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估模了一下，又到了下午模底時間了，「顧問，你去不去醫院里轉一轉？」
池非遲想到在辦公室里也沒什麼事做，最近也沒有什麼好的宅急便送，認識的人都去上學了，論文一時寫不了，工作又沒了，實在不行就只能去找毛利小五郎喝酒或者賭馬……
那樣的人生，距離墮落也不遠了。
要不去看看波本的模底工作？
手機震動，池非遲拿出來看了一眼，「不去，我去找個朋友。」
非墨來消息了！
……
池非遲帶上非赤，開車一路到非墨發來的地址。
東京市區外圍，曾經的開發商不知什麼原因停止了開發，廢棄了多年，一些住宅樓、工廠荒廢著，過了簡陋的住宅樓之後，就幾乎看不到人影。
車子才一開進附近，空中就有烏鴉在冷風中盤旋、扯著嗓子叫。
非墨飛到路前，見車子放慢了速度，才從開著的車窗飛了進去，「主人，準備好迎接好迎接驚喜了嗎？」
池非遲︰「準備好了。」
這個驚喜是夠久的，從夏天等到了冬天，不過他覺得才一個月……算了，關于時間的問題他不想去算。
非墨看了看池非遲的平靜臉，完全沒有一絲迎接喜悅的感覺嘛，轉頭看非赤，抬了抬一只翅膀，「非赤，好久不見啊！」
「非墨，好久不見，」非赤在暖箱里支起頭吐蛇信子，「要不是等著看你的驚喜，我早就冬眠去了，今年不睡覺感覺不太習慣啊。」
非墨也叫著，「本來還沒準備好，不過想在你冬眠之前，讓主人也帶你來看看，所以就提前了。」
池非遲︰「……」
誰說種族不同、語言不通就不能溝通的？
看看，這就是榜樣。
不過，非赤居然是為了等非墨這個驚喜，才忍著不冬眠的？
他突然感覺被友誼排斥在外，難道不該是為了他嗎……
非墨指著路，讓車子在一座廢棄的教堂前停下。
教堂外牆經過風吹雨淋，有些破舊斑駁，窗戶上彩色玻璃不少都已經破碎，只剩一個框架，一只只烏鴉正好從破窗中飛出，不時在天上盤旋。
池非遲抱著暖箱下車，抬頭看了看。
他前世為了賞金了解過一些建築知識。
羅馬式教堂厚重簡單，拜佔庭式教堂頂上是圓的，而哥特式教堂的外觀線條垂直，看起來要尖銳得多。
眼前這座教堂屬于哥特式，雖然不大，但加上入冬顯得發白的天空和盤旋的黑色烏鴉，還真有那麼一點電影的韻味。
非墨先一步蹦噠到門口，‘嘎——’長叫了一聲。
教堂門突然‘吱呀呀’響著，慢慢打開。
大群大群烏鴉利用繩子，合力拉開大門。
非墨一邊翅膀前伸，微微俯身道，「主人，請進。」
池非遲瞥了非墨一眼，不知道非墨從哪兒學來的套路，不過，一只烏鴉做出這個動作，居然還像模像樣的，有那麼一點紳士風度。
教堂的頂部本來就高，里面一只只烏鴉在頂部、主堂左右的座椅上，或是撲騰翅膀凌空飛著，或是停在座椅上。
放眼看去，黑壓壓一片，卻沒有一只佔據中間的過道。
非墨等池非遲進門後，又飛在前面帶路，一直穿過主堂，來到唱經席前。
台子上擺著非墨的電腦和手機，電腦屏幕還亮著，後面還掛了一塊大投影布，投影布旁邊是各種器械和電線。
「本來我還想給您找個漂亮華麗的大椅子，就擺在中間，」非墨遺憾道，「不過舊椅子不符合您的身份，新的椅子又難弄到手，主要是那些椅子都太簡陋了點，不夠華麗，一時沒有遇到合適的，只能勉強這樣子了。」
「你還真弄成魔王登基？」池非遲心里哭笑不得，走上前，蹲看了一下地上那堆不知名器械和電線，「這些你是怎麼弄來的？」
「烏鴉想要的東西，還有弄不到的嗎？」非墨自豪道。
池非遲懂了，不是帶小弟偷的，就是帶小弟搶的，當然也可能是撿的。
只要烏鴉足夠多，不愁東西搬不動。
「這里是會議室，平時我就在這里給我可愛的手下們放放電影或者電視節目，要不就是講講課，」非墨用爪子扒拉出一根線，一只爪子抓著，飛到教堂上方鏈接好，又拉了一根線，飛到自己電腦面前，鏈接上，轉頭看了看投影布，發現大熒幕亮了起來，才道，「好了，主人，我匯報一下最近的情況……我聰明的手下們，關門！」
大門又吱呀呀關上。
池非遲︰「……」
光是非墨弄出的這些，他就覺得很不可思議了。
隨著大門關上，非墨又自己給筆記本電腦接了個鼠標，開始蹦噠著調整，「唉，沒有椅子給主人坐著看，感覺果然還是不太對……」
「別在意，我站著看就行。」池非遲低頭看了一眼懷里暖箱里的非赤，從剛才開始，非赤就左右看，都顧不上說話了，「非墨說它匯報一下最近的情況。」
非赤一陣瘋狂點頭，激動得老毛病犯了，停都停不下來。
「咳，開始了，」非墨居然還弄了個PPT，有簡單的文字介紹，應該是給非赤看的，一邊操作，一邊介紹，「最近這段時間，我一共收下了3300只烏鴉，在主人來之前，特地又收了一群，湊了個整，不過還有一些烏鴉帶著蛋來投奔，等小烏鴉孵出來，數目可能就不整了……」
池非遲︰「……」
他還能說什麼？
666……
「本來可以多收攏一些的，群體上萬也不難，不過收的烏鴉還要培訓、教育，我不想擴張得太多，」非墨說著，調出一張東京市區的地圖，「目前我們只佔領了杯戶町、米花町兩個區域，因為這是主人的老巢和經常活動的地方，我一共設立了六個據點，這里是主基地，主基地中心是教堂，烏鴉在周圍的房屋築巢，各路口設立哨點，有人或者車輛進入，都會有烏鴉發現並返回報告情況，進入戒嚴狀態……」
池非遲︰「……」
難怪他一進這片區域就看到有烏鴉飛。
「主基地有烏鴉1300只，其他據點都只有幾百只，地盤也沒有這麼大，每個據點我又劃分了6個區域，外駐的烏鴉主要在米花町和杯戶町巡邏、勘察，」非墨頓了一下，「數量還是少了點，有點顧不過來，只是勉強布了個網，還是孔洞比較大的漁網，還是訓練問題，之前訓練它們傷了我不少腦筋，還好發現了一些聰明的烏鴉，讓它們做領隊。」
「已經夠強悍了。」池非遲都忍不住贊了一句。
這才多長時間，非墨就弄出這麼大架勢來。
「我繼續，」非墨聲音難得帶上一絲羞澀，清咳了一聲，「目前我已經編出了課程，比如小團體作戰課程、小團體搶食課程、巡游勘察課程、了解世界動物課程、了解人類行為課程……這些小分類比較多，而且有一些沒造成，再就是簡單的語音訓練課程，主人在外面遇到它們，可以發出一些簡單的指令，我等會兒就把主人的照片傳到各處領頭那里，省得我轉達……」
池非遲看著投影布上顯示的指令，心里只剩‘666’。
「目前訓練還沒有全部完成，」非墨又遺憾起來，「未來一段時間，我不打算擴張太過，要先實現兩個目標，第一，徹底佔領米花町和杯戶町，在這兩個區域，要做到所有的烏鴉都是我們的烏鴉！第二，繼續培訓，讓它們更聰明，能听懂更多的口令，明白更多的戰術，做更有用的烏鴉！等第一批烏鴉訓練好，我打算進入大擴張階段，將這批烏鴉分派出去做領隊，未來，我們要佔領新宿區，佔領東京，佔領日本，佔領亞洲……最後，佔領世界！」
「嘎——嘎！」
「嘎哇——」
整個教堂的烏鴉瘋狂的鳴叫。
「未來是屬于我們烏鴉軍團的！我們要成為世界上所有烏鴉的主宰！」非墨又吼了兩聲口號，又引起烏鴉們更瘋狂的附和。
池非遲︰「……」
不怕烏鴉智商高，就怕這只烏鴉智商高、活得久、有野心還特麼會領導、懂發展……
非墨壓了壓翅膀，教堂再度安靜下來，「當然啦，一切是為了我尊敬的主人服務！」
這句話池非遲相信。
因為如果非墨要做，早就做了。
之前不做，無非是沒有能懂它的人，提不起干勁來。
就算非墨失控，企圖挑戰人類的地位，即便成功了，又能有什麼好處？
更多的配偶和更多的食物？人類的奉承和侍候？後者非墨壓根不需要，前者非墨現在就能獲得。
所以說，雖然非墨現在似乎玩鬧的心比較大，但他還是感動了。
「咳，不過現在有兩個小小的問題要跟主人商量，」非墨低聲道，「主人，我們的食物不夠，雖然現在到處都有人，過冬的時候也不是找不到食物，城市里天天有食物，但之前擴張得太急了，訓練的時候也沒時間去找更多的食物，還得給巡邏的烏鴉發糧，保證它們訓練和干活的時候不餓著、它們的老婆孩子不餓著……」
「缺多少？」池非遲直接問道。
「我想想，其實過段時間就能減少些訓練，我可以弄出專門的隊伍來搜尋、儲存糧食，做到自給自足，現在大概缺十天的，」非墨想了想，「我們還有一些存糧，大概十輛大貨車裝滿的量就足夠了……」
「嗯，」池非遲應聲，「第二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