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徒依舊被綁著,這會兒剛听到聲響。平日里殺人如麻,眼下立刻站到了陳煉的身後。
陳煉撇了眼,「嘿,你這人,膽量!」
面前,以為偏偏公子打扮,估模著應該是幽州城內的某位大家的少爺。
站到跟前,從上打量到下,一臉的嫌棄。揮揮手,讓一旁的下人過來,「給了,讓他們滾遠點。」
兩人不明覺厲,後頭也是沒辦法,雙手被綁也算是情有可原。前面的陳煉就很不樂意了。明明自己還算干淨,只是這行頭,寒磣了點也是罪?
「太寒磣了?」
惡徒忙點了點頭。
的確,來青樓怎麼也要有個人模狗樣。畢竟姑娘也算是角色,尤其是要見念兒姑娘。
等下人將錢遞到跟前,惡徒覺得,「惡心的事,他也干,侮辱人的他也踫過。可沒想過自己跟前犯上。要說被高手綁了,他認,只是被錢收買,那就是原則問題。」
還沒等陳煉接手,惡徒直接將手支到前面,推了下。「你當我們是什麼?錢能如何?我們是有原則的。」
強盜說得大義凌然,顯然感覺怪怪的。當然別人不知道啊!
于是乎,那公子一副厭煩,嘆了聲……信號發得明確,下人又遞過去一倍的價錢。怎麼看都是穩賺不賠。
當下陳煉不再給身後的高風亮節任何機會。
「呵呵,這位公子,好說好說,沒人會跟錢過不去,既然送,沒有不收的道理。」
送進了儲物戒後,陳煉帶著惡徒,來到邊角的一處桌前,開啟了風花雪月。想來找找別的姑娘,應該不會太過糾葛。
陳煉的目的,那自然不是來為了個女人。他是要找消息的。
有人要殺敵方的將領,自然是好事。但他要確定,到底是誰下的令,還是說另有其人?
陳煉給惡徒松了綁。當然也給了服用了一枚丹藥。只要離開被發現,當場氣絕。
嗑著瓜子,一頓操作。從頭到尾,陳煉那手段,惡徒嘆為觀止。且說開始,姑娘與兩人,都是你一句玩笑,我一句情話。可不知為什麼,等到最後,惡徒居然被冷落了。有種鬼使神差般的感覺。
慢慢地,那些姑娘听著陳煉那些惟妙惟肖的經歷,就跟看到明顯,各個心心相惜,情不自禁。那還管的了其他客人,都為陳煉所痴迷。
樓上,念兒正在讀著某位情郎的著作。雖活在亂世,但青樓女子又能如何?讀些消遣也實屬無奈。不過她手上的這本,可讓她一直念念不忘,愛不釋手。
「姑娘,張公子來了。」
「張……張公子,那他怎麼沒有喊我?」
「姑娘,我也不知,只是樓下,在角落處,不知是何人,使得什麼妖法,竟然讓青樓的所有女子都為之瘋狂,我剛才听著差點也迷了過去。也就說些風花雪月,吹個五胡四海,卻不知何來的魔力?」
「哦?難怪了,走,我們去看看。」
樓下,窗邊,惡徒抽著旱煙,雙眼中滿滿都是對世道的不解。仿佛一時間,他這麼多年都白活了。
「念兒姑娘到。」
兩個字的回蕩。終于還是將陷入迷茫的惡徒救了回來。當然那位張公子的咬牙切齒,卻是怎麼也不能消。
張公子來到樓梯跟前,念兒先是與他行了個禮。都傳兩人有私定終身之意。現在站一起看過去,惡徒覺得,還是抽旱煙來的實在,望著遠處的山峰與硝煙,「還是闖蕩更適合我。」
與之形成顯明對比的,卻是陳煉。對于兩位主角根本視而不見。幾名女子雖然也立刻離去,但還是有多大七八位女子,一起圍著他。樣子就跟開賭場,好像根本走不開似的。
見張公子已有火爆之意,老鴇趕緊上前,做個圓場。
「公子,公子,方才你說要見念兒姑娘的,如今她來了,何不……」
「哦?」陳煉故意裝作從人縫里瞄了眼。還別說,對方的確國色天香,恐怕整個幽州城的美貌都不及這個念兒半分。然而陳煉是何等人物?女子美如葉紅,已經到達了世間罕至,又怎麼可能是一位念兒所能撼動的呢?
況且,硬要說,恐怕那名燕將軍跟這個念兒也不過就是伯仲之間。
「沒事,沒事,我排隊,排隊就是了。畢竟收了人家的錢嘛!」
靠,所有人都很不解。往日里別說念兒姑娘。但凡有個爭風吃醋的,不說女的,男子都要爭個頭破血流。現在倒好,還有人心甘情願排隊的。
听起來就覺得,莫名地有種掉價的感覺。
張公子更是覺得陳煉的話,對念兒跟他都是一種侮辱。
使了個顏色,兩名下人直接散去了周圍,將陳煉圍在中間,「你小子,剛才的話是不是有問題?怎麼能跟我家公子相提並論?」
「沒啊!我明明是排隊的。一前一後,沒問題啊!」
說的周圍各個啞口無言,但是是這個意思嗎?沒得談,現在還有什麼理?兩人回頭瞧了眼張公子,沒有猶豫直接上手。
陳煉沒回頭,立馬跟身後的惡徒說,「窗戶開大點,你站邊上。」
沒等反應,兩個上手的被直接反倒,從窗戶推了出去,僅僅不過一息。
周圍的人都糾結了,腦子里只有一句,「這可如何是好?」
城中的人都知道,張公子好風花雪月,從不習武。文人墨客,不喜打打殺殺。而他父親確實幽州城得守軍參將。
雖為參將,可畢竟是城中大戶,很多時候比主將都要來得有威望。
得罪張公子?幽州城的人都知道,比死還難看。
陳煉不管那些,有些玩味地從桌前站了起來,手中半盞的清酒,眼神凝視著杯中,百無聊賴,「堂堂世家,戰火紛飛之中,應是拋頭顱灑熱血。男兒當疆場豪言,以立三軍。文雖能成千秋之絕唱,卻不及戰前立誓之英。敢問,這種賣弄。對了,還出了本念念不忘,有何用?」
刻骨銘心,醍醐灌頂。不知為何周圍的人,即便是青樓女都為之一震。
說著滿滿的世間道德,不如去做那些道德行為來得更加實際。更別提賣弄文詞。
張公子這會兒,已被火的咬牙切齒。身旁的念兒卻從未有過的疑惑,「世間,難道真的只有我面前的這一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