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血

天修院比武招親已過去三年。龍潭門前,依舊呆坐在那的祖師,臉上分毫沒有改變。唯一的不同,身後的石台上,多了一桌散落的麻將。

從麻將牌上,被磨去鋒利的四角看,應該長期有人來此切磋牌技。

一個柔美的身形,突然推開了小院的大門。

「你回來了?」還未見其人,就听聞院內傳來一聲蒼老。

「唉!」話不多,隨手合上了門框。

踱著柔緩的步伐,棲霞來到池邊。「祖師!您老人家最近可好?」

「我再好,恐怕也沒你好吧!」這聲意味深長。不過棲霞明白其中道理。

三年來,教庭本想告知他們,可細細想來,那源靈大陸,連他都不敢輕易走動,萬一有什麼閃失,今後陳煉豈能不責備他?遂沒有告知他們。陳煉並沒有死。

不過幾年來,所有人都不相信,一直在不停地尋找。尤其是賤鼠與血灰,更是廢寢忘食般。棲霞也跟著一起,尋起了陳煉的蹤跡。她有時候在想,自己這般到底是為何?

「朋友,還是……」自己也不怎麼清楚。

棲霞將三年前的事,同這三年的點滴,都告知祖師。可惜,祖師深嘆一息,只是說了句無關的話,他知道棲霞,可能還將繼續找下去。「留下來吃個飯吧!」

「唉!」

院中,一向清冷,午飯要不是棲霞,恐怕祖師還不見得會去吃。

正瞅著,吃得有些索然無味,門外敲門聲徐徐傳來。一名胸帶紅花的弟子,見棲霞也在此,倒是不覺一震。

「祖師,這是宗門請帖,今夜門中喜事,還請祖師前往主持。」

接過請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卻連看都不看,直言道,「讓掌門主持就可以了。我早不問世事,算了。」言罷,繼續喝他口中的米粥。

等那弟子離開,棲霞一臉好奇,「祖師,你為何連看都不看,就這麼推了?」

「需要看嗎?你我不是都心知肚明嗎?只是……咳……」

棲霞似覺心中一股憤懣與糾葛。只是想了想,「既然祖師都不去,我去作甚?」

一個下午,棲霞無休難免,整個人輾轉反側。獨自一人,躺在自己的屋中,三年不曾睡過的榻,如今為何這般不安身?由來得心中不平。

屋內沏茶一壺,看著幾分盛艷的桃花。可心中卻見得是梨花一般的淒苦。

淌了口杯沿,眉頭一緊,心中不知何來的果斷,杯子往邊上一擱,直接出了自家院子。

華燈初上,龍潭門從山下到山頂,一條紅色大道,被兩邊的喜燈,映襯得連綿不絕,似條長龍盤于山沿。

大廳之中,張燈結彩,人人都沉浸在喜慶之中。棲霞疾步跑上山頂,就在此時,婚禮的*也已來到。

一聲紅裝艷麗,雖被蓋住,但那妙艷身姿,卻無法不讓現場的其他弟子驚嘆。

此刻辰道雖已沒了修為,好在傷已痊愈,那份得意中,露著的淡淡的猥瑣,體現得淋灕盡致。

掌門等門中長老坐于上座,按照禮數,應該要進行拜堂的節奏。

兩名女童牽著樂曦的手,那紅帶緩緩引向辰道。他似急不可耐,一把奪過,兩人端立,抬頭看向門中長輩。

祭禮喊道,「一拜天地……」

「等等……」

門口一身紫衣,扶著門框,口中喘息不已。眼神有些焦急,又有些無奈。所有人臉上,一下那份歡喜卻已不見,轉而變成了尷尬。

棲霞緩步上前,口中不斷道,「樂曦,你難道真的都忘記了嗎……難道你不記得……迷林中,冰封崖下呢?」這些都是之後賤鼠告訴棲霞的。

聲音漸漸靠近,聲響緩緩觸動心神。蓋布下,樂曦似有些頭痛,緩緩轉過身來,掀其頭蓋,看著眼前的棲霞。那份模糊已如清水一般,雖有幾分光影,但卻依舊清澈無比。

「你說的是……」

辰道似覺得樂曦有所糾結,想他這麼多年來,一直給她服用,忘卻記憶的藥物,如今居然還有那不息之思,實在讓他心如刀絞。

「棲霞,你滾,這里不歡迎你。你嫉妒樂曦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在此處肆意妄為。來人將她逐出去。」

棲霞斜眼一撇,對著辰道道,「小人,枉我過去瞎了狗眼。不用你勞師動眾,我也只是義務告訴樂曦一聲,開始是我欠她的,不過話我說了,今日起樂曦,你我已是兩清。

我要繼續去找陳煉,至于未來的掌門夫人,三年前,我就已經不在乎,話盡于此,拜別。」那股硬起,所有人都能感覺到。

剛回身走出去才幾步,棲霞停下,轉身道,「辰道,忘記告訴你件事,你這般廢物,不過也該感到榮幸,能夠讓神體廢了你,世上也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的。」

樂曦緩緩伸出手,言道,「他……人呢?」

「不知道,但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會去找,而不是放棄一切。」

言罷,直接消失在夜色之中。留得門中其他人,紛紛木訥呆滯。只是最後那話,多少刺痛了很多人的神經,尤其是辰道。

掌門在上,口中喃喃道,「那小子居然是神體……」至始至終,樂曦一直頭痛不已,見棲霞沒有任何猶豫離開,再看向辰道,一口心血沒有憋住,直接吐了出來,倒地暈厥。

身旁有弟子喊道,「這血怎麼是黑色的?」

掌門急速走下,手指觸及,用鼻子聞了聞,「先帶樂曦回去休息,今日的婚禮取消。」說完,踱門而去,似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一把斧,一身素衣,又是那似曾相識的山林。不同的是,此刻他雙目有些空洞和呆滯。陳煉忘卻了一切。

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自打醒來後,便躺在了東河村,一戶農家的炕上。家中只有父女兩人。

兩人相依為命,女孩叫小惜,因為樣貌標志,倒是有機會去戲班,唱唱幾個小曲,博得一些賞錢維持生計。

陳煉醒來後,有些發愣,因為他沒了記憶。女孩于是直接稱呼他愣子。

陳煉微微點頭,也覺得只能如此。兩人心好,見陳煉有些淒苦,遂答應留下他。陳煉也是為了報答,每日靠砍柴打漁,為家中撈些錢。

要說小惜對陳煉,從開始就覺得歡喜異常。單說容貌,估計他們東河就沒個,能比的上。

此刻陳煉扛著柴,提著魚回來,不想老頭家中一臉憂慮,心急如焚。

「老爹,怎麼了?小惜呢?」

「不知道啊!也該回來了。可……」

兩人正說著,門外進來一位官宦家的下人。「李老爹家嗎?」

「是是是,官家怎麼了?」

「你家女兒被我家公子看上了,這是契約,你簽了吧!」

「啊?」李老爹傻眼了,這是賣女兒的節奏。

陳煉由來的火大,急忙拽過協議,細細看過,直接撕掉,「你們這樣做,還有沒有王法?」

見陳煉一頓怒火,那下人極為囂張,從身後掏出大刀,喊了聲,門外又進來三人,「怎麼?小子你反了?我們就是王法。」說著,黃亮亮的大刀,直接架在陳煉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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