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除了看病不給錢，沒有其他的缺點，這一次過來他也只是來亮相，一是讓她去把錢結了，二是告訴她李倩和她不是對手。
「葉醫生，上次那個女人來結賬了。」
第二天還沒到辦公室，就听見顧語興奮的說道。
畢竟有人不結醫藥費，最後都是到這個科室，扣他們的獎金，她雖然是實習，可也要會被扣。
「傻！半年前的事了，早就把錢扣夠了！」
「啊？那不是我們虧了？」
顧語很是心痛的說道，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不是自己的獎金白扣了？難道醫院還會吐出來不成？
「說你傻，你還真的傻，每個月的工資條，你都不看的嗎？你有被扣錢嗎？」
听他這麼一說，顧語睜著大眼楮仔細想了想，好像還沒有被扣錢。
「等會去門診，你坐診我做助手。」
今天不該他坐診，但他去找人調整了一下，讓弄一百個病人過來，一是檢驗顧語這麼久來有沒有進步，二是經過半年的觀察，他決定好好教她一些東西了。
這半年來，別的實習生該轉正的都轉正了，去外地也都帶著推薦信去了，只有她這麼一個依舊是用實習的身份跟著他。
一是他不開口趙立也不好安排，二是他想好好看看顧語值不值得去教！
第二點對他來說十分的重要，一個醫生要的就是要有醫德，這一點經過這半年的觀察，顧語是不差的。
而且她對中醫也是很喜歡，每次門診收進來的病人，她都會專心的去研究病例，開出自己認為可行的方子，雖然很多房子他都看不上，但是也比很多中醫要好上不少了。
這一點估計也是她爺爺是個中醫的緣故，從小燻陶記住的東西也不少，她這樣的條件很不錯。
「啊？我能行嗎？有病人嗎？」
顧語很不自信的說道，她已經習慣了給葉飛做助理，而且就算實習時間都到了，她也沒有想過要離開，她知道跟著他能學東西。
可她沒有想過這麼快，他就讓自己去看病人，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連一點心里準備都沒有。
「不是還有我嗎？今天就一百個病人，你什麼時候看完就什麼時候下班。」葉飛笑呵呵的說道，「現在查房去。」
他用的辦法是以前葉清遠教他的時候用的，先是跟著他治病，然後讓他單獨去診斷，他在一邊看著。
這樣的效果很好，但是就速度要慢很多，所以他才專門找了這麼一天，限制了病人的數量。
查房的時候顧語滿腦子都是等會門診該怎麼辦，一點也沒有留意葉飛和病人的對話，也沒有去看他施針的手法。
這是她第一次走神，第一次沒有專心，見她這樣子葉飛搖搖頭，這一步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要走，他不可能帶著她一輩子，她總歸是要獨立的。
到了門診，葉飛就走到了一邊，一副做助手的樣子，顧語很是緊張的等著病人進來，感覺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雖然有葉飛在身邊，就算出錯也有他幫忙，但是她怕自己太笨，讓他失去耐心。
很快第一個病人走了進來，看到葉飛的時候眼中滿是驚喜，可當見到是顧語坐診後，病人有些失望的看了看葉飛，想說什麼終究還沒有說出來。
病人的表情讓顧語更加的緊張了起來，連要問什麼都不知道了。
抬頭看了看葉飛，見他一副我就是助理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尷尬的看了看病人，伸手去把脈。
這一把就是五分鐘，連病人都快不耐煩了，她才開始問問題，見葉飛依舊是那樣子，心中松了一口氣。
開了方子後，病人疑惑的看著葉飛，不知道該走還是不該走。
「按照她開的方子去抓藥，一周就好！」
听了他的話，病人這才喜笑顏開的走了出去。
「不要灰心，我當初來的時候，一天一個病人都沒有，你今天可有一百個！」
顧語哭笑不得的看著葉飛，要是這些病人知道是她坐鎮，估計一個月都不會有病人來。
「不要有負擔，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除非你開錯方子，不然我不會開口。」
說完他就不再說話，每個病人一進來，他就是什麼病，只顧語的方子不出錯，他不會去說什麼，有他在病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這些病人的病情，顧語的用藥有沒有可以改進的地方，他今天都不會說。
病人一個個的進來，除了有幾個她的方子用藥出錯，葉飛提醒，其他的病人他都一言不發。
而顧語也慢慢適應了角色，反正有葉飛在，她也沒有任何的顧慮，用藥也開始大膽了起來。
直到晚上才把病人看完，顧語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一天下來比跟著葉飛坐診要累的多，自己坐診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好在今天都沒有出什麼大問題，不過她有一點很一伙，今天來的病人都沒有什麼疑難雜癥，都是小病。
「回去後好好想想，看看又沒有還能改進的地方，明天再給我說說。」
今天的病人都不是大病，這是葉飛特意安排的，畢竟顧語這才剛開始看病，就安排難度較高的，對她可不是挑戰那麼簡單了。
這一次算是給她增加信心的，以後每周都有一天讓她來坐診，她現在需要的是經驗，理論的東西在學校和他身邊都學了不少了。
經驗是中醫最重要的東西，還有更重要的針灸和推拿他還沒開始教。
第二天葉飛和顧語在辦公室討論昨天病人的病情，還有藥方的選擇問題。
「這個病人，你開的藥能把病治好，但是病人需要很多忌口！」葉飛拿著一張病例說道，見她滿臉疑惑，「需要忌口的藥方，能不開就不要開。」
「我們是醫生，是要給病人解決麻煩的，不是制造麻煩，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忌口的藥方！」
「而且忌口的藥方，說明這個醫生本事不夠，學藝不精！」
听了他的話，顧語驚訝的看著他，她用的藥方都是流傳下來的藥方，這些藥方很多都是學校里研究的良方，到他怎麼就成了本事不夠了？
「這方子是古時候流傳下來的，有什麼不好嗎？」
她能這麼問，讓葉飛很是無奈，做為醫生開的藥方用古方沒錯，但是古時候的人和現代的人，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一個藥方古時候是良方，到了現在或許就會變成毒藥了。
「那個是好，不代表現在也好，記住一個藥方需要忌口，那只能說明這個藥方有缺點！」
見她迷迷糊糊的燕子，葉飛繼續道︰「現在有很多東西古時沒有，你怎麼知道這些東西就不用忌呢？」
這個問題顧語還真沒有想過，藥方是流傳下來的，那就說明肯定是有用的，不然也不會流傳下來了。
可正如他說的一樣，現在有很多東西古時沒有，又怎麼知道不用忌口呢？
而且他說，需要忌口的方子就是最大的缺點，似乎很有道理！
如果藥方完美那需要去忌口嗎？
忌口就說明，忌口的東西和藥方中的藥材會起沖突，也就是說這個方子不完美，萬一病人忘記了呢？那不是害人嗎？
「時代在進步，中醫也要進步，為什麼現在很多藥方對很多病都沒用了？」葉飛很耐心的說道，「不是藥方沒用了，而是人進步了，藥方沒有跟上腳步！」
「中醫就是這麼沒落的，西醫在不斷的研究新藥，而中醫呢？守著老方子，這樣怎麼可能會不被淘汰？」
這是中醫最大的問題，不管是學校還是外面醫院中的老中醫，都是守著老方子在研究，似乎只要把老方子研究好了，就能治病了一樣。
這麼下去中醫只會被淘汰，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這也是內門出來教學後，感受到的最大問題，那些大學中的老師，講氣老方子來頭頭是道，研究的那叫一個透徹，可真的有用嗎？
就拿顧語開的這個治療風濕的藥方來說，在古代肯定管用，但是也要忌口！
可到了現在幾乎就沒有大用處，只能減輕痛苦而已，而且還是要忌口。
這樣的藥方對葉飛來說就是該淘汰的對象，不是不好，而是過時了！
「如果把方子換成這個，你想想看！」
他寫下了一個方子遞給顧語，這個方子也是古時留下來的，也是他們在學校學習過的，不過是加重了一些藥材而已。
「你應該學過這個方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的老師是說這是調理身子的方子。」
顧語點了點頭，證明了葉飛的說法。
「好了，你自己想想吧，不要拘泥于書本上的東西，那些對我來說都是過時的。」
他看過的古書很多，但是他不會直接用上面的方子，不是不行，而是很多時候都要按照具體的情況，具體來對癥下藥。
古書里面留下最珍貴的不是藥方，而是經驗！古代人治病的經驗和他們的智慧，方子是個死物，認識字的人就能用。
如果把方子背下來就治病了，那中醫也太簡單了，也不會到現在這個樣子了。
藥方看的不是效果，而是為什麼要用這些藥，為什麼不能用其他的藥。
要知道中醫中很多藥材的功效都差不多，甚至還有些完全一樣，可很多時候藥方就只能用一種，換了一種藥方就不能治病了。
這些背後的原因才是該去研究的，學會了舉一反三才能算是個好的中醫。
背藥方的中醫，在他的眼中都不是中醫，只能算是背書！
顧語呆呆的看著藥方，自從跟著葉飛後，她發現很多在學校學到的東西，都被他扯成了碎片，很多東西似乎還是錯的。
這讓她很是不能理解，每次想要反駁他就拿出他的對策來，一看就知道他說的是對得。
「以後每周有一天是你坐診，記住要學會探索，不要背書！中醫背書是學不好的。」
自從顧語來後，他就發現她有很嚴重的背書情節，開出來的藥方都是標準的計量，但是這個計量只是書本上寫的，雖然能治病。
但是對不同的人，效果也不是那麼的理想，有的人會藥到病除，而有的人需要吃幾次才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