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掮客(求收藏)

作者︰江山挽歌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盧布林。

位于波蘭東部,始建于公元9世紀,是個千年古城,當第一縷陽光沐浴而下,這座被「波蘭工業之城」開始逐漸蘇醒。

一輛接近7米長的重型皮卡掛著風霜駛進了加油站,接近一米高的輪胎粗魯的壓過雪地,穩穩的停在加油廂前,車門一推開,上面掛著的冰霜都抖擻了下來,滿臉疲倦的唐刀等人打著哈欠下車,眼眶里還掛著眼屎,伸手扣了幾下,像是黏住了,有點疼。

「老板,加滿油,再來三桶泡面。」唐刀把手伸進襯衣里,捏出五張亞歷山大‧漢密爾頓(10美元),把那卷縮的角給濾直後遞了過去,穿著紅色工作服,帶著眼鏡的男性工作人員反復看了幾遍,還時不時用眼神掃視著。

「嘿!你在看什麼?沒看到我們快餓死了嗎?」奧斯本一拳頭捶在桌子上,把連衣帽拉下來,露出獅子王一樣的絡腮胡,瞪著眼,這從華沙到盧布林開了接近40個小時,是個人都要被憋瘋了,現在這服務員還慢吞吞。

真想把他腦袋給獰成180°。

「馬…馬上,先生。」這服務員什麼時候見過這場面,嚇得小臉蛋都白了,手腳麻溜了許多,把零錢找回後,從身後貨櫃抱過三桶泡面,還很貼心的幫忙倒水。

端著泡面,三個人就蹲到加油站台階上等面熟。

「老板,這批貨運到烏克蘭大概能價值多少?」奧斯本嘴巴不空閑,跟著家伙待久了就明白,他就是個懶蛤蟆,你得有時間拿腳踹兩下他,要是不踹,他指不定哪天就蹦到你頭上。

「誰說我要換美金?」

唐刀反問一句,不換美金?那難道換盧布?

正捧著泡面,那狗鼻子透過縫隙聞著香味的羅伯特也詫異的抬起頭。

「你是殺人犯,這個是鬣狗,我也被華沙警察局追緝,我們可都是人才,當然要干點偉大的事業。」唐刀回身,正好看到那服務員將身體前傾,側著耳朵,見唐刀望過來,連忙站直身體,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先吃面,等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這里人多口雜,不方便多說,奧斯本兩人點頭,眼神瞥了眼服務員,後者括約肌一緊,頭皮發麻,直覺告訴自己,這幾個人好像不是什麼善類。

泡面也就幾口,都快把湯喝完,才半填飽肚子,唐刀用舌頭舌忝了下牙床上殘留的香味,順勢拍了下口袋,煙都沒了,但這煙癮上來,渾身像螞蟻撓一樣,走進去,「來包煙,再打個電話。」

服務員急忙拿了包萬寶路,唐刀撕開後叼了根,左手半提著話筒,右手則順勢模了下口袋,一頓,朝著對方打了個響指,指著火機勾了勾手指。

有煙無火難成正果,有火無煙難成神仙!

服務員雙手把火機奉上,唐刀這剛「噗嗤」輪齒一劃,火苗剛冒出來,電話那頭就接了起來,不過,沒開口。

「輪胎?」

「你是哪個?」

「我已經到了盧布林,從華沙來的。」唐刀說。

對面一靜,不過唐刀還是听到稀里嘩啦,像是翻書的聲音,他也不著急,就這麼等著,還有時間吸兩口煙,大約一分鐘左右,對方才開口,「嗷,尼古拉斯先生?我可等到你了,我還以為你被那該死的波蘭土匪給綁架了呢。」

尼古拉斯是唐刀給自己取的化名。

人在江湖,誰特麼用真名?

「你現在在哪里?」唐刀直接了當詢問。

「半小時後,我們在月兌拉黑人街的911酒吧見面,我喜歡在袖子上紋著個金色蝴蝶。」輪胎說完後,就干脆了當掛了電話,听著里頭的忙音,唐刀搖了搖頭,「多少錢?」

「25美分,先生。」服務員擠著笑臉。

唐刀從口袋里掏出個五美元,想了想又放回去,翻出張華盛頓,丟在桌子上,「不用找了,我問你個問題,月兌拉黑人街怎麼走?」

服務員面色詫異,可很少有人會給加油站小費,但白拿75美分,可以去麥當勞整個漢堡了。

也許是看在華盛頓面子上,他很清晰的給唐刀指了路,並且還勸說道,「那地方晚上很混亂,大部分底層失業黑人都聚集在哪里,而且,那地方晚上警察紳士們可不敢去,喝醉酒的黑人跟發春的野狗眯什麼區別。」

說了很多,反正前篇一律的話,就是很危險,一不小心,命都要丟在那里。

唐刀回頭看了下正盯著羅伯特的奧斯本,一笑,「我喜歡那個地方,非常感謝提醒,先生,祝你晚上愉快。」

他邊說著邊擺擺手,走出了店門,用腳輕輕踢了下英國佬,「你跟我去找人,羅伯特留著看大車。」

奧斯本半瞪著圓眼,嘀咕兩句,深處舌頭把泡面舌忝干淨,將空盒丟在垃圾桶里,拍拍站起來,捋了下頭發,慢吞吞不情願的跟在唐刀後面,走了兩步一回頭,還朝著羅伯特豎起了根中指。

「白痴」,羅伯特罵了句,捂著肚子,臉上掛著點糾結,但嘴里回味無窮的香味讓他下定了決心。

「再來三桶泡面!」

……

摻雜刺耳的音樂,宛如精神病人一樣晃著腦袋的傻X,渾身惡臭的黑人,這就是月兌拉黑人街酒吧的構成。

唐刀擰著眉,他很不喜歡這里的環境,奧斯本捏著鼻子,臉都快綠了,悶聲含糊,「老板,我們來這里干什麼?嘔!該死的,這地方的黑人太臭了,這是酒吧還是廁所?」

「來…來喝一杯。」一名喝大的黑人中年人腳步虛浮,搖搖晃晃靠過來,眼神飄忽。

「伙計,別讓我把你手給打斷了。」唐刀往後退了一步,眼神下斂。

那黑人訕笑著把手從唐刀口袋里拿出來,眼里哪還有醉意,大方伸出手,「馬克.吐溫,你可以叫我金幣,我是這里的…」他手指轉了下,「負責人」。

馬克吐溫?

這是低配版文豪嗎?

唐刀心里吐槽一番,看了下對方手里的不明液體後,最後還是把手放回了口袋,「我只是來找人。」邊說著,繞過他,就朝著卡座走去,奧斯本滿臉揶揄的看著馬克吐溫,壓低聲音,「Nigga!」

馬克吐溫臉色一下子就凶狠起來,額頭上的青筋瞬間就炸了。

這個稱呼源自于美國白人奴役非洲黑人的時期的蔑稱,代表了當時社會黑人的血統「低賤」,是專門為了歧視而創造的單詞,跟稱呼華人的「Hey bro」一樣,帶有嚴重的種族歧視。

「混蛋!」

這誰還能忍得住?

馬克吐溫一腳揣在奧斯本的腰部,這後者怎麼可能反應的過來,腳下一踉蹌,撞在旁邊的人群里,引起尖叫和騷亂,一擊得手,前者乘勢而上。

可奧斯本畢竟是「紅魔鬼」的精銳,這反應過來,就怒了,彪了句髒話,一個正踹,踢在馬克吐溫的肚子上,直接把他給踢了個四腳朝天,沖上去,掐住脖子,施以老拳。

而領先半個頭的唐刀听到動靜,轉過頭來,也是一驚,但下一秒…

他抓起旁邊的酒瓶朝著馬克吐溫腦袋上砸了過去,用力揣著對方胸部,肋骨最起碼要斷幾根,什麼廢話都沒有。

兩個人毆打…一個人?

周圍看熱鬧的人興奮晃著手,尖叫著,在酒精刺激下,還有刺兒頭大聲吼著。

「讓開,讓開,住手!」

三五個穿著精干西裝的黑人推開圍觀人群,沖了進來,領頭的黑人雙鬢有點發白,大聲呵斥道,但唐刀兩人充耳不聞,這讓他眼里閃過怒火,一甩西裝,掏出把MABPA-15手槍,提了個聲調,「我說住手!」

砰!

唐刀一拳打在馬克吐溫右眼上,吐了口濁氣,站起回身,扯了下衣服,半昂著腦袋,看到那手槍時,瞳孔一縮,很干脆將責任推卸,攤開手,「我們是顧客,你們難道就是這樣招待?」

「去看看金幣。」黑人朝著下屬甩了下臉後,才眯著眼楮,「你沒听到我讓你住手嗎?」

「酒吧有點吵,我听不清楚。」唐刀大腦很冷靜的轉著,這時候,能不能活下去就在馬克吐溫身上,他突然扯住對方頭發提起來,右手勒住他脖子,「你最好把槍放下,我一緊張,很容易用力掰斷他腦袋。」

這出乎所有人意料。

都這樣情況了,還敢胡來?

膽子也太大了點吧。

「放開他,我讓你們走。」黑人眼角痙攣,十分憋屈。

唐刀咧開嘴,「你當我是白痴嗎?你放下槍!」

誰都不退讓一步,互相瞪著眼,像是個火藥桶,只要一點,就炸了。

「啪啪啪」。

就在僵持不下時,一陣清脆的掌聲很突兀,從後面走出個穿著中山裝,綁著髒辮,帶著金絲眼鏡的黑人,齜著牙笑著,「精彩,想不到尼古拉斯先生腿腳很靈活。」

「你知道我?」唐刀皺著眉。

對方點點頭,抬起右手,袖子上面赫然紋著一只金色蝴蝶。

「你是輪胎?!」

「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跟您見面,這件事我會給您滿意的回復的。」輪胎顯得很客氣,但唐刀總覺得這家伙心里一肚子壞水,不過能順這台階下,他自然也願意,硬著脖子,「我們就這樣談生意嗎?」

輪胎讓開半個身位,「請」。

唐刀松開馬克吐溫,後者身體一軟,像是爛肉倒在地上,輪胎看都沒看一眼,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只是稍微落後唐刀半個身位,臉色一斂,瞥了眼那持槍的黑人,「雅各布,你說沒用的人是不是該送去下地獄。」

持槍黑人面色肌肉一緊,看了下馬克吐溫,眼里不忍,但心里更多是發寒。

金幣可是他吩咐下來試探這個華裔的,現在竟然說丟就丟?

一股兔死狐悲之感冒上心頭,不過,雅各布更明白頭兒心狠手辣,在盧布林就沒有人不知道輪胎的名字!

他曾靠搶劫烏克蘭邊境執勤點為生,後來听說受傷了才退居當起了掮客。

小毛子懸賞他人頭,17萬美金,這是個徹頭徹底的凶人,要是違背他,肯定要被弄死。

「我,我知道了,頭兒。」雅各布費了老大勁說出來,嘴里帶著點苦澀。

也許,明天早上能看到新聞,盧布林森林中發現被野獸啃咬的尸塊,居民小心出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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