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默契還能說什麼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項千鈞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他繼續說道。
……
「剛說到哪了？」
原本已經準備好接受師父自嘲的花落雨頓時一愣，見項千鈞目光也帶著詢問看著他，不過此時他卻分不清師父到底是真的忘了，還是在考驗他的記憶力。
也怪不得花落雨會如此想了，畢竟這種事情在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最終，花落雨還是磕磕巴巴地說出了答案。
「呃！師父……剛才說到了揠……苗助長。」
項千鈞聞言恍然大悟，花落雨這才明白過來，是自己想多了。
「不錯，為師長久以來對你確實是有些揠苗助長了。」
再度說出這句話，項千鈞的語氣也隨之弱了下去，明顯夾雜著唏噓。不過花落雨還來不及一同低落的時候，後面的話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但是，時勢造英雄，在這個時代，大多數人都沒有選擇，而你也沒有，只不過是比其他人的條件稍微好一些罷了。逼你崛起雖然充滿了危險，但也充滿了挑戰，追求至高境界者如果連這一點苦難都堅持不過去的話，那還談什麼修行和求道。」
這段話音一起，花落雨當即就被吸引住了，而且極為認同。但最後一句話卻是起到了振聾發聵的作用。
這句話就像是魔音一般，一直在他的耳旁回蕩著，不由得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初心，自己初下浮屠劍山時候的心境。
回味的感覺真好啊！
不過對于花落雨來說，並不是回味這麼簡單，而是將暫時壓制在心中的情緒，再度借機釋放了出來，用來提醒自己。
對于這個過程項千鈞並未打擾，而是任由其發展。但是他依舊從花落雨的神情上看到那份純真與享受，讓他也不自覺地陷入了回憶。
房間陷入了沉默，良久，花落雨才退了回來，不過此時師父已經在等候他了。
有的情感說謝謝顯得太膚淺，所以花落雨也只是鄭重地朝著項千鈞鞠了一躬。
作為老師項千鈞自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不過他的表情卻顯得不那麼相得益彰，因為此刻他在詭笑。
不過也僅僅保持了一瞬，在花落雨起身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剛才是錯覺一般。待花落雨完全站直了身體之後，項千鈞這才繼續開口。
「從今以後，凡是一切行動遠超自我能力的行動都要向我報備，現在你也有了傳音石，這件事請對你來說不難吧！」
這樣的反復轉折，讓花落雨就像是在跳崖一般，跳到一般，卻又被人救上去，然後再扔下來。他實在是有些接不住了。
不過這一次，項千鈞卻耐心地給出了解釋。
「你也不用疑惑，或者心懷不滿。為師這樣做也是為了你能安全地成長起來，以前還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現在天海戰場的情況已經有了那等高人介入，危險程度已經不言而喻。若是以前或許並不用在意，因為你還不出名，不過現在嘛，那可就不一樣了。」
「雖然上頭的人會有人牽制，甚至敖甲也有為師幫你牽制，但是保不齊他們會動用其他層次的強者來殺你。五境和六境的人太多了，不可能全部盯住，希望你能理解為師的苦心。」
一連說了這麼一大段，項千鈞也是越說越語重心長。
誠然，在听到自己要匯報的要求後，花落雨確實心中有一些不愉快，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會遵守命令。可在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解釋之後，這一絲不快就突然消散了。
並非是隱藏，而是真正的消散。
而且他也從中感受到了師父的壓力和無奈，他心中感慨，到底是什麼樣的局面，會讓這樣一個擎蒼填海的男人屈服呢！
沒錯他就是用了屈服這個詞語，或許有些重了，但此刻他卻覺得無比貼切。不過他並沒有流露出任何同情或者憐憫的神色，因為在他看來，其中任何一種都是對師父莫大的侮辱。
快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花落雨乖巧地回答道。
「師父放心，弟子謹記！」
但沒想到的是，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竟讓項千鈞感到無比的欣慰。他懂他，他的弟子是懂自己的，沒有什麼比這要令人更加欣慰的事情了。
「嗯，不過你放心，為師並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也不會監視你，危險程度你自己定奪，從現在開始你的小命可就掌控在自己手中了。」
果然，師父還是愛他的，兵不忍心強制。但此時他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計劃，從現在開始，他的命也不再只關乎自己了。
這種感覺他甚至連對莫如雪都沒有生出過，可偏偏卻對師父……不過他堅信這僅僅只是個開始而已。
牽絆這種東西雖然繁瑣，但也令人著迷，它會在你孤獨無助的時候為你指引方向。
見到花落雨一副認真受教的樣子，項千鈞心中稍安，差不多可以進入下一個話題了。
「好了，接下來為師也該好好履行一下師父的義務了。」
花落雨迅速回神，整個人又變得期待起來，看似這樣，其實之前的情緒還並未完全散去，只不過埋在心中罷了。
「你有什麼關于修行上的疑問要問為師的嗎？」
花落雨聞言，想都沒想，就月兌口而出。
「關于修行， 徒兒主要有兩個問題想請教師父。」
見項千鈞頷首示意，花落雨也不耽擱，旋即就說出了第一個問題。
「請問師父，如果在特別緊急的時刻，技法和功法究竟該側重修習哪一個？」
項千鈞一听，就洞悉了花落雨的意思，隨即就針對性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功法乃天生，重在輔助自身修行，而技法則為後天，是某種可以將自身的破壞力放大的手段。假如不存在戰爭，那麼毫無疑問，就是前者，或者兩者都不重要。」
「可如果放在現世，便沒有最重要的說法。強大的內在，如果發揮不出來，等同于木樁。同理，擁有強大的外在，若沒有雄厚的內在支撐，等同于自殺。所以兩者缺一不可。」
花落雨也是如此想的，不過他卻沒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接著驚喜就來了。
「針對你的情況，天賦自然不需要懷疑，外在手段想必也不在少數，不過若要是在短時間內安全的提高戰斗力，依我之見，還是先側重于內在修行，因為你所展示的技法即便是第一境界，已經相當厲害了。」
「你不妨設想一下，假如你再有所突破，甚至在凝練一道上再次進階的話，那你的技法該會有何等威力。」
此言一出，花落雨瞬間就抓住了核心思想，相比于技法來說，他真正欠缺的還是境界。長久以來的越級戰斗，讓他已經有些偏離了重點，認為只要手段過人，就可以取得勝利。
可真仔細回想取來，那一次遇到大一點的危機，不是涉嫌過關呢。這其中又有多少次又是在賭博呢？
幾乎好像都是吧，一時間冷汗已經打濕了後背，這些事平時倒也沒特別注意，但現在細思極恐。
不得不說項千鈞的眼光還是老辣，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師父！」
通徹之後，花落雨朝著項千鈞認真道。
「嗯！那麼第二個問題呢？」
听師父詢問第二個問題，花落雨稍微組織了一番語言，旋即也和盤托出了。不過他並沒有夾雜過多鋪墊的廢話，直接一針見血。
「對于天賦功法的理解還有整個修行路線的輪廓，還請師父教導。」
這小子，他本來安排的就是提問環節之後，還有以他為主的輔導，卻沒想到自己臨時想出來的課件，竟然被花落雨提前曝光了。
不過這樣也好，干脆就一次性說詳細點吧，這樣還節約時間。
也沒有整理死路，項千鈞就直接開始講了，不過看他的樣子卻還在一邊回想著什麼。這副姿態可不像是是一個講課的，反而像是一個說書的。
「天賦功法的最基本情況想必你已經有所了解，我就不在贅述了。」
「眾所周知，天賦功法與生俱來，那麼對于個人來說就有著強烈的針對性和適應性，所以也只有自已才能將自己的功法威力展現出來。換句話來說，就是只要開發到一定的高度，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強者。」
「但這里需要注意，因為天賦本來就有高低，即便後天的努力再驚人，若功法本身不夠強，那麼成就依舊有限。」
「再說到開發，功法自從覺醒之後，就基本與自身融為一體了。之所以說是基本，那是因為它雖存在與身體之中，卻一直在靈台，統領著能量運轉，而天淵也只是個轉換站罷了。」
「再說屬性之力，三境覺醒屬性之力，而從三境開始直到第六境，屬性之力又會衍生出不同的能力，而最常見的就是屬性具象化了。甚至還有一些特殊者，他們的屬性之力在某一方面會有特別突出的功效，這個因人而異。」
「等到了四五六三境，才會覺醒類似于技法之類的能力，而你之前遭遇的敖浪，他的屬性變化，卻是源自血脈的傳承，不屬于這個範疇，而是要高于這個範疇，你可以理解為變異屬性。」
「在往上就是法相了，不過這個對你來說還極為遙遠，而且為師也才區區七境初期，對于後面的事情也知道的不是很詳細。不過你放心，若是你將來到了這個地步，一定會有人教你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凝練之法的修行一定不能落下。」
「據我所知，還沒有出現過將其練到九境極致的人，或許你會是開創先河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