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面對偵探的嚴肅而緊張的眼神,羅納德毫不示弱地盯著對方的雙眼,隨即繼續說道︰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了,這件事非常危險的。」
「而且黑山之上,我也確實看到過露米爾的尸體,這點完全不用懷疑。」
「」
面對羅納德的回答,斯威夫特沉默了。
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幾秒,他最後才泄了氣似的搖了搖頭,然後轉頭帶路往樓上走去。
「唉——」
「先上樓吧。」
「二樓客廳那邊有我請人制作的術式守護,起碼不會被人竊听,雖然我這邊沒有暴露出去,但起碼也要做好應有的防範。」
「好的。」
點頭應和著,羅納德跟在斯威夫特身後上了二樓。
依舊是上次那個客廳,兩人分別坐下以後,斯威夫特先為羅納德倒了杯熱茶,然後才有些感慨的說道︰
「巴赫收養的那個露米爾、可能是召喚物、或者是某種法術衍生物、也有可能是異界生物。具體的類型我無法確定,但總之那個‘露米爾’,絕對不是人!」
「我的學派法術,專精的就是感知與人類行為方面的術式,而在我這兩天的觀察之中,那家伙在各種方面都絕對不符合人類的特征。」
「不是人類嗎」
听到斯威夫特的解釋,羅納德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這其實也在他的之前假設的情況之中。
畢竟黑山之上的事情已經驗證了不少玩意兒,不過就像斯威夫特說的那樣,現在只是不知道露米爾到底是什麼情況罷了。
與此同時,斯威夫特的解釋也還在繼續。
在沙發上調整了一下坐姿,偵探先生語氣仍舊嚴肅而認真地開口道︰
「實際上我調查到的事情不止這些。」
「在這兩天盯梢的時候,我順帶潛入了典獄長的莊園內部,然後發現了一件更加令人吃驚的事情。」
「那個露米爾,身邊不是一直有個男人跟著嗎?」
羅納德點了點頭︰
「沒錯,我也記得。」
斯威夫特吸了口氣平復情緒,然後才繼續道︰
「告訴你。」
「那個表面看上去像個男僕的家伙,居然是一位原典掌控者!」
「哈?」
羅納德原本拿著茶杯的手也晃了一下︰
「這個你確定?」
說實在的,這個消息可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了。
調查局舉辦的宴會上,羅納德雖然知道那個男僕是在貼身保護露米爾。
但怎麼也沒想到,那居然是位原典掌控者!
開什麼玩笑?
伯倫威治的情況已經夸張到這種地步了?
即便是以典獄長的社會身份和地位,讓一個原典掌控者去做男僕也未免太過離譜。
「我當然確定他是。」
注視著面前羅納德的啞然,斯威夫特倒是非常理解他的吃驚。
等了幾秒,他才繼續說出更加勁爆的信息。
「實際上的話,那家伙何止是一位原典掌控者。」
「就連伯倫威治兩個月前那次神聖能量大爆發的事情,我也懷疑和這個男人手中的原典存在聯系。」
「畢竟在我尾隨那家伙的時候,在他那種溢散極快的咒力性殘留之中,感覺到了和那次神秘事件散發的神聖氣息,幾乎沒有任何差距的法術性質。」
「」
羅納德沉默了。
又是一個他之前沒料到的事情。
造成伯倫威治神秘側波動的元凶,居然就是這個原典掌控者?
——難以想象的狀況。
但同時,似乎也能和自己這段時間的見聞對上號。
畢竟典獄長是叛徒,那麼窩藏一個危險人物在自己家中,自然也是可以說得通的。
隔了有段時間,羅納德才再次開口道︰
「那教會的人呢?」
「就是我說的那兩個進入典獄長家中的神職人員。」
「教會」
听到這個詞,斯威夫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愁。
但他還是很快壓下情緒,對羅納德繼續解釋道︰
「教會那邊情況非常詭異,對這邊的事情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已經默認放棄了兩個神職人員一樣。」
「為了保證信息的準確性,我還專門去做了一下調查。那兩個人和你說的一樣是真正登記在冊的神甫,而且這兩天也確實沒有出現在伯倫威治過。」
「」
羅納德想知道斯威夫特有沒有其他想法,于是多問了一句︰
「那麼你覺得,他們現在如何了?」
斯威夫特隨即回答道︰
「他們毫無疑問就在監獄長家中。」
「不過現在的話,是在地牢里、還是在墓地里,那我可就不太清楚了。」
「」
說完以後,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約而同地端起茶水喝完之後,斯威夫特才先一步打破了這番沉默。
「羅納德,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羅納德指了指自己︰
「我的想法?」
「沒錯,你的想法。」斯威夫特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道︰「你是打算把這件事上報給調查局,還是打算就這樣當做不發生區域藏著掖著?」
「以朋友的角度,我建議你選擇後者。」
「這種事情,只要從你這邊被捅了出去,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你恐怕都會避免不了惹上一身騷。」
「這種大事,我們是不應該插手的。」
「這是我身為偵探,對你這個雇主的建議。」
「」
「你說得對。」
看著斯威夫特認真的表情,羅納德點了點頭。
偵探先生的建議,毫無疑問是出于好心才提出來的。
在正常人的視角中,自己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該繼續參合下去,立刻月兌身離去才是正確的選擇。
但很可惜,羅納德手中還有《神曲》。
還有一些很主觀的,讓他內心無法釋懷的東西。
所以這件事,他並不打算逃避。
從上衣口袋里掏出這次行動的佣金,羅納德將它緩緩放在斯威夫特面前︰
「既然如此,那麼這次委托就先到此為止吧。」
「我由衷地對你表示感謝,斯威夫特。」
「」
然而面對羅納德的動作,斯威夫特卻表現出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反應。
「這次的委托可算不上完成。」
主動將佣金推回到羅納德面前,偵探先生搖了搖頭︰
「接下來,我們可以進行後續調查。」
「這是我以偵探的身份,對朋友做出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