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虎入平陽

由于前兩天總有意外訪客(刺客)突然而至,為了安全性著想,完全沒有防備的新本部就不怎麼適合住人了。

鄭禮把戰團集合地點選在了老地方,那白露區城牆附近停泊的螢火大車,那里有螢火的防御領域,安全性高很多。

而另外一個方面,也是因為新本部實在有點狹小新聘用的文職人員還沒有來上班,鄭禮就給他們放了有薪假,免得被卷入了意外之中。

鄭禮覺得自己不是主要目標,過上兩天,該死的都死了,也就到此為止了。

在螢火大車集結,雖然生活有點不舒適,但一些額外的訓練設施什麼的,也都很有優勢。

「呼!」

在訓練室之中,滿身汗水的虎一雙拳緊握,面前是已經被打到扭曲變形的沙袋。

而地板上,是另外兩個已經徹底報廢的沙袋,整夜無法入眠的女人,用自我折磨式的訓練來打發漫漫長夜。

「喂,這樣糟蹋訓練設施可不行。」

突然而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嘴角呢喃了一下,看到鄭禮帶著笑進來的,顯然只是開個玩笑,她才松了口氣。

而對虎一的表現,鄭禮內心卻在搖頭。

「黑眼圈代表休息不足,神經過度敏感內心也在動搖,連體力都不在巔峰這上場的話,十分戰力發揮不出六分,一個恍惚就敗了。最要命的,還是自信不足吧,這對一個戰士挺致命的。」

呃,這個,好像還真和鄭禮有點關系。

自負和自卑一體兩面,當現實的迎面重擊來臨的時候,原本溢出的驕傲和自負,往往會瘋狂的轉化成自卑和不安從見到鄭禮開始,虎一就沒怎麼贏過。

原本以為自己天之驕女,天賦驚人,一路胡搞是有著被嬌寵的自信,然後就是各種慘遭打臉了。

在斬首魔事件中,被打臉的是作為一個公職人員的智慧和職業素質。

其實,那次她只是稍受挫折,受傷更嚴重的是小金庫。

她本來就對當警察沒有興趣,做不好是理所當然的,做砸了也只是擔心自己的貸款。

家族傳統觀念之中,能打的才是爺,智商?詭計?那是弱者才需要使用的,不得不承認,時遷城某些區域的教育的確很有問題。

在新人賽中被暴揍,輸掉了引以為傲的個人戰力,這才是第一次重創。

尤其是發現鄭禮只有21歲,接觸靈能才七年的時候那被稱為虎家百年一見的天才的自信,直接崩塌,要知道,她雖然才20歲,但接觸靈能至少十七年。

「多花了十年,還被人輕松無傷擊倒」

天知道她後來看了多少次自己被擊敗的錄像,每一次,卻更加的絕望。

「現在的我,能夠避開鄭禮的攻擊嗎。如果我們再次教授,似乎,一切並沒有什麼不同。」

甚至,在那段時間之中,那個男人不斷在自己夢中出現,然後輕易的擊敗自己,騎在自己背上剪自己的指甲,拔自己的尾巴。

失敗並不可怕,但一直以為傲的優點,視作人生追求的個人武力,在比自己更加「後浪」的人手上不值一提的時候,虎一很自然的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單純的人並不代表不會糾結,相反,過于純直反而容易撞上死胡同。

虎家的唯武力論本是督促年輕人努力修行的,但在追求武力的層面失敗的時候,卻讓年輕人更加不知如何應對。

「我都這麼努力了,為什麼還打不贏。家里人明明說我是天賦最好的,我是這一代‘一’里資質最好的,最強的,還有量身打造的緋毒虎路線,為何」

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實際上已經滿是傷痕,她甚至開始懷疑家族的教導,懷疑自己的天賦是不是真的那麼好。

在荒野之中,一次突然而來的死亡,以最殘酷的現實告示她自己並不是傳奇故事的主角,相反,甚至有點像不自量力的丑角尤其是鄭禮給出了「再不改進,就滾蛋」的信號的時候。

她第一次,為自己的弱小而痛苦。

她思索過,離開和平戰團會發生什麼但似乎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回去求一下家里人,該上班的繼續上班,運氣不差的話說不定能進更強的戰團。

但她有點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在這個擊敗自己的男人面前夾著尾巴跑了在鄭禮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其實一直是虎一的假想敵,加入和平戰團至少過半是為了有一天打贏他,扳回一局。

但接下來的發展,卻讓人更加難受。

「比難以忍受的失敗出丑更加痛苦的,是平庸,是被遺忘,是被人無視,不予以期待。」

這段時間,即使反復修正了心理預期,如果迎合新戰團的節奏,虎一依舊過的很痛苦。

她很不習慣,不習慣被團隊里其他人無視,甚至不算作有用的戰力的一部分。

「廚子都比我有用?!」

幾次遭遇戰,被視作假想敵的鄭禮的表現碾壓自己就算了,連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鯊魚亞人廚子,病剛好就這麼厲害?

一路上,看著別人發光發熱,自己是個吃白飯的打下手的,這種不協調感,讓虎一很是憋屈,

她感覺,自己是團隊里的短板,最弱的一塊。

在輸給自己的好姐妹蘭夢琪之後,就已經不是感覺了。

「半年不到的新人?我居然輸給了半年不到新人?」

在一場內部的較量之中,她很干脆的被飛翔的兔子吊著遠程狙擊,最終死活追不上,無奈認輸。

如果僅僅只是輸一場就算了,職業克制誰都能夠理解但兔子獲得了那個小豹子後,虎一又主動挑戰了,希望找回場子。

「怎麼又輸了,我果然是個廢物嗎」

這次,輸的更加干脆。

小豹子突然從下暴起吸引注意力,穿著銀靴的兔子展示了華麗的踢技,在自己小心應對肉搏的時候,一個帶著鱗粉味道的紅球從牆壁反彈,擊中了自己的後腦部如果是實戰,自己又死了。

再加上抽到了一號簽,還有網上的各種說法,讓她整夜難以入眠,甚至動過退役的念頭如果不是貸款實在沒辦法還的話。

「或許,他們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有著幸運強力天賦的廢物吧。」

某人沒有看錯,虎一的狀態已經不是糟糕的程度了,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尤其是輸給兔子的事實,讓她已經近乎崩潰。

自信是用不斷的成功累計起來的,而一直被捧得極高的虎一,實際上並沒有品嘗過真正的成功的機會,反而不斷被各種挫折敲擊所剩不得的自尊心。

自信心殘缺到了一定程度,她連鄭禮的玩笑話都听不出來了。

當鄭禮的聲音突然響起時,她下意識都把自己和兩個沙袋的價值拿起來比較,下意識的結論是是自己似乎贏一點。

呃,至少自己的工資,可以買大好多個沙袋雖然不會動的沙袋,或許都比自己有用。

人心是最奇妙的,從極端的自信自傲,到毀掉自我的自卑自毀,只需要連續一個月的陰雨天而已。

尤其是沒有經歷過真正挫折的幼鳥,他們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或許,只是掩飾自己脆弱敏感的稚女敕內心。

她離徹底完蛋,恐怕就差一場大眾場合下的大敗。

她發現,眼前一邊漆黑,自己,或許已經窮途末路,沒有未來了。

她覺得,這場比賽完了,一切就該結束了。

想到未來的失敗放棄,莫名的,她有些高興,有些輕松,但接著,確是無窮的悲哀和痛苦、

虎一!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是為了放棄嗎?家人的期待和支持自己能夠回報嗎?你真的能夠接受親人們失望的眼神嗎?那要持續到你下半生結束啊。

她甚至有些期待,能夠在賽場迎來真正的死亡,就不用面臨親人失望的眼神。

下一刻,又為這種懦弱感覺到自責甚至絕望。

「我?我挺好啊?呵呵,看我拿個第一名出線回來,到時候記得給我加工資。」

深夜,獨自面對那個敲碎自己自尊的男人,虎一依舊硬氣,咬牙擠出了勝利宣言。

但鄭禮,卻沉默著看著她。

足足三分鐘,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看著。

那平靜的目光,讓虎一莫名的感覺到恐懼,那聚焦的眼神似乎在看自己身後,自己一切都被看穿。

在無法忍受到爆發之前,鄭禮開口了。

「你走錯了路,你家族也指錯了路。我重新給你找條路吧。」1603375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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