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這是個陷阱!

又是傍晚時分,東城鐵道邊的扶桑小酒館深處,五個人喝著悶酒,神色各異。

依舊是四男一女,不過之前那個眼眉飛揚的棕發女子沒了,換了個沉靜的黑發女子,坐在方臉肅正的中年身邊。

「金八郎、杰克……」

唐幕低低嘆氣,「你們走就走吧,關閉離艦傳送做什麼?等那兩個魔思達出來,要找咱們的麻煩,咱們很難扛得住啊。」

「那個……頭兒……」

光頭中年杰克先看了看扶桑人,才訥訥的道︰「我們也是怕出意外,那個高德太厲害了,穿上戰甲感覺不比正牌的刑天弱多少,兩個魔思達未必能制住他。」

黑發女子嗤的低笑出聲,「真有那麼強聖山還會丟在凡人堆里?不是放在女皇身邊,就是去解決更緊要的事情了,哪可能讓我們劫到黑鯊號里。」

「兩個候補刑天才勉強能戰平一個魔思達,」唐幕搖頭,「你這是說他一個高德能比四個候補刑天還強,這絕對不可能。魔思達雖然比正牌刑天要弱一些,卻是海塔會那些大人物能找來的最強援手了。」

「座首大人,」扶桑人不解,「我知道巴托和新大陸那邊都很亂,像以前的扶桑那樣分成無數勢力打個不休。按理說那里的強者應該很強,為什麼海塔會只找來了這些魔思達?」

「這些魔思達的路子跟震旦的太一魔教很像,都是找到了與混沌共生的法子,」唐幕淡然的說︰「剛才我說魔思達比刑天弱,說的只是在現世里的力量。他們把自己看做是義思達的革新,是混沌的延伸,所以必然有很多我們不清楚的本質,比如……不死。」

「可他們很怕吸血鬼……」叫杰克的中年光頭冷笑,「真是遺憾,我們黑鯊戰塔怎麼沒招到個吸血鬼呢。」

「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對海塔會的大人們來說,魔思達和統馭他們的神秘勢力就是最終的靠山。」

唐幕話歸正題︰「小心駛得萬年船,從這點來說你們做的對,但這麼一來我們也沒辦法知道黑鯊號里面的情況了。」

「反正明天各路人馬都會按照計劃進黑鯊號,」黑發女子說︰「只要完成了任務,一切都好說,不是嗎座首大人。」

「還是十葉看得開,」唐幕笑著輕撫女子那順滑的長發,「虧你看破了暗手的線人,順水推舟跟暗手的塔中人達成了協議。事情若成,你是頭功。」

女子眯起眼楮像貓般享受輕撫,「那座首大人的承諾……」

「放心,」唐幕看了看滿懷期待的金八郎,用肯定的語氣說︰「只要事成,中京這里甚至整個震旦都會亂了。咱們沒必要留在這里為王前驅,啟動黑鯊號去扶桑,打下自己的基業才是正道!」

「也好,到時候扶桑必然也會亂的。」杰克點頭附和,又一巴掌拍在始終耷拉著腦袋情緒低落的紅發青年,「別想了,去了扶桑,讓十葉給你再找個扶桑婆娘!」

剛說到這,包括紅發青年在內,所有人都猛然跳起。

五個人急急從身上掏出一塊混沌之鱗,小小的金屬圓盤上微微泛著四色光華,似乎在灼燒圓盤,冒著隱約熱氣。

「誰在動主座!?」

杰克有些氣急敗壞,「怎麼連主座都出了問題!」

「當然是那兩個魔思達了,」唐幕還算鎮定,擺手說︰「高德是聖山戰僕,根本打不開塔門,只可能是魔思達。不過別擔心,聖魂守著主座他們做不了什麼,這只是聖魂在對付魔思達,讓黑鯊號激活了一部分能量而已。」

「我進去看看?」杰克語氣不那麼確定的問。

唐幕想了想搖頭,「算了,這至少證明一點,高德已經被制服了。現在魔思達是出不來才在黑鯊號里撒野,去了反而要起沖突。反正他們損害不了黑鯊號的根本,就讓他們消消氣吧。」

「離行動還有一整天,讓他們提前在黑鯊號里待著也好,」十葉心思細密,「現在過去重啟艦外傳送放他們出來,他們未必還願意等到明天再加入行動,事情會有很大變數。」

混沌之鱗的彩光漸漸黯淡,熱度也降下來了,眾人都松了口氣。

「關關也好,」杰克笑道,「那兩個家伙倨傲得很,去請他們的時候一口一個震旦蠕蟲,差點把我氣炸了。」

「好了,現在就著手準備吧,」唐幕吩咐,「哈瑞,做點事情振作起來,去把外面那個家伙解決掉。」

哈瑞緩緩抬頭,眼里血光熾亮,「這里的媽媽桑麼?很好,交給我了。」

他起身走出包廂,就在門外,媽媽桑像是尊雕塑般僵硬的倒在地上。哈瑞在她身前蹲下,伸手捏住衣領,她的眼珠瘋狂轉了起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時間倒退兩三個時辰,高德剛剛看到屏幕下方邊框的「黑鯊號」三個震旦文字。

本以為這是艘原汁原味的巴托戰艦,沒想到還跟震旦有關系。

高德再度看向端坐指揮席上的那個義思達,這次他用上了超月兌視野,于是看到了令他身心顫栗的景象。

四色光絲編織成一個義思達,端坐在指揮席上有如一尊雕塑,彌散著的煙氣正是剛才那個虛影,還在不斷晃動,讓人分不清哪個才是本尊。

隨著高德注視,虛影漸漸凝結,變作灰暗的實體。原本的雕塑卻漸漸模糊,四色光絲如顏料般混在一起,染出鮮亮色彩。

雕塑微微蕩漾竟然動了,而灰暗虛影卻僵立著成了雕塑。

頭盔緩緩轉動,展翅鷹像漸漸面對高德,眼縫里放射出迷離光輝,三角形的呼吸器里吐出讓高德只覺置身夢境的低沉話語。

「你來了……」

聲音既蒼老也空洞,讓高德覺得頭盔里面其實個骷髏頭。

「你注定該來這里的,」這個鷹盔義思達說,「我等你很久了。」

接著義思達竟然站了起來,他的高大超乎高德想象,估計超過了三米,之前的魔思達以及刑天都只有他的肩膀高。

那尊灰暗雕塑並未隨著起身,依舊坐著,但細節卻急速消失,變得像沒有貼圖的模型。

「不管你有什麼疑問,坐上這里就知道了。」

每個音節都如無形的觸手,接連穿透惡魔軀殼和血肉身軀,在高德感知里拂出細細密密的漣漪,不僅讓他的視野一片迷亂,連思考的余裕都失去了,呆呆走上圓台。

「這里是虛實交織的地方,現世與灰境融合在了一起。」義思達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就如姚明按著小四,「你只有坐上去,才能真正真正進入這里。」

高德懵懵懂懂的坐上指揮席,任由那尊灰暗雕塑變作軟泥怪,滲進惡魔軀殼中,觸及到自己血肉乃至心靈。

酷烈無比的寒意驟然自這種接觸中升起,凍得他從腳後跟開始連綿不斷的打寒噤。

完蛋!

這寒意讓他驟然驚醒,中招了!

感知中那生動鮮亮的鷹盔義思達化作縷縷藍光,如無數細絲之蛇穿透魔軀和人軀,直接啃噬著幾乎凍成了冰棍的心靈。

這個家伙是奇魔!

這是個陷阱!

高德迷迷糊糊的想著,只覺懊惱異常,自己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後悔是沒用的,趕緊想辦法!

問題是他連自己踩進了什麼陷阱都不清楚,這要怎麼月兌困?

時間飛速流逝,只感覺自己像被冰鎬還是什麼一下下鑿著,想要破開屏障透入更深處。

這是想吞噬自己魂魄?

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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