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飛點

賤鼠神色慎人,此刻氣火攻心之下,對它自己已經產生了迷失。

陳煉急忙詢問妖王,得知那只不過是它犯賤中的模樣,與賤鼠的修為無任何關系。卻不曾想,賤鼠忽然問道,「老大,這女的為什麼就這樣讓她走了?起碼也要嚴刑拷問才是。」

不清楚賤鼠所謂的嚴刑逼供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的,起碼跟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八竿子打不著關系.倒是猥瑣兩字的希望很大。

陳煉沒那個興趣,當即回到屋內。思量再三,其實別說賤鼠有些不知所雲,陳煉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今日能夠如此確信那女子。然而細細想來,他能留得住嗎?即便留下了,又當如何?

當下他現在卻更有一堆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新問題——為什麼那女子今天會來這里找尋上清氣(玄),為什麼不是昨日或者後日?這中間到底有些什麼隱情?

一日後,陳煉交代了老李一些關于修煉的方式方法。目的也是出于對整個村子里的安全考慮。如今雖有上清氣的庇護,性命得以安穩,可萬一要是有個歹毒之人進來,那可就不好辦了。

老長生前曾說能入魚人島的可當拯救他們。現在看來,此法恐有些欠考慮。至少擁有其他三股上清氣的人也是可以進來的。只不過興許是老長當初忘記告訴陳煉,只有沒有上清氣進來的才是真正的恩人吧!

憶到此,陳煉又開始想昨日的事,到底為什麼那女子不偏不倚要掐這個時間段來呢?如他的分析,要麼她那邊有緊要的狀況,非現在得到不可。要麼就是出現突發情況,怕沒有,或是誰捷足先登。

絞盡腦汁,陳煉斷然排除了第一種可能。想那女子立刻便回了去,應該不是急用才是。那後者如果是有爭奪,為什麼飛要此刻呢?

世上的事,想不明,道不明的事實在太多,陳煉賴得去理會。倒是魔道的圖冊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好處,讓此刻有些神清氣爽的賤鼠不亦樂乎,渾然忘記昨日那般的憂郁。

圖冊上居然有一地,名曰︰飛點。說實話,此道還是陳煉頭次見。因為在這之前,陳煉的行程,要麼靠著自己的雙足,要麼便是顛簸于馬背,卻從未想過有如此一行千里的東西。仔細探究,他也至始至終都沒見過景源或者晉東上空有飛物掠過。

直到倆人到飛點,坐上飛獸之後,陳煉才恍然大悟。因為如此飛獸為了能夠安全送達所有的顧客,居然有那隱身之法。如此一來,在半空中,即便是再過強大的弓弩武技,也難以尋覓。倒是听妖王道,「只有忘幽境之上才可以略微看清。」

去那魔炎地獄,需飛行三日。好在飛獸足夠巨大,讓本就有些許傷的陳煉,沒什麼別的意見。至于獸頭上的賤鼠,卻不清楚為何,自從上了飛獸後,便不斷地于其交流。它那微笑的身姿,讓陳煉想起了某些電影中牛仔的裝扮。可惜,如他自己懷疑的那般——他的品種有問題,不然指不定會被萬多鮮花包圍。

三個時辰就這樣,在不斷的與那些雲霧擦肩而過中度過,陳煉時常被眉宇間那屢凝霜凍的有些微微皺眉。可習慣了後,他覺得,除非三尺之寒來襲,否則那一日嚴寒根本就算不得驚心。

正安靜歇息中,烈日的余輝已經開始變得漸漸暗淡。不料此刻忽然一個下俯,陳煉猛然雙眼彈開,有些慌神,趕忙詢問坐在前頭的賤鼠,「飛獸怎麼了?被你挑逗了發情了?還是中彈了?居然往下飛!」

賤鼠沒有回答,不是因為他不想回答,而是那急速下墜的風氣,讓它極難開口。那鼠齒都已經被風震得咯咯作響,而它的鼠皮更是如一塊篷布,直接被吹鼓了起來。

地面綠蔭草地,四周牛羊驚慌。看那天空如一顆流星一般,直直轟向地面。四散下,生靈根本已無暇顧及方向。急速接近綠面,飛獸一個急剎回,雙翅猛翻,那綠意根本抵擋不住,有連根拔起的勢頭。幾下後,飛獸立于地面,頭且昂揚,向四面張望。似告訴眾生,我便是此處的王。再看看地下,已是草木涂炭,丘黃肥土,一覽無遺。

陳煉跳下後,趕忙笑問道,「賤鼠,你居然還懂這些道道?」賤鼠卻一臉好氣,但又有些自敖道,「這種語言,你們不懂,也就我可以。」

妖王听著有些惡心,急忙懟了回去,「估計你是仗著自己是天獸,嚇它的吧!」一語道破玄機,賤鼠已經無力招架,甘願沉默。

晃蕩了幾步,陳煉靠于土丘後,身旁是一棵大樹,今晚他便決定就在此處歇息。以往此時都是陳煉親自出門打獵,供賤鼠和自己吃食。不過今日不同往日,陳煉沒了那個能力,自然賤鼠的威風首當其沖。

飛獸果真是一臉崇拜地盯著那嬌小的賤鼠。「看哥今天逮只羊回來,等下烤全羊。」陳煉升起火焰,同時靠在一旁,不過他卻萬萬沒想到,賤鼠的雄心壯志,居然惹得飛獸不停地流下了那饑饞的口水。如傾盆細雨一般,在陳煉跟前的地上留下了一灘淺顯的坑地。

等了良久,忽聞遠處有一人形。在黃昏中,那人形越來越真切。特別是讓看到他的人都感覺到了希望。

或許所謂的希望只是賤鼠本來許下的諾言,可現在的諾言呢?他除了手中叼著一只半死不活的野兔,幾乎沒有其他別的,哪怕一根羊毛都會讓飛獸激動不已。

「靠!老大,這里的羊太烈了。居然如此詭異。」

陳煉丟了一根樹枝入火,好笑道,「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們,你比羊傻?」

「不不不,我是說他們極難逮住。我找了半天也只不過就抓到只兔子。還是它自己慌亂中不小心撞樹上死的。」

此句一出,陳煉感覺有種想要似成相識的壞笑。于是調侃道,「你要不去那棵樹下待一晚,保不齊還會有。」

「真的?」不要說那飛獸,就是賤鼠好像突然懂了什麼,趕忙回頭想確認下那夜色中樹木的方向。陳煉無力感激增,拍了拍自己的前額,「賤鼠,看來你的確是品種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要我說,你干脆想個辦法把自己變大點,或許能夠彌補下你品種方面的不足。」

玩笑歸玩笑,陳煉還是把隨身的干糧分出來些,遞給了飛獸吃。它的體力直接決定今後兩人的行程。至于他與賤鼠,現在那只自願投降的兔子看著也足矣。

「老大,你說我們到了魔炎地獄怎麼辦?」陳煉望向晉東的方向,嘆了嘆,「還能如何?既然出來了,那任何問題都要到了才能曉得。過早地想,那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陳煉雖是寬慰,可他明白,到了魔炎地獄,最礙手礙腳的,恐怕就是自己。至于辦法,他現在可是催鍋的媳婦,沒有半點的糧油下。光靠個理字,恐連他自己都覺著是個玩笑。再加之如今,還未知這個理字,到底有沒有人听的,真叫一個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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