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呼延!我在這里!」
「呼延,呼延!我在這里!」
小尾巴歡快的聲音像是雀鳥一般,回d ng)在整個內門弟子的院落之中。
原本正與那北邙對峙,面色凝重的呼延風,當即便咧開嘴角,嘴唇的弧度猶如那天上的彎鉤倒轉過來一般。
「死丫頭,你果然沒事兒!」
正打算出手的北邙聞言之後,當下也暫時地止住了出手的打算,同樣露出了一絲笑意。
只是,這個笑容,落在了那些龜駝山的弟子們眼中,就顯得有些意味不明了。
事實上,他的心思很簡單。
之所以把最後一戰的地點設在這里,他原本是有意讓呼延風見那小丫頭一面。
這樣一來,不論此次比斗的輸贏如何,他也總歸是沒有白來。
今天早一些的時候,當他從掌教那里听到這個消息之後,便將比斗的事一層層地布置了下來。
而在這個計劃之中,唯一與先前不同的一點就是,他壓根就沒有準備吧那小尾巴師妹給困在自己的房間之中。
只是,等到這個計劃不知怎的傳到了掌教的耳朵里之後,就有了將小尾巴師妹給困在房間之中的命令。
關于這一點,他雖然有些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
原則上來說,作為所謂核心弟子排名第一的高手,他北邙修煉的乃是和掌教一樣的天道篇,所以將來龜駝山掌教的位置,大概率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所以這麼多年來,他的很多決定,不管是掌教還是門中的一些長老,一般況之下,都不會予以否決或者干涉。
這一次,確實是一個例外。
他想不通,掌教平里雖然瞧著高高在上一副威嚴的樣子,私底下卻是隨和地緊,這麼多年下來,在很多事之上都非常的通達理,只要不涉及關于天道的原則大事,掌教想來不會對門人所行之事多加干涉,更不用說,干涉他這麼一個未來的掌教了。
但她對待小尾巴師妹的態度卻是與對待其他人十分不同,而這件事關系到整個龜駝山未來的走向,小尾巴師妹的處境會有一些與眾不同,卻也不是不能夠理解的。
所以,雖然這一次掌教的做法讓他覺得有些無,甚至打心底里不認同,但是,終究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但當下听到了那小尾巴師妹歡快的聲音,北邙卻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掌教終于還是想通了!」輕搖折扇微微一笑,北邙心道。
當然,他沒能夠想到的是,小尾巴之所以會在當下這個時間內出現在這里,並不是因為掌教林樂瑤想通了,而是因為林樂瑤沒有別的選擇,不得不把那丫頭給放出來。
是的,阻止一個沒有多少修為的小女孩兒自殺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只要用自己的能力封住對方的體,讓她無法動彈便可。
但是,那丫頭也不能一直那麼將她給困著,她一個凡人,總是需要吃飯,總是要有三急,當下的事若是不依著她,讓她的心里存了死志,一個不小心,總有一天她會把自己殺掉。
即便她不能,那件事到了最後也需要仰賴這個丫頭來做,若是她心中懷恨,在最後的關頭使壞,整個計劃也將付諸東流。
所以,林樂瑤知道,當她出手阻止小尾巴自殺的時候,這場心理層面上的博弈,就是她自己輸了。
一個幾乎屹立在大陸之巔的女子,輸給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
林樂瑤並沒有生氣,反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氣,覺得心里頭輕松了不少。
「師父啊師父,不是我沒有為咱們山門的將來做打算,我只是輸給了那丫頭而已。」幽暗的房間之中,林樂瑤輕笑。
房間之外不多遠處的梁秋實,她一早就發現了,而且她知道,等在那里的梁秋實對于這一點也非常清楚,但他,還是沒有選擇進來,所以,林樂瑤也就沒喲叫他進來。
她知道,那個人有他自己的分寸,該進來的時候,即便她不喚他,梁秋實也一樣會進來的。
凌亂而匆忙的腳步聲從外院之中傳來,由遠及近,伴隨著女孩子的喘息聲以及熟悉的呼喊聲。
呼延風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緊張的表也逐漸變得輕松了起來。
最起碼,听那丫頭中氣十足的聲音還有這般歡快的步伐就可以判斷,那丫頭當下是斷然沒有什麼事兒的。
呼延風就站在那里,靜靜地望著內門小院出口的位置,一動不動。
北邙竟也似乎突然就沒有了出手的意思,自顧自地站回到了先前的位置,輕輕地搖著手中的折扇,視線從呼延風的上移開,隨即徐徐地抬高,落在了數百丈之外的一片樹林之中。
北邙對著那樹林微笑點頭,站在他旁的一眾弟子先是一臉的疑惑,等他們隨著對方的視線而將自己的感知也落在那個方向的時候,這才一個個地皆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穿著一襲流水長裙的女子此時正赤著腳站在那樹木絕巔的位置,此時正也遙遙地看著這里。
如桃,如秋菊,如明月,亦如晨露。
原本鎖著眉的女子,在與那北邙四目相對的時候,秀美清新的面容微微舒展了些,遠遠地對著那折扇男子點了點頭,展顏一笑。
握著折扇的北邙也是當即回應了一個微笑,繼而調轉目光,將視線落在了那內門小院的出口方向。
此時此際,穿著一樸素道袍的小尾巴已然氣喘吁吁地扶著牆,站在了階梯頂端,通往院落之內的道路之上。
「呼延!」
見
到呼延風的那一刻,小尾巴頓時眉開眼笑,嘩啦啦幾步助跑之後,直接就從那階梯的頂部跳了下來!
以這丫頭上那點凡人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跨越漫長的距離,直接跳到階梯中段呼延風的邊的。
可是此時此刻,她就那麼任地跳了出去。
北邙手中的折扇不露痕跡地輕輕一番,正想要出手助那丫頭一把,卻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重新把扇子收了回來。
無他,站在階梯中段的呼延風,此時已經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