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  耍賴小能手

東邊的曦光升起來,穆安在院子里忙活,家中一片喜氣洋洋,正熱鬧著,一大早穆安剛醒就听到府中的呦喝。

「王妃穿這條好看,藕粉色」,明月纏著說︰「就這條,喜氣一點。」

穆安對著自個看了會,搖頭︰「還是之前那條藍色的吧,粉色太女敕了。」

一把年紀了,實在不太喜歡這種女敕女敕的裙子,梳洗打扮過後,她問︰「你家主子呢?好了沒?」

明月指了指旁邊的屋︰「里面呢,嚴寬說主子昨夜醉酒了,真不敢相信。」

「好了,你們先去忙,我去瞅瞅」,穆安輕舌忝了一下唇,咬了咬唇角的死皮,抬步往旁邊屋子去。

她一起來人就不見了,這酒也該早醒了,不會是故意躲著。

蕭辭很少重酒,喝酒誤事,他一向不喜歡,昨夜確實歡喜,好久沒有這般放松了,一覺大醒,身體都釋然了不少,趕早沐浴,赤腳從浴桶里出來,莫名有些想念九方居的天然溫泉,身上松松垮垮的搭著袍子,發尾的水還未干,濕發打成了結半擋著臉。

清晨十分,雁回的溫度剛剛好,分外的愜意。

搭在屏風上的衣裳被水濺濕了,蕭辭愣在原地發呆,正想著讓嚴寬送干淨的過來,穆安便嬉皮笑臉的進來。

卻也沒想到這個時候蕭辭在沐浴,穆安踮著腳,調笑的說了句︰「夫君酒可醒了?」

一抬頭就看到濕身公子,她「蹭」一下覺得天氣有點熱,赤腳站在水漬中,修長的腳趾都是干干淨淨的,身上數不盡的疤痕還在,不過用了幾次藥,痕跡淡了些。

當場松垮的深V誘惑,穆安小心翼翼的就要退出去,看了手邊的衣裳一眼,有點潮,「嘻嘻」一笑︰「等著,我去拿干爽的衣裳來。」

穆安今日的打扮也很別致,特意梳的發髻將圓潤的額頭露出來,唇紅齒白,本就上揚的眉毛也細細描過,眼瞼以下都透著一股子韻味,連耳垂都蒙著淡橘色,看著就香。

蕭辭只一眼便盯上了那緊束的腰,撥開眼前的發,手疾眼快的將人拽過來,狠狠禁在懷里,眼中的吞噬一覽無余,唇角輕動︰「小腰精,誰說本王醉了。」

「我……沒說」,入手冰涼,穆安往後掙扎了一下,抗拒無效,只得仰著頭看著,那眉間殘存的水珠緩緩凝結,最終滴落下來,正好落在穆安唇邊,嬌紅的唇角更烈了一分,兩人這樣挨著,赤果果的勾/引,穆安一笑︰「你沒醉,我醉了,別鬧。」

「別想哄我,昨夜的事本王記得一清二楚呢」,蕭辭領口一松,松垮的中衣便有要掉落的趨勢,結實的肩膀分外的誘人,他熟視無睹,赤果的腳尖一挑,那擺設一般的屏風就輕輕撞在了牆上,將兩人堵了個嚴嚴實實,蕭辭耍賴︰「昨夜分明是夫人醉了,哄的本王好生辛苦。」

穆安︰「……」

「屋子就在眼前,偏偏不往里面去,要在院中賞月,昨夜的月美麼?」

「沒你美」,悻悻伸出一只手,將蕭辭快要落掉的中衣給他拉上來,穆安甜甜一笑︰「美人,你說什麼都對,快把衣裳穿上。」

蕭辭搖頭︰「不穿。」

「還來勁了你」,揪了他一把,穆安問︰「好玩麼?」

「好玩,像昨夜那般心中自在,便是最好的夜」,蕭辭把人越抱越緊,發尾的水全都濕漉漉的蹭在了穆安身上,他低聲道︰「夫人啊,本王以為,昨夜那般便是天下太平了,再也不會有任何事打亂我們計劃,我想帶你走,走的遠遠的。」

穆安也不顧身上的水了,低聲︰「我知道了,等我們從夏氏一族回來,好不好?等我帶著哥哥回到涼都,你便帶我去這世上最美的地方,好嗎?」

沒等蕭辭說出「好」,便敲門聲起。

垂下眸,穆安暖暖的笑了笑,這種不算誓言的話,她說了好多好多,可到底能不能實現,只有她自己知道罷了。

嚴寬在外道︰「主子,你和王妃在里面嗎?」

蕭辭覺得嚴寬越來越不上道了,盡問一些廢話,緩緩松開穆安,他重重咳嗽一聲。

門外的嚴寬沒來由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看著台階上坐著的王燦,回身道︰「里面呢,燦少爺把姜湯放下吧,等主子和王妃出來了喝。」

王燦癟癟嘴︰「那你待會一定要給安安妹妹喝啊?好好的屋子不睡,為什麼要在院子里待一晚上呢?這要是著涼了多難受?」

「……哎」,嚴寬道︰「燦少爺說什麼?」

王燦︰「我娘她們說的,王爺同安安妹妹在院中鬧了一晚上,這晚上有什麼好玩的,看月亮麼?我今晚也要看。」

嚴寬一頭霧水,也不知道這不切實際的消息傳了幾個人,最後傳成了這樣,他看著那姜湯,又跑過去敲了敲門︰「主子,同王妃出來喝姜湯了。」

「我出去給你拿件干爽的衣裳」,穆安將微潮的外袍抱在懷里,看著蕭辭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道︰「你等會。」

「不用,放下」,蕭辭道︰「穿出去一會就干了,潮就潮點吧。」

「不行,我去給你拿。」

蕭辭異常固執,他看了看時辰,還早,拉著穆安便道︰「再陪本王坐會,現在出去也閑著,大家還沒起呢。」

「才沒有呢,肯定都起了」,穆安一股腦將外袍塞他懷里︰「那就快穿,一會該吃早膳了。」

「夫人幫本王穿,頭疼,不想動。」

看他的表情就是裝的,穆安從醫療室拿出一粒藥讓蕭辭吃下,一件件替他將衣裳套身上,嘴上嘟囔著︰「好手好腳的,也就是我樂意伺候著你。」

「伺候多久啊?」

穆安指尖一頓,在他腰後重重擰了一下,听蕭辭倒吸一口涼氣,微微一躬身,她笑道︰「一輩子。」

等兩人膩歪夠了,再出去姜湯都涼了。

「誰送來的姜湯?」穆安好奇︰「大清早送姜湯做什麼?」

嚴寬︰「是燦少爺送來的,說是王妃同主子昨夜看了一晚上月亮,怕著涼。」

穆安側眸︰「我們什麼時候看了一晚上月亮了?」

神色一窘,蕭辭一口喝了就要溜,被穆安拽著袖子埋怨︰「都怪你,讓你別喊別喊,現在好了,讓大家听見了。」

「听見了就听見了」,蕭辭俯身︰「若是大家沒听清,本王今夜繼續喊。」

穆安︰「……」

天哪?

為何一夜之間,這人孩子氣越來越重了。

早飯司蔓菁同邱珠玉也準備的十分豐盛,所有人都到了。

飯桌上,沒人再提之前舊事,一家人就該紅紅火火的。

王楚君依偎在王氏身側,王澤明也是滿眼欣慰,他看向蕭辭道︰「辭兒,你同安兒待會去挑個院子,晚些時候讓燦兒在後面打理出來,若是不喜歡,府後面還有空地,也準備建新的,給你倆留一處。」

蕭辭輕點頭︰「待會我同安兒去看,也不常住,不用麻煩。」

「對呀」,穆安吃了一口菜,隨口道︰「能住就行,不用重建,多麻煩。」

王燦插嘴︰「不麻煩,我都想好了,安安妹妹喜歡什麼樣的就告訴我,保證讓你喜歡。」

穆安一笑︰「建成什麼樣的我都喜歡。」

王燦頓時像吃了蜜一樣,他環視一圈,道︰「我們團圓,大哥沒空回來,少了他,還有二叔。」

李宣然默聲吃著飯,听了也只是笑笑,邱珠玉拍拍她的肩膀︰「宣然你也不用擔心,等過幾天讓你爺爺去封信,若是博州無事,瓚兒也就回來了。」

畢竟這麼常日子沒見,邱珠玉都想兒子了,更何況李宣然,怕是日日掛念著,只是沒說。

「娘,不用急著回來,我听說了,博州正在重建,少不了人」,說到這,李宣然看了蕭辭一眼,繼續道︰「能在博州出人頭地,是阿瓚的仕途,等他闖出一番天地,自然會回來的,別逼他。」

邱珠玉感動︰「就是苦了我們宣然了。」

「苦什麼,過兩天藥田需要人,我還得回去一趟,藥田開始忙了,等閑下了,阿瓚也快回來了。」

每年李宣然都娘家夫家兩頭跑,藥田的種植確實重要,她又比任何人都懂藥理,忙的自然多。

蕭辭放下碗筷,道︰「王瓚如今帶的是一隊孤狼軍,便是在奚九手下成事,可博州已經安定,孤狼軍該回營了,他也不用一直頂著下屬的名頭,該全然把博州交給他,讓他用雁回王家長孫的名頭平定海亂,博州年年動蕩,是個積累功勛的好地方,民風淳樸,最是養人養心。」

人人都知道博州小小守軍副領,卻不知他的名號,這樣一直下去,確實委屈王瓚了。

他是王家第一個踏出雁回的長孫,必然得重待,況且王瓚的實力有目共睹,不該埋沒了他。

王澤明點頭,他沒意見,只道︰「瓚兒畢竟年輕,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身邊還是得有人提點著。」

「那就孤狼軍的老人給他留下」,蕭辭早就將一切都盤算好了,緩緩說道︰「這些人都是西北大營出來的,用著也放心。」

李宣然心下激動,以後她的夫君就是博州將領了,不會再每年帶著小兵在關外剿匪,拘泥于一處。

「我爹什麼時候回來」,王稙坐在一邊,想了想抬頭︰「他是不是不想回來了?」

司蔓菁拍了他一下︰「等你爹回來抽你。」

王鈺嵐偷笑,她本來打算去落霞關見王江崇,結果最終也沒去成。

蕭辭看了程風的來信,王江崇在長陵休養,身子已經大好,只是待了沒兩天,又返回落霞關了,被趙中書纏上了,兩人互相看不順眼,見面就打,趙中書一把老骨頭哪里受的住王江崇的拳頭,便在落霞關較勁起來,王江崇一時間被絆住,還真耽誤了。

「想來過幾天江二爺就該回來了,這次雁回關他本來行軍半路,結果落霞關出事,他又回去了,實屬無奈」,蕭辭沉道︰「好在最後都無事。」

王澤明想了想,忽地問︰「落霞關如今還是趙中書在守嗎?」

蕭辭點頭︰「是。」

「那老家伙還活著呢」,王澤明放下筷子,笑笑︰「多年未見,我倆還真有點淵源,他肯定難為江崇,想方設法的刁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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