一天,整個深淵第二層,所有的生靈,不管是人類,還是妖獸,還是那些鬼物,都成為了那個怪物身體中的一部分,那麼,不單單是我們,恐怕就是整個亡界十八層,都要危在旦夕了!」

「有成長性?」姜寧皺眉。

若那東西只是一直維持這幅模樣,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峽谷之中,那麼人類只要與它井水不犯河水,大約千年萬年都會相安無事,等到有了解決的辦法,再來殺他也不遲。

但若是這個東西真的有了成長性,那就不好辦了。

試想一下,有一天,整個深淵的大陸之上,都只能容得下這麼一個怪物躺在那里,那該是一個何等恐怖,何等令人絕望的局面。

這樣一個局面,只怕不單單是人類,就算是那些亡靈,鬼物,煞魔,夜叉,一個一個的族群,也都不願意見到吧?

白衣少女的手上,突然冒出了一團血紅色的火焰,她的雙目,也跟著燃起了同樣顏色的火焰,「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夠拉開落日弓的人,若是再等幾千年,只怕就算是你肯出手,也殺不死這東西了!」

說著,那少女整個人,衣服,肉身,乃至于元神,全部在煞力的作用之下,瘋狂地燃燒了起來,化作了一朵紅蓮。

「紅蓮業火!」

姜寧和木棉瞪大了眼楮。

因為那少女,用業火,生生把自己鍛造成了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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