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隨珠看他們倆口子說悄悄話,偷笑著退到一旁,抓起相機給孩子們拍了不少沖浪照。
新入的數碼相機,比用膠卷方便多了。拍糊了或是沒睜眼照,刪掉即可,不用等洗出來浪費膠卷了。
給孩子們拍照成了徐老師最大的愛好。
「咦?」
透過鏡頭,她看到海面有什麼東西在一閃一閃,一開始以為是陽光照耀下粼粼的波光,調焦距的時候發現每次都這個位置有光閃爍,閃爍的頻率很有規律感,和波光很不一樣。
放下相機,光憑肉眼看不到。得鏡頭放大時才敏感。
莫非真有什麼會閃光的東西飄在海上面?
想了想,她朝看著孩子們沖浪的包子爹跑去,調好鏡頭讓他看某個方向︰「是不是有東西在一閃一閃?會是什麼呢?」
「我過去看看。」
陸馳驍讓孩子媽盯著孩子們。不過有幾只大家伙在,一般是不會有什麼狀況的,盯著無非就是圖個放心。
「要不喊幾個人一起過去吧?」徐隨珠不太放心。
陸馳驍失笑道︰「你不是給了我海上救生裝置嗎?我把那個帶上就行。」
「對哦,那你帶上再去。」
碼頭有艘備用的小機船,船上救生用品齊全,陸馳驍先回游艇帶上了救生裝置,然後跳上機船解開繩索,發動後篤篤地朝著大致的方向駛去。
其他人不知情狀,問徐隨珠怎麼了。
「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閃一閃的,他過去看看究竟。」
「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梁大少問。反正他對這一望無垠的大海有著深深的恐懼。
「你別烏鴉嘴!」許紛紛掐了他一把。
梁大少迅速做了個把嘴巴縫上的動作。
徐隨珠一直在透過相機的鏡頭追隨包子爹,看他離異物閃爍的海面越來越近,嘴上安慰大家不會有事,心里有根弦始終繃得緊緊的。
陸馳驍見機船即將靠近方才在相機鏡頭看到閃光點所在的大概位置,熄了火改為手劃。
一邊劃一邊注意四周環境。
驀地,他握漿的手一頓,犀眼一眯,慢慢在船上站了起來。
前方不遠處,好似仰面漂著個人。
這人渾身上下不著寸縷,除了頭戴著一頂絳紫色的帽子,再就是脖子上掛著一串金屬吊墜。
孩子媽看到的一閃一閃的東西,正是這吊墜發出來的。
只是,吊墜怎麼會發光?不是金屬折射產生的光,而是非常有規律的閃光。
陸馳驍眯眼想了想,人命關天,還是劃著機船靠了過去。
靠近了才發現,絳紫色的哪是帽子啊,分明是這人的頭發。
陸馳驍扯了扯嘴角,很難理解有人居然會把頭發染成紫色。
見過染黃、染棕、或者白頭發染黑,真沒見過染紫的。
嘖!
他搖頭嘖嘆了一聲,靠過去探人的鼻息。
鼻腔呼吸雖然很微弱,但好歹還活著。
他連拖帶拽地把人弄上船,按曾經學過的急救知識進行搶救。以為他是溺水昏迷,如果把水吐出來應該就會醒過來。
可是,水是吐了幾次,人卻依舊沒有蘇醒。
陸馳驍看他呼吸和脈搏平穩了很多,就打算先回去。
方才顧著救人沒在意,要掉頭回去了才想起這人不著寸縷。
可船上沒備用衣服,他自己身上就一條泳褲,勻不出多余的。可任其光不溜丟地躺著吧……未免有傷風化,于是拆了件救生衣,遮住了這人的關鍵部位。
機船篤篤篤地駛回碼頭,見孩子媽朝他跑過來,連忙擺手制止,而是喊黏著媳婦無所事事的梁大少︰「鴻宇你幫我把沙灘上的衣服拿過來。」
「怎麼了驍哥?」
「沒事,撿了個人,渾身光著,人還昏迷不醒,先給他套上衣服再說。」
「撿了個人?還光著身?」梁大少聞言,抽了抽嘴角,「不會是出海遇上了海盜被打劫了吧?」
「這附近哪有什麼海盜。」陸馳驍等他把衣服取過來,讓他搭把手,給紫頭發的套上。
「這附近是沒有,但別的海域可能有啊。」
「從別的海域漂過來,還能只是昏迷?」
「也是啊。」梁大少撓撓頭,「那難道是果泳,結果游著游著暈過去了?」
陸馳驍對他的腦洞也是服了。
「行了!這些問題等人醒了以後再問吧。你在這兒守著,我去找找有沒有解暑藥,興許是中暑了。」
兩人合力把昏迷的男人抬到碼頭避雨亭。
讓梁大少守著,他去問孩子媽有沒有什麼藥能讓人醒過來。
「中暑了?」徐隨珠一听包子爹問解暑藥,拿出隨帶的人丹,「劉大夫最近剛搓的解暑丸。你是救了個人回來?」
她听跑來拿衣服的梁大少說了,包子爹撿了個人回來。
「什麼情況啊?」
「不清楚,還昏迷著,呼吸和脈搏都是好的,表面也沒見有傷。」陸馳驍說。
其他人听說救了個人回來,留了陸戰鋒和梁老板在這里陪孩子們玩沖浪,其他人都跟過來看情況。
「一直暈著啊?那會不會有事?要不送福聚島讓劉大夫看看?」陸夫人問。好不容易救回來,可別折在這里啊。
陸馳驍給昏迷的男人灌了一支藿香正氣水,又喂了兩顆人丹,捏著人鼻子灌了幾口水進去,終于,那男人嗆了幾口水蘇醒過來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陸夫人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氣。
先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福靈島還是兒子一家的產業,剛竣工不久,好比是新房子上梁,要是真鬧出人命,總歸不吉利。
齊輝睜開眼的剎那,腦袋一片空白。
他是誰?他在哪兒?
直到看到徐隨珠,莫名覺得親切。
完全沒注意到身旁嗖嗖冒冷氣的陸大佬。
「驍哥不會撿了個大麻煩回來吧?」傅總胳膊肘搭在梁大少肩上,和他咬耳朵,「一個大老爺們光著身子漂在海上,醒來還失憶,看到嫂子倒是親熱,要是上有尾巴,估計能像小黑一樣甩起來……」
梁大少「噗」地笑出聲︰「你這話說的,好似驍哥救了個人,結果是來拆他家牆角的?」
「噓!」傅總食指豎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點聲!沒見驍哥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