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九十二章︰作死

超凡者的核心是什麼?

靈魂?精神?資質?還是傳承?

不,是體內能量循環,或者更直白的說,是能量!

任何超凡體系,其核心都是能量,那怕是類似正面古這樣的超凡,要驅動足以一拳打碎山峰,一腳踏破大地的蠻橫肉身,其所需要的能量也足夠到夸張的地步,那怕是號稱只要精神力足夠強大,不需要別的能量的精神力控制者,其精神也是所謂的能量。

能量就是一切超凡的核心。

從普通凡人到一階超凡,其標志就是體內擁有了體內能量循環系統,這是有別于生物體內的消化系統以外的能量獲取系統,更為高效,儲存量更大,同時可以直接利用的力量系統。

而在一階超凡之後,二階,三階,所有的進階全部都是加強這體內能量循環系統,更加粗大,更加堅韌,儲存的能量更多,運行能量的速度更快,這一過程直到傳奇為止達到巔峰。

所謂的傳奇,就是超凡者的體內能量循環系統已經強大到了肉身的極限,再也無法增強分毫的層次,正因為如此,同樣是傳奇極限的強者,會因為種族不同,或者單獨個體的天賦異稟而實力相差不同,但是毫無疑問,其體內能量循環都到達了其肉身所能夠負荷的極限。

到達這一步之後,再如何打磨,打磨體內能量循環系統都是無用,因為這已經是生命肉身所能夠承載的極限,所以到達傳奇後,超凡者們就開始從向外轉為向內,挖掘心靈深處的力量,從而點亮心靈之光,心靈之光是不朽的源泉,奇跡的萌芽,逆熵的開端,在擁有心靈之光成就半神之後,不單單是超凡者可以從心靈之光中獲取能量,這能量來源于自身,不受天地所影響,同時體內能量循環系統會擴展至意識海中,不單單是存在于中了,這才能夠繼續提升自身的能量總量,質量,以及汲取吸收儲存等等的量,這才能夠提升位階與實力。

而這一切,直到靈位巔峰時,不單單是的能量循環系統達到了極限,甚至連意識海中的能量循環系統也同樣達到了極限,靈位巔峰的超凡者,是屬于肉身已經能量化,意識海同樣也能量化的存在,這就是生命本質的極限。

肉身超凡之所以堪稱強大,並且天蛇族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努力走出一條可行的肉身超凡,原因其實就在于此了,肉身超凡理論上只要不死不畸變,肉身會幾乎無限制的變強,不停的突破自身的生命本質極限,而肉身承載著精神,精神也會隨之變強,換言之,肉身超凡其實是沒有所謂的靈位巔峰桎梏的,但是很可惜,除了先天生靈,早在混沌歷與鴻蒙歷存在著的那些,現在已經幾乎不可能再現所謂的肉身超凡了,天地法則,以及自然環境全部都不允許。

除此以外,任何超凡體系的極限就是靈位巔峰,再想向上那就必須要進行生命本質的升華,也即獲得聖道,成就聖位神靈,變成規則化,權柄化,本源化的存在。

正因為如此,在歷史上第一尊臨聖出現時,所有聖位神靈們的第一反應是,有幸運兒機緣巧合下逆反先天,成就了肉身超凡,所以其實當第一尊臨聖出現時,而且打滅了一尊普通聖位的本體時,並沒有出現萬族聖位集體恐慌,並且要將其徹底滅殺的情況。

那尊臨聖的種族聖位們立刻出現,並且將其保護了下來。

肉身超凡也有另一個稱呼,那就是先天魔神,或者說先天魔神的原始形態,最初形態,萌芽形態等等。

從陣營上來說,先天魔神集團與聖位神靈集團是絕對死敵,有你無我的那種,但是就單獨個體來說,聖位神靈們可羨慕先天魔神了,而且也欣然于先天魔神化為聖位的一員,這是有先例的,泰坦之祖就是其中最為強大的一個,甚至當初還是皇級位格最有力的爭奪者,沒有之一。

所以這第一尊臨聖就被其種族的聖位神靈密切保護了起來,按照聖位神靈們的猜測,這是可一不可再的奇跡,是後天生靈逆反先天的奇跡,而且在萬族聖位們的世界觀中,先天魔神是等于聖位神靈的,那怕這一尊臨聖只是先天魔神的雛形,連幼子都算不上,但是他們是平等的,所以打滅聖位神靈什麼的並不是褻瀆。

但是事態的發展並不如萬族聖位們所以為的那樣,很快的,他們發現臨聖與他們原本所以為的先天魔神雛形截然不同,第一尊臨聖不是,後面出現的臨聖也不是,他們並不是聖位神靈,也不是先天魔神,並非生命的升華者,他們依然是凡物,依然還會衰老,並非是不朽的,換言之,在他們眼中如同螻蟻一樣的凡物,突然一天擁有了比普通聖位神靈更加強大的力量,凌駕在了所有的普通聖位神靈之上,幾乎差點觸及到高階聖位的邊,這樣的情況立刻就引發了巨大的轟動。

各種族內部的測試,實驗,數據情報等等暫且不提,至少在明面上,除了大族強族中極偶爾出現的臨聖,譬如青丘這種,別的臨聖全部都被萬族聖位集團給抹去了,而且是出現一個就以最快速度進行抹去,並且將幾乎全部臨聖的信息都抹除了,所以雖然外界隱約知道有臨聖這麼一個位階存在,但是如何成就,是什麼情況,具體信息什麼的卻是全然不知。

這還是在萬族大戰時期,那些大族強族都在掙扎求存,也必須要借用臨聖的力量時,待到萬族大戰結束,所有的臨聖都再也不存在,那怕是大族強族中的臨聖都是如此,待到和平時代降臨,除了隱藏起來的臨聖,外界已經再也沒有任何臨聖存在了。

本來在場的靈位巔峰中,青丘曾經是臨聖,他該知道臨聖的成就秘密,只是奈何青丘本體早就隕落,現在的他連小號重開都算不上,最多是過去殘影的余燼,所以也直到這一刻,才真切明白了靈位巔峰進階到臨聖的秘密。

若說靈位巔峰的桎梏,是肉身內的能量循環系統,以及意識海內的能量循環系統都達到了極限,所以才會進無可進,必須要生命本質的升華才行,除此以外其實只有兩種可能才能夠打破桎梏,進階臨聖,一就是肉身超凡,靠著肉身超凡不停打破的限制,走上先天魔神的道路,從而成就臨聖,二就是擴大心靈之光在漆黑心靈海洋中的份額比例,也即是讓心靈超越凡物,從而可以繼續提升力量。

這其實依然是累積漸變的過程,到了這一步,所有靈位巔峰們其實也都看出來了,所謂的臨聖其實就是有了繼續變強的資格罷了,實力依然還是需要靠著自身潛力,資質,苦修,以及長時間的累積,和聖位那種升華不同,靈位巔峰一旦成就聖位,那麼立刻就有了種種神妙不可言的巨大威能,但是臨聖不同,臨聖只是打破了桎梏,有了繼續變強的資格罷了,實力依然還需要累積。

但這就足夠了!

在場幾名靈位巔峰全都是雙眼放光,他們看到了前路,對于前路再無迷茫,這已經是他們這一次參戰的最大收獲了,而心靈之光的擴展與提升,這本身就需要在生死之戰中進行,只有當生命的光輝燃燒到最為熾烈的狀態下時,心靈才會感受到巨大觸動,才有機會擴大與提升心靈之光。

幾名靈位巔峰彼此對望,他們都知道彼此找到了前路,然後他們全部都默契撲向了地面上的那些凡物們。

這時候趁著那名人類還處于臨聖實力,他們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趕緊將這些凡物遠遠送走,這些凡物現在全都是他們的累贅,不光是凡物,甚至還包括除了他們幾個人以外的全部超凡者,這些人被餮所擊殺後,全部都會化為餮的力量,使得餮可以以更快速度恢復實力,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不過這也算是餮的自身特性,這和他雙親中饕餮血脈有關系,傳說中的饕餮就可以靠著屠殺吞噬別的生命來變強,這一只傳奇生靈據說實力堪比高階聖位,而且最為可怕的是,隨著其吞噬別的生物或者物質,實力還會不停的提升,幾乎看不到盡頭的那種。

餮肯定沒有這種特殊性,否則他也不至于依然還是普通聖位層次,但是他也依然繼承了少許饕餮的能力,而殺生恢復就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

所以接下來,在地面上的那些凡物們,被幾個靈位巔峰直接向著遙遠外直送而出,當然了,手段嘛自然就是粗暴了許多,對于自己種族的凡物還略好,比如精靈族中的高階超凡者們,就用魔法,斗氣之類挾裹凡物懸空而起,然後再由格魯使用類似攻擊的手段,一次性將其送出數萬公里之外,雖然這過程肯定不好受,很多精靈都會直接暈死過去,但是好歹是留下了性命,也不至于受傷什麼的。

但是對于非精靈族,格魯就不會這麼留手了,直接一擊將其地面的陸地都給掀飛起來,然後將其連帶陸地板塊都給擊飛出去,這一路飛著走,死亡也會有,受傷也會有,但是好歹也算是送出去了。

幾個靈位巔峰們就是這麼做的,而在他們上方,餮有心阻攔,但是有著籍的糾纏,餮的注意力基本上全部都被籍所吸引住了。

臨聖……不,餮立刻就否認了這個禁忌的詞匯,現在的籍還不算是臨聖,一來這並不是籍靠著自身突破的靈位巔峰的,這是集眾之力,雖然餮不知道籍到底是如何將心靈之光與這些凡人們聯合在一起的,但是籍的突破桎梏靠的是外力,二來即便突破了桎梏,現在的籍距離真正的臨聖也還有極遠距離。

但是毫無疑問的,這是威脅,而且是非常巨大的威脅,特別是現場還有另外好幾個靈位巔峰,若是在舊時代時,種族內別說是出現靈位巔峰了,便是強一些的,有潛力的靈位都會定期被清理,無關其余,聖位神靈的地位永遠都不能夠被威脅到,臨聖光是存在都是褻瀆,而靈位巔峰都有成為臨聖的希望。

所以此刻的餮再也沒有了之前戲耍的心態,他看著輕易斬碎了三顆光球的籍,臉色無比猙獰的說道︰「人類,臨聖……我最討厭的兩種東西結合在一起,這個世界還真是會給人驚喜啊。」

「驚喜?」

籍冷冷的說著,他不用回頭都可以知道,他維持眼前這個狀態的每一秒,他身後的族人們都會死亡,幾百,上千,幾千的死亡著,這並不是可以輕易動用的力量,這是屬于犧牲的力量。

而這犧牲……在這聖位神靈的口中,僅僅只是驚喜?

「春雷暴殛!」

籍也不繼續耽擱,舉刀,電閃,沖鋒……

他出現在了餮的面前,手中大刀斬向了前方,恍如春雷炸響,紫色雷霆伴隨著大刀一閃爆開,而在他前方,餮伸出了一根指頭擋在了這大刀面前,于兩者接觸處陣陣空間漣漪擴散開來,大刀的前沖之勢立刻停下,而餮的手指卻是毫發無傷。

不,並非是真正的毫發無傷,這根手指表層被切開了一條約莫三四毫米深度的切口,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了愈合,大刀被硬生生從這切口里擠壓了出來。

「沒錯啊,就只是驚喜,螻蟻。」餮看著籍,他淡漠的說道︰「不然你還期望什麼?一只可以將你手指咬破點表皮的螻蟻,難道還要尊稱其是敵人嗎?」

籍抽刀而回,然後再度怒吼前撲,同時吼道︰「所以呢?對于你來說,只有力量才值得尊重嗎?所有不如你強大的生物都是螻蟻?包括你自己種族的獸人古獸人?」

「沉雷地獄!」

又是一刀前劈,這一刀雷霆如淵如獄,威力遠比之前那一招強大許多,這讓餮不得不展開手掌,任憑這一刀炸在了他手掌中心。

「不然呢?」餮淡漠的看著籍,他說道︰「聖位之下皆螻蟻,此乃天道,也是本質,而你之所以會感覺到憤怒,不過是因為你太過弱小而已,當然了,你也是一只螻蟻,不過是稍微大一些的螻蟻而已,但是這對我來說毫無區別。」

「是嗎?」

這聲音並不是籍所發出,而是在下場的其余靈位巔峰所發出。

短短時間內,幾名靈位巔峰合力之下,將戰場上的絕大多數凡物都給送走,到了這時,他們也再無顧及,而且有著籍的示範,他們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前路,這一次面對聖位,他們現在全都渴望著好好打上一架。

雷米爾頭頂上浮現出了光之羽毛,他的身軀正在光化,同時他說道︰「那若是你遇到了實力比你更強的存在,你是不是也是螻蟻了?」

「好膽。」餮卻也不怒,他依然語氣淡漠,緊接著,他雙掌伸出向下,這兩只手掌以遠超想象的速度開始了急速變大,化為了兩只巨大得可以遮天蔽日的能量巨掌,從上向下壓了下來,將包括籍在內的所有人全部囊括其中。

除了籍一刀迎空,伴隨著紫雷勉強可以行動,也保護了身後的騎兵,其余幾名靈位巔峰們甚至連動彈都做不到,這一掌落下,直接鎮壓了他們的全部行動力,甚至連思維運轉速度都被鎮壓了,只能夠硬生生的看著手掌落到自己身上,然後帶著身軀一路向下壓去,最終沉甸甸的壓在了地面上。

巨大的雙掌壓著眾人直達地面,整個地面的大陸架都被壓得了斷裂,所有人都被壓入地底不知道多深之處,直到這時,巨大的雙掌才消散不見,除了籍帶著騎兵快速騰空,其余靈位巔峰個個都是吐血重傷。

「聖位神靈終究是聖位神靈。」餮俯視向下,看著籍再度從地面向他沖來,也看著其余幾個靈位巔峰從地底鑽出,他無悲無喜,仿佛真如天上神靈那樣面對萬事萬物都無動于衷一樣,只是依然淡漠的說道︰「此世屬于聖位神靈,我所說的聖位之下皆螻蟻並非私言,而是天地公論,凡物們啊,你們真的太過傲慢了,你們所該做的是跪下來祈求我的寬恕,而非是在這里和我討論可笑的哲學,記住了,傲慢是生存最大的障礙,你們卻太過傲慢。」

格魯,雷米爾,申,青丘,古五人卻都是不言,各自靠著手段愈合身軀,然後也緊隨在籍的身後,也向著餮沖去。

到了這個份上,也唯有死戰而已。

餮眼見如此,他的臉上卻露出了嘲諷來,他就說道︰「你們真以為將那些凡物都移走了,我就沒什麼辦法了嗎?我說你們傲慢,你們還不以為然,申啊,你是當初舊時代吾族的智者,可是你是萬族大戰之後才誕生的人,所以你也並不知道聖位神靈到底有多強大……現在,感受絕望吧。」

所有人就看見餮身上有著無窮無盡的能量涌出,這些能量飛快的轉化為了無數層層疊疊的空間鏡面,然後從空間鏡面再度轉化為空間別的形態,這些被轉化出來的空間化為了漣漪,向著整個天地擴散開來,一圈又一圈,須臾之間,整個世界似乎都發生了什麼奇特的變化,然後,在幾名靈位巔峰的注視下,他們看到了完全違背他們邏輯的一幕……

所有被他們移走的那些凡物們,他們仿佛是瞬移一般,就這麼憑空的出現在了這戰場上,就如同之前所有靈位巔峰所做的事情是虛幻一般。

餮,居然將數萬,乃至十數萬公里外的生物,全部用空間手段給挪移到了這個戰場上!!

但是很快的,餮的臉色第一次從淡漠出現了變化,那是一種看到不可思議之物的表情,那是某種超出他預料之外的變化。

「……所以說,我們必須要戰!而且要戰個痛快!」

「什麼獸人啊,人壽啊,或者是人人獸獸啊……總之,這是我們的主場了!」

「……悲風滾出好吧?」

「好了好了,都少說幾句,還有這麼遠距離呢,等我們趕到,說不定戰爭都結束了,快點,爆眼……不是,晨陽大大請快點說完啊,我們要趕路了啊。」

晨陽咳嗽了聲,他揉了揉才安裝好的眼珠子,總覺得似乎眼前有些花,有些看不清,這里所看到的東西似乎出現了變化,不過他也沒想太多,只是說道︰「依照最高作戰指揮部命令,東西南北四大聯隊同時發動沖擊!而我們是西戰區,所以我命令……」

晨陽還在說話時,眾多的腳男都開始了嘀嘀咕咕︰「東南西北四塊戰區嗎?那就讓我們來掀起西戰區的狂瀾吧!」

「話說,你們不覺得周圍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嗎?為什麼你們都這麼無動于衷啊,各位……」

大約有七八萬人,全部都是人類,穿著稀奇古怪的各種衣服外形,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器具,最關鍵的是,這群人被轉移到這戰場上時,依然還在嘻嘻哈哈的鬧騰,仿佛是跑來旅游一般,一點都沒有被戰場上的慘烈所影響。

餮認識這些生物……

不,他們算不算生物都不一定,這些是大領主的眷屬眷族,是不可思議的某種模因具現體……

這些是腳男!當初餮在禁地人類城中有接觸過,也有見識到他們到底有多瘋狂……

餮將周邊的所有生物全部通過空間大手段挪移回了戰場上,想要讓這些靈位巔峰們感受到絕望。

然後在這一刻,餮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所有生物,空間手段挪移,其中包括了腳男……嗯,沒毛病,他將腳男一同挪移了過來……

漸漸的,餮的表情從淡漠化為了驚奇,從驚奇化為了驚訝,從驚訝化為了驚駭,然後餮的表情逐漸化為了痛苦面具。

因為腳男們全部都開始對著他指指點點,並且露出了興奮無比的笑容來。

用腳男們的話來說,他亮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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