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雨 070章 我叫褚傾城

作者︰最愛吃咖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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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松陵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姜寧同黑衣少年在城外的打斗如此激烈,守城的士兵還有城里的人都不是瞎子,看得清清楚楚。

這麼一個燙手山芋,如果他只是悄模繞道北去,即便有一兩個人發現,盧松陵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姜寧離開,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可是你現在跑到我的城門外跟別人打架,光天化日,眾目睽睽,陛下的眼線要不了多久就會把消息傳回並都那邊。

魚兒都自己跑到砧板上來了,他總不能不下刀,反把魚兒放了,然後睜眼說瞎話告訴吃飯的人沒有食物。

可是抓了姜寧,青玄那邊又不好交代,皇帝陛下也不過是個神象初期,青玄的掌教木枔可是一位神象九層。陛下坐鎮皇宮自然不會怕任何弦動以下的高手,當然也不會怕青玄,可是他盧松陵一個小人物而已,不得不怕。

「黑澤。」。

「末將在!」穿著赤色甲冑,手持長槍的中年男子單膝跪地,恭敬低頭。

盧松陵的臉色陰晴不定︰「帶一隊火鴉衛去把城外打斗的那倆人都給我抓回來。」。

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青玄,王朝才是他的衣食父母,如此明朗的形勢之下,陛下的命令絕不能違背。

黑澤領命而去。他同那三個被人安插進來的副將不一樣,五十多年前大唐尚在的時候就已經跟著盧松陵,乃是嫡系中的嫡系,盧松陵都不用撅他就知道是響屁還是蔫兒屁。此時帶著火鴉衛出城,更是帶上了十二分的謹慎,這件事情不能有半點差錯。

黑澤乃是元丹九層的修為,修煉的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心法,約莫也就堪堪能同青玄外門弟子的心法比一比,之所以能夠修煉到元旦九層,還是多虧了王朝的氣運加成。官階越高,氣運的加持便越多,修煉的速度也就越快。

氣運也有高下之別。根據顏色劃分等階,由低到高依次是白,赤,青,黃,紫,紫金。

在大晉,七品以下的文武官員約莫就只有白色的王朝氣運加持,在修煉到元丹境之前,大抵可以提升半成到一成的修行速度。別看只有半成到一成,經年累月下來,節省的修煉時間也是相當的可觀。

之所以說約莫就只有白色而沒有一概而論,是因為有些人天生就有一定的氣運在身。有的人可能在王朝做官之前就有了白色的氣運,做了七品官之後,自己原本的氣運同王朝加持的氣運疊加到了一起,也可能不到六品卻有了赤色的氣運。

六品到四品官員則可以獲得赤色的氣運加持,元丹以下修煉速度提高一成半到三成,同為赤色氣運,也有強弱之分,顏色淺則弱,顏色深則強,四品的官員約莫就是深赤色的氣運,修行速度提高三成,而六品則是淡紅色,修煉速度也就只能提高一成半而已。至于元丹以上到法域境界,修行速度也會有半成到一成的提升。

官位達到三品和二品,則可以獲得青色的氣運加持,元丹之前,修煉速度會提高四成到五成,元丹到法域境界的修煉,也有兩三成的加持。

一品大員,不論文武,都是黃色的氣運加持,與一品之下的其他官員會出現一個巨大的質變。一品黃色的氣運已經濃郁到了一定的程度,氣運隨著時間的流逝就會慢慢凝形,並且誕生靈性,多是些鳥獸魚蟲之類的存在,燕雀和虎豹之流最為常見。元丹之前的修煉速度會直接暴漲一到兩倍之多,元丹到法域境界的修煉也會提升將近五成,甚至是之後法域到神象之間的修煉也能有一成半成的提升。

很多文官初時半點修為都無,可是坐上了一品位置之後往往後來居上,能夠在短暫的時間內修煉到法域境界,一來是憑借著儒家的那口浩然正氣一步登天,二來就是這黃色的氣運在相助了。

至于紫色和紫金色的氣運是只有皇族眾人才能有的顏色,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擁有。像大晉王朝的皇帝,如今也就只是淡紫色的蛟龍氣運而已。就連大延王朝和天祿王朝這般的霸主帝國,皇帝的氣運也只是深紫色,紫金色的真龍氣運只在傳說之中存在,據說大唐尚在的時候闕京城上的紫色蛟龍曾生出過一顆金色的眼楮,可大唐分崩離析之後,依舊作為南唐國運的那只蛟龍,左邊瞳孔之中的紫金色就消失不見了。

黑澤乃是從四品的歸德中郎將,自有深赤色的氣運加身,若非如此,憑他自己的天賦,想要修煉到如今的境界起碼要晚上個十幾年。

火鴉衛一隊三十人,清一色的生虛三層,天賦根骨清一色的火相,修煉的就是朝廷傳下來的《火鴉訣》。雖然都是訣字心法,論心法質量,《火鴉訣》拍馬也比不上姜寧先前修煉的《抱元訣》,要是放到一朵拍賣場中,借閱一次也就是最低的一朵金葉子。可是朝廷傳下來的不單單只是《火鴉訣》這一本心法,更有配套的一本《火鴉戰陣》。可以將三十人的力量全部凝聚在一起,統一歸于操控戰陣的人來調配。

如此戰陣發動起來,別說是只有元丹五層的黑澤,便是他們那個星極中期的將軍想要破陣都要好大費一番功夫。

黑澤對于將軍的安排無比信服,三十火鴉衛加上他一個元旦五層居中調度,收拾掉一個星極七層一個元丹三層想來不會有半點問題。

身披赤色盔甲的火鴉衛雖然個個都是生虛,可是半點的散漫倨傲都無,整整齊齊的在黑澤的身後列陣,等待自家的老大發號施令。

黑澤並沒有馬上出手,既然將軍下令兩個都要抓,那就且讓他們倆先打著,分出了勝負之後自己再來收拾殘局,省心省力。

只可惜事情的發展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也出乎了盧松陵的預料。

……

純黑色的氣息從油燈中源源不斷的流淌而出,將那黑衣少年整個包裹在了其中。姜寧的劍每次費盡心機破掉了黑氣,卻再沒有余力傷到那黑衣少年。而對方卻全然不用花費心思防御,只一個勁兒的對著姜寧猛攻。

修為境界有差距,武器有差距,對方還有一個法寶傍身,姜寧這一架打的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要不是那貓鈴鐺跟著鵲兒一起被南宮雀帶去了攬雀門,姜寧都想用那口大鐘給眼前這家伙嘗嘗被別人仗著靈器欺負的滋味。

褚傾城不知道老塤頭兒到底叫什麼,她磨破了嘴皮子師傅也不肯同她講。

褚傾城也不知道老塤頭兒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為什麼他的親閨女會變成一只鬼,為什麼他要把她養在瓶子里。

她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那個黑衣少年殺掉了師傅,她要給老頭子報仇。

瓶塞子拔開了,那鬼卻沒有出來。

褚傾城這時才意識到,以前師傅每次拔開塞子,都只有黑氣被吸進去,從來沒見過有什麼東西跑出來。

笛聲悠揚,在戰場上響起,同樣的曲子,她吹出來,就比那糟老頭子好听了不知道多少倍。

黑漆漆的小瓶子只抖了抖,很快就沒了動靜。

褚傾城有些生氣,嘶吼道︰「你倒是出來呀,你吃了那麼多鬼,不是鬼王嗎?你爹爹給人殺了,你去給他報仇啊?」。

小瓶子又抖了抖,還是什麼都沒有出來。

褚傾城一把將那小瓶子摔在了地上,死命的踩,可是不管她怎麼踩那瓶子,就是踩不碎。

黑衣少年得理不饒人,本想一路把姜寧給壓死,可是丹田中的燭燈卻劇烈的顫動了起來,即使踫到姜寧的時候,那金色的燭燈也不曾如此興奮!

燭燈在少年的體內瘋狂的顫動,燈焰熊熊燃燒,弄得少年整個人氣血翻騰,姜寧瞅準了時機一劍劈開那少年,再一次拉開了距離。

黑衣少年沒有再追姜寧,而是喃喃道︰「又出現了!」。

上一次他在戰場上捕殺斥候的時候,那燭燈也是突然就如今日一般興奮的顫抖了起來,似乎急切的渴望著什麼東西,可是當他循著那股感覺走到一半的時候,那燭燈的感應又消失了。後來順手殺掉了一個古怪老頭,看他那召喚黑手的招數,是幽極谷底下馭魂宗的手段,凡是幽極谷的人,都該死!

黑衣少年一眼就看到了底下的褚傾城,還有被她扔在地上的黑色瓶子。

燭燈的顫抖更加劇烈了。

一定是那個瓶子!

燭燈想要的東西,一定就裝在那個瓶子里面!

感受到異樣的不只是那少年,姜寧也同樣的如此。

他先前感受到的就是這個氣息,同木棉身上極為相似的陰氣!

姜寧震驚,那黑乎乎不起眼的瓶子里,竟裝著一只陰神,更古怪的是,那瓶塞子明明已經拔開了,紫陽劍宗的那位法域大真人竟然沒來,是沒有察覺到陰神的氣息麼?

拔劍當空雲氣錯,連珠飛劍魚貫而下,筆直刺向少年的後心。

金燈古怪,未必就不能吸收陰氣鬼氣,那個黑色的小瓶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在黑衣少年的手中!

褚傾城也察覺到了少年那邊的動靜,明顯是沖著她來的,如果瓶子里的鬼王再不出來,她就要步師傅的後塵,給那少年殺掉了!

褚傾城急中生智,從隨身背著的小布袋子里掏出了師傅的那個黑色的土塤。

樸拙的塤調在御南城外的戰場上的回蕩,蒼涼,悲愴。

有穿著花裙的少女從那黑色的瓶子中款款走了出來,迎風而漲,亭亭立在了褚傾城的面前,眼神有些迷茫。看到褚傾城手里的那只土塤後,才微微露出了一絲親近的神色。

金色油燈噴出一大片黑氣,把姜寧連同他的飛劍一概卷起,倒飛出去了數十米才勉強穩住身形。

黑衣少年不知天高地厚,一把抓向花裙少女,拳套之上閃爍著深沉的烏光。

花裙少女微微皺眉,一拂手就有滾滾黑氣冷如寒霜,即使有燈焰護身,那少年還是被一瞬間凍成了冰塊,好在那怨氣還有死氣似乎對那油燈沒有效果,少年一口逆血還沒有吐出來就凍結喉嚨之中,遠遠的飛了出去,不知所蹤。

那少女對著褚傾城微微一笑,冰涼的小手拉起了褚傾城的手。

城頭上的黑澤臉色有些難看,剛才那一下,就是他們的將軍大人也絕對接不住,火鴉衛別說是一個隊,就是整個火鴉衛十個隊伍一起出動,也不是那個少女的對手!

姜寧已經御劍飛到了那兩個少女的身邊,此時再想要把他抓回去,就有點難辦了!

似乎是從姜寧的身上察覺到了同自己相似的氣息,那花裙子的少女並沒有對他出手。

走的近了姜寧才發現那少女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一絲氣息的外泄,即使是方才攻擊那黑衣少年的時候陰氣也是一放而收。雖然在近處的時候姜寧還是可以很容易的察覺到異常存在,可他那是因為同木棉朝夕相處的緣故,姜寧察言觀色,發現御南城城頭上的那些將士雖然十分忌憚,卻似乎半點也沒有認出那少女陰神的身份,約莫只是以為她修為極高。否則面對一個鬼王級別,足以屠城的陰神,那就不是忌憚,是驚恐了。

姜寧心中很清楚,紫陽劍宗的宋克己沒有來,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如果,如果能從她的口中問出收斂陰氣的方法,木棉就不必總是悶悶不樂的躲在小天地里了。」。

人有善惡,鬼也有。

雖然木棉有些粘人,本性卻不壞。能幫的姜寧都願意幫。

「那個?」姜寧滿臉推笑,試探的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花裙少女只是朝他笑笑,身體越變越小,轉身又走回了那黑乎乎的瓶子中。

好在姜寧臉皮厚,也沒有覺得多尷尬,挪了挪腳步,走到了面無表情的褚傾城的身邊,「敢問姑娘芳名?」。

臉上長了雀點的少女拿了黑乎乎的土塤捧在心口,抽搭著鼻涕哽咽道︰「我叫,褚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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