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破局之勢已成功成之日將至

回到麗德號時遠阪愛已是精疲力竭,高德要把她釘成艦首像她都毫無抵抗之力。通過麗德號背面專設的升降梯,把她送去已經布置妥當的休息區,高德卻不能休息,他還得追查繳獲的鐵柱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在艦靈郭瑞德那邊依舊沒得到有用的信息,高德忽然記起還有魔斯達可以用,扛著一根鐵柱子去了中心升降梯,由那里轉道麗德號背面的機庫。

「跳幫傳送器的升降梯權限?你看著辦就行,給艦靈和小楚各抄送一份備案。」路上收到呂九眉的通訊,她請示的事情高德都懶得關心。「你是艦內安保負責人,好好負起責任來!」

呂九眉氣得吼他︰「你還是艦長呢,你怎麼不好好負起責任來?」

幾天下來麗德號內部熱鬧多了,高德也輕松多了。權限系統已經擴充到三百多個節點,這不意味著只有三百多人入駐麗德號。以高德前世的經驗而論,這三百多個擁有不同權限的提燈人算是軍官。在他們之外,還有一千三百多名沒有獲得權限的提燈人,他們還得在絕魂谷里訓練一段時間,確認各方面合格後才能進入的灰境艦橋。

事實上所有調到扶桑來的提燈人都進了麗德號,只是還有少數得帶著人巡守櫻花環島。在提燈人之外,總數接近三千人的普通士兵也在麗德號里活動,牛得祿的小艦隊成天都在運送人員。

接近五千人塞進麗德號,填滿的區域還不到全艦的百分之一,基本限制在艦橋、機庫、指揮塔、炮台、塢艙等區域。所有人都享有充裕的空間,遠比同時代水兵一個大通艙住三百人或者小艙二十張鋪位由三十人共享的條件優越得多。高德在設計的時候也沒聖母到一人一艙,還有單獨的洗手間和浴室,不過普通士兵八人間、軍官四人間、提燈人兩人間或者單間這樣的待遇還是可以有的。而在戰艦兩側靠近炮台的地方布置專門的觀光艦橋,也可以排遣人們處于長期密閉環境帶來的壓抑。

按高德前世的標準,五千人擠在一艘戰艦上,這艘戰艦儼然已是座小號的城市。不僅各類設施需求繁雜,物資消耗也是海量的。好在這個世界的科技與生活水平都不高,各方面都可以將就。從櫻花環島和破損戰艦上搜刮來蒸汽鍋爐和發電機,加上各類管道閥門等機械,甚至是床鋪床頭櫃餐桌椅子之類的東西,設施方面勉強應付。至于生活物資,櫻花環島和破損戰艦上的飼料模械、淨水模械搜刮出來,暫時應付兩三個月沒問題。

現在除了少數直通艦橋的區域已經打理妥當,其他區域還亂得像是大工地。高德又不是專業設計師,畫圖的時候只考慮區隔各個功能區,細節部分能照管到的也就是要分出多少艙室以及怎麼分,剩下的全靠提燈人自己填充結構,再由入駐的人自己動手搬東西、拉管道甚至釘床。

當然亂歸亂,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漲。高德沿路所見,人人都全神貫注的撲在工作上,竟沒多少人注意到他從身邊經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自豪與憧憬,能在這艘如神話般的巨艦上生活、工作、戰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殊榮。

希望時間還夠,讓這些人跟能戰艦融為一體,在即將到來的惡戰里揮灑他們的熱血、魂火乃至生命。

高德抒發著無謂的感慨,浪著鐵柱子來到頂層機庫,乘坐旋翼機飛往門神島。

門神島巢坑底部,某間頗為寬敞卻像是囚牢的房間里,高德見到了軟禁在這里的維斯坦斯,還有他的四個活計。這座囚牢只是普通人守衛,這幫人要跑路不費吹灰之力,可維斯坦斯卻帶著伙計老老實實蹲在這,只求證明自己的誠意。

「看看這玩意。」高德把那根鐵柱子丟到地上,對維斯坦斯說︰「說說跟你那艘船上的魔光炮有什麼不同。」

高德記起的就是維斯坦斯與蓋興的那一戰,那時候維斯坦斯的魔斯達戰艦上就有發射惡魔光束的裝置。那種光束可以融解數百毫米裝甲鋼,人更是直接化作煙氣。相比之下,刺客扛的這種鐵柱子威力還要弱些,也就四道光束融合為灰黑光束的時候,才能產生戰艦也不過是竹扎紙糊的壓迫感。

「這個叫混沌錨釘……或者就叫錨釘。」維斯坦斯看著這玩意,異常吃驚︰「震旦這邊怎麼也有這個?」

「滅絕器?」听了他的解說,輪到高德吃驚了,居然跟當初在震旦轟出扶桑群島和墜星海的滅絕器有關。

巴托那邊也有滅絕器,但在帝神分裂的時候,那玩意也崩解了。按維斯坦斯的說法,滅絕器本來就是帝神的一部分。而這種……錨釘,就是滅絕器的組成單元。滅絕器是由成千上萬……不,百萬千萬根這種柱子拼接起來的。

滅絕器崩解後,魔斯達們只找到了少數完好的錨釘,有的當做單人武器,有的用作戰艦副炮。維斯坦斯指揮的那艘無敵號戰艦,因為沒有主炮,郎世德才給了兩部由十來根錨釘組裝起來的魔光炮。

「對了……」維斯坦斯又恍然的道︰「震旦也是有滅絕器的。」

此時維斯坦斯摘了頭盔,那張寫滿滄桑的老臉上皺紋蠕動,蘊含著的情感異常豐富。「這說明震旦的滅絕器也已經崩解了。」

「一定是震旦的滅絕器嗎?」高德不解︰「有沒有可能是你們或者其他魔斯達轉手給震旦這邊的魔人的?」

「錨釘是魔斯達里除了戰艦、生命熔爐和鍛爐之外最寶貴的資產,」維斯坦斯搖頭︰「魔斯達是不可能把它交給其他人的,而且這種錨釘跟我們巴托那邊的錨釘有很大差別。從整體的造型到局部的裝飾,都沒有相同之處。」

他拿起那根鐵柱子,身上灰氣縈繞,鐵柱子發出嗡嗡低鳴,表面亮起條條血色光紋,游走不定。

高德正想說這不是激活了嗎,維斯坦斯卻搖頭說︰「看,權限認證的方式更不一樣。」

魔斯達隊長撤去力量,將重新變回灰黑金屬色澤的鐵柱子還給高德。「我們是用血肉認證,必須血肉相符才能激活,也就是說,只有魔斯達才能用對應的錨釘。但這根錨釘,只要有惡魔之力都能激活。而且從力量強度上看,也比我們的錨釘弱很多。」

高德早就試過,不點燃魂火只用惡魔之力的時候,他也能激活,但得很小心的壓制力量。稍稍染了點魂火,這玩意就歇火了。能激發出來的力量估計還不到他輪著小錘子來一下的百分之一。

想了想,高德止住跟維斯坦斯提那具「黃金人炮」的念頭,轉而打起了對方的主意。

這玩意有很大可能來自震旦的滅絕器,感覺像是被混沌浸染了所以排斥魂火,但仔細研究未必不能找到破解之法,這樣自己就多了件武器,而且還是遠程武器。听維斯坦斯說他們的魔光炮是又多根錨釘拼接起來的,如果能搞來一件分析研究,把三根拼成一根,應該就有了適合自己運用的威力。

「你說……你的無敵號上有兩部魔光炮。」高德說︰「去把它們弄過來,這樣我就相信你們的誠意,可以與你們合作。當然不是接納你們上船,而是可以跟你們一起對付惡魔艦隊。」

「無敵號的魔光炮?」維斯坦斯面露為難之色,「無敵號已經被你擊沉了,郎世德團長正在設法打撈,我可沒有機會把上面的魔光炮弄過來。」

「總是有辦法的嘛……」高德的語氣變得低沉,「不去嘗試,就不可能成功,如果你們連這點誠意都沒有,又怎麼讓我相信你們呢?」

維斯坦斯楞了楞,高德開口閉口就是「你們」,說的似乎並不是自己跟身後的四個部下,而是……

「我給你五天時間,還給你一艘快艇。」高德步步緊逼,「你們跟郭瑞德的恩怨糾葛我不會追究,就算最後還是要與我為敵,我也不在意。只要你們所說的惡魔艦隊是真,也的確即將進入震旦,而且你們與惡魔艦隊是敵非友,那我願意與你們攜手抗敵。這是我的誠意,但我要見到你們的誠意。」

維斯坦斯懂了,淡淡笑了,這個如此年輕的震旦人,看出了他其實是奉朗世德之命而來的。

「就這個嗎?」魔斯達隊長昂首挺胸,比高德略略高了個腦勺,以俯瞰的姿態問︰「就兩部魔光炮?」

「當然……」高德話到嘴邊又改了口,「不止,還得清理掉某個縮在角落里自以為能作壁上觀的家伙,他雖然跟你們是合作關系,但我信不過他。」

「這個……可以考慮。」維斯坦斯很誠實︰「但我現在沒辦法保證。」

「我明白,」高德很無所謂,「你們有五天時間。」

等高德扛著鐵柱離開,維斯坦斯看看四個部下,後者面面相覷,顯然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回去吧。」維斯坦斯嘆道︰「不要以為咱們活得夠久,就能騙住他,那小子可是跟團長差不多的人物啊。」

高德回到麗德號的時候,看到另一架旋翼機正被拖進機庫。

「毛絨絨來了?」得知灰豆芽到了,高德很高興,他正缺人缺得要死。

「人呢?」用通訊器呼叫,只听到雜亂的噪音。雖然把好幾艘破損戰艦上的廣播塔弄進了麗德號里,可不管是蓋興的艦隊里,還是高德的手下里,都沒幾個懂得安裝調試這玩意的人才,只能湊合著弄,隨時調整,通訊極為不暢。

「喂喂——!」好一陣後,毛絨絨的尖細嗓音才變得清晰了。

「我們好像迷路啦!」毛絨絨慘叫,「想走快點卻進了好大一片空蕩蕩的地方,好高,這是在哪啊!?」

高德嘆氣,把毛絨絨調過來的唯一作用或許就是活躍氣氛。

………………

三天後,中京無終宮乾明殿後的小院里,遠阪愛癱在軟塌上擺了個大字,一臉了無生趣的表情,女皇則蹲在地上琢磨那根鐵柱子。

「高德那家伙,分明除了你我這樣的聖山之人,就沒辦法用那什麼……黃金人炮了。」女皇還自顧自的嘀咕,「他還留在手上,是什麼用意?」

「小姐你是明知故問啊。」遠阪愛有氣無力的說︰「他自然是專門給某人留下的。」

「讓你交給我不是一樣嗎?」女皇嘴上哼哼著,眉梢卻舒展開,自是開心不已。

「這玩意我在聖山和肖統領那里見過,」注意力轉到正事上,她不解的道︰「說是聖山傳承了數萬年的裝備,異常珍稀,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來用,魔人手上怎麼會有?」

「這是湮滅之針啊。」姚婆婆的聲音在屋子里回蕩,接著身影才顯現。「是定天柱的零件,高德在扶桑找到的?」

遠阪愛強撐著起身講解,听完後姚婆婆微微點頭︰「方閣老……仇遠愁……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至于這湮滅之針,來歷也很清楚,是王馬薛趙四家祖傳下來的。」

「王馬薛趙?」女皇蹙眉,「定景之亂里的靖難四將?」

「是的,當初守衛中京四城的四位將領,各得了一根。」姚婆婆說︰「是聖山給的,當時惡魔叢生,聖山也顧不得許多了。別說四根湮滅之針,如果那時候刑天能有余裕出手,一樣也會加入戰斗。」

「等定景之亂平定,局面也沒完全收拾,聖山諸位長老忙于打掃,沒找四家收回來。而後再問,已不知所蹤,考慮到那四家為平亂死傷枕籍,而且只要在中京附近使用聖山必然能感應到,就沒有窮追到底。」

姚婆婆踩了踩鐵柱子,感慨的道︰「血塔會那幫魔人,先輩當年都堅定的站在大明和聖山這邊。如今時勢比當年還要危急,他們的後人卻起了僭越之心,想要藏身幕後伺機而動翻雲覆雨了。」

「也就是稍稍強力些的武器而已。」女皇倒是沒想那麼多。

「別小看此物。」姚婆婆搖頭,「它們可以拼合起來,將不同的惡魔之力融匯于一體,若是用四根匯聚四種惡魔之力,威力勝過單根的十倍都不止。若是那種力量當頭轟下,別說我,連你都未必能安然無恙。」

「終究是收起來了。」姚婆婆皺眉︰「不是有四根嗎,怎麼才一根?高德留在身邊做什麼?」

「他自有安排嘛。」女皇是深信高德的,「由他去唄,終究是他搶到的。」

「這可不行……」姚婆婆態度很堅決,「不能再讓他壯大力量了,到時候成了月兌韁野馬,你跟他都不好收拾。」

「扶桑那邊情況不妙,他也是想多握住些力量。」遠阪愛也替高德說話,惹得女皇盯了她一眼。

「這倒是,」姚婆婆有些無奈,「長老們也談到了聖山動向,可惜我們都被松洲的事情纏住了,高德在那邊先頂一下,也算替我們分擔了些。」

白發老婆子挺胸昂首,意氣風發的道︰「也只是暫時的,松洲大陣破解在即,在那之後,我們的破陣之勢會如水銀瀉地,一切魑魅魍魎都將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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