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起秋聲無覓處,滿階梧葉月明中。
呼延風休息了兩個時辰才緩緩起。
整個人的精氣神皆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
此時新月已登臨天階,白算是徹底的過去了。
呼延風鼓d ng)著真元,把衣衫之上沾染的夜露給蒸干了去,頓時覺得爽利了些。
修為到了他當下的這種境界,視力自然也是好的不得了,當下靈目都懶得開,就那麼大搖大擺地沿著狹窄的山道繼續往前。
他的步速均勻,步伐也不大,以至于走了很久,想象之中的第四波高手都沒有出現。
一直等到那一條泥土鋪就的小路變成了稍微寬闊一些的青石小徑,還是沒有人出現。
呼延風心下了然。
他知道,只怕這第四波人,是在那條小尾巴當下的居所之外候著。
如此安排,一來可以當著小尾巴的面給予他挫敗,讓他無地自容,這二來嘛,自然是防止呼延風走別的路,繞過他們直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小尾巴帶走。
獸皮少年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個冷笑。
這些個討厭的家伙這般的謹慎小心,多此一舉,在他眼里著實滑稽。
如此施為,豈非是以他們那雞腸小肚,來揣度他的君子之心?
「守吧,守吧,累死你們!」呼延風沒好氣地咒道。
只是,自己坐在原地休息了如此久的時間,對方竟然能夠忍住不出手,倒也還算是讓呼延風隱隱地高看了一眼。
大概了解了對方的心思之後,呼延風旋即也就不再磨蹭,大步流星地在山道之上快行了起來。
如今他的狀態已然調整到了最佳,即便再拖延時間,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有平白增長出幾分實力來。
既然與那人早晚還是要再打一場,那麼呼延風覺得,遲打不如早打。
雖然當下他依舊還是沒能想出什麼戰勝那人的好辦法,但是這一次既然來都來了,不試一試,叫他他如何甘休。
即便到時候真的又輸了,那他的手里也還有自家老頭子這麼一個天大的底牌,呼延風諒那龜駝山也不敢不給那死老頭子幾分薄面。
沒錯,這里乃是龜駝山的地方不假,但若那個老頭鐵了心要殺人,這個地方,除了少數幾個高層之外,大概會變得尸骨如山片甲不留。
他這一次帶著自家老頭子來的想法也很簡單︰
你們龜駝山不是心心念念地要用小尾巴這麼一個天眷之人來給自己擋災麼,那好,你如今要是不把她給我放了,我現在就叫你們遭災!
這次來龜駝山,他已經鐵了心,與那人之戰勝了自是一切都好,若是敗了,他也絕不會就這般輕易地離去。
蕪雜的思緒隨著腳步的加快越來越多越來越紛擾,但呼延風今夜要帶走小尾巴的決
心卻是半點都沒有變。
而在另一邊,隨著那慷鏘有力的腳步聲的接近,守在院落之外的高手們,手中握著法器的都不約而同地緊了緊,而手里沒有拿起法器的,則是差不多個個都握緊了拳頭。
跟著折扇男子來到這里的他們,在上一次的呼延風闖山之時,就已經在對方的手下吃足了苦頭,這一回,自然沒有敢不把對方放在心上。
拾級而上,呼延風在階梯的半當中停下了腳步,仰頭望向那手持折扇,面如冠玉的俊秀男子,朗聲一笑︰「果然,又是你!」
男子收扇,面上的表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我有名字,我叫北邙。」
呼延風大笑︰「帝非帝,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邙!你以當年大漢帝國陳留王自比,看似在訴說自己的襟抱負,實際上卻是在怨天尤人,暗恨自己生不逢時。」
「別看你現在似乎還比我強,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超過你,」呼延風笑道︰「甚至不止是我,這山道之上的四關,你們四個人之中,我最看好的反倒是第一關的梁秋實,那個家伙,你遲早也不是他的對手。」
持扇的少年依舊雲淡風輕,看不出有半點不好的緒。
「梁秋實啊,」男子輕輕一笑︰「我確實不如他。」
說到這里,男子看了看腳下的土地,接著道︰「這個地方啊,再過幾十上百年,若是還能存在,只怕也該是一代新朝換舊人了,到時候,他十有**便會是這里的領餃之人,關于這一點,我和你的看法一致。」
持扇男子如此坦然的承認,反倒叫呼延風當下不又高看了他一眼,笑道︰「看來之前我是小瞧你了,你將來的成就,即便不如我們倆,只怕也足以躋東庭域大陸的頂級天驕行列了。」
「承蒙夸獎,」男子輕笑,「不過在下志不在此,怕是閣下謬贊了。」
呼延風聞言愣了一下,只覺上一次看到的人和眼前這個似乎完全不一樣,雖然音容笑貌皆無二致,但是前後的表現卻是截然不同。
「看走眼了!」呼延風心道。
眼前這人,顯然比自己想象之中的還要難以對付。
怎麼辦?
行百里者半九十,既然已經走到了這里,不打上一場,呼延風又如何甘心?
十分客氣地抱拳,對著台階上方的持扇男子行了一個禮,呼延風當即便豪邁一笑,坦言道︰「雖然你這家伙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強,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來這里,有不得不戰的理由!」
「我曾經跟她說過,我出來以大欺小與你一戰,完全是因為換了另外兩個人來,你會死,」北邙輕笑,透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低聲呢喃道︰「我說的是真話。」
呼延風有些莫名
其妙。
可那名叫北邙的俊秀男子卻依舊自顧自地道︰「但我沒有告訴她的是,我還想來這里看看,那個懷揣著與我相似的心思的男人,究竟是何許人?」
話到此處,北邙的眸子中,便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自己對于呼延風的欣賞之色。
「現在我看到了,」北邙道︰「你真的很好!」
「但是這一戰,你非輸不可!」
折扇平舉于前,北邙的上開始有一股銀色的能量緩緩升騰而起,化作一副堅實而冰冷的鎧甲,將他的周包裹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