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一場陰謀

楊 避過城內的孤狼軍,他就要打一場,什麼狗屁王爺,憑什麼讓他听之任之!

「來人,整軍」,不听身邊人的勸告,楊 出了院就往交兵的沙街走去。

後有李衛,前有孤狼,楊 壓根不帶怕的,他仗著熟悉地形,一聲令下,所有的沙兵便將刀劍對準了蓄勢待發的孤狼軍。

沒想到這些沙兵還能負隅頑抗,嚴寬嘆了口氣︰「殺!」

外面喊殺聲震天,李衛一個激靈,起身就要往院子里去。

「李城主,稍安勿躁,本王一盞茶都未品完呢」,蕭辭凌聲︰「坐下我們好好談。」

李衛回頭,雙手比劃著︰「王爺,這楊 是個蠢貨,多有得罪,王爺不必同他計較。」

「留著他不過是看在李城主的面子上,他不能如何。」

尷尬的笑了笑,李衛尋思著,孤狼軍到底在人數上吃虧,如何比得過沙兵道的數萬兵匪,莫不是仗著他在後持援?

可萬一他臨時又反悔了呢?同兵匪一起圍剿孤狼軍,他蕭辭還能退嗎?

面上故作鎮定,李衛心下卻已經跌宕起伏,他這次帶兵離城,尋的便是一線生機,原本看著沙兵道比大齊任何地方的駐軍都「清白」,這才打起來了主意。

但如今……

看了蕭辭一眼,李衛深深一拜︰「王爺是最好的人選,我李衛願與王爺共謀大事。」

「不急,李城主先稍坐片刻。」

杯中的茶已經涼透了,蕭辭沉著臉,他心系地閻城的穆安,面前的李衛,全然超出了他的預料。

此人和傳聞中的「陰兵」掌權者完全不同,他才是真正的李衛,那地閻城的李衛必然是假。

根據李衛所說,地閻城的一切遠遠超出了他的掌控,爭權者的野心日益膨/大,他的手段超出了常人所及,真正的上位者變成了下位者。

雖不是委曲求全,卻也好不了多少,李衛知道,這股禍國殃民的風氣,是從宮里開始壞的,他若非得和地閻城的掌權者斗爭到底,不日,哪怕他勝了,地閻城也會變成一片死地。

奈至整個大齊,永遠都不會有一點生機。

李衛坐立不安,不知道蕭辭是什麼意思,外面的喊殺聲不停,屋里的人卻鎮定自若。

好半天,李衛才開口︰「王爺,要不我讓手下人出去助孤狼軍一臂之力?」

蕭辭說︰「不用。」

話音剛落,嚴寬就進來了,身後跟著慘兮兮的楊 ,他秉著誓死不屈的念頭,憤然瞪著李衛︰「這沙兵道沒了我,你們都好過不了!」

「嚴寬,殺了」,蕭辭未抬眼,淡聲︰「尸體懸掛城牆,讓沙兵們都好好看看。」

楊 一震,開始怕了。

嚴寬一招手,他就被摔在地上欲拖出去。

「等等」,李衛起身,嫌棄的看了楊 一眼,對蕭辭道︰「王爺海涵,之前是李某多有得罪,願將功贖罪,請王爺看在李某的面子上,饒過大當家一命。」

「李衛!你別假惺惺的,你這見異思遷的東西!」

嚴寬︰「……」

「不會說話你就別說」,李衛厲聲︰「你要是想死,我也不攔著你!看看你,這麼多人還能讓孤狼軍把你生擒了,你倒是帶兵殺出去啊!」

「王爺,全當李某人求你了,這楊 確實可惡,可留著也大有用處。」

蕭辭一個眼神,嚴寬就知道什麼意思,硬聲︰「帶走!」

李衛︰「王……」

「暫且留他一命」,蕭辭重新給兩人斟茶,抬手道︰「李城主,請。」

「王爺請」,李衛靦腆一笑,看的透徹,算是明白了蕭辭的意思,也不再藏掖,大大方方落座︰「王爺想知道什麼,盡管問就是,李某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蕭辭開口見山︰「李城主之前埋伏本王的事,本王既往不咎。」

李衛免不了又是賠罪︰「王爺恕罪,之前李某也是走投無路,只听王爺威名,卻未和王爺打過交道,心下懼怕,這才干了蠢事,好在王爺一進沙兵道便發現了異處,設法將臣招攬,臣感激不盡。」

「冠冕堂皇的話不必多說,本王既然說了不追究,便是真的不追究」,蕭辭抬眼︰「本王想知道大涼世子可否經過沙兵道?」

「大涼世子?」李衛沉聲︰「王爺,大涼世子不是李某設埋伏的,至于是不是我的人,我也拿捏不準。」

「何意?」

「既然同王爺合謀,那我也不會瞞王爺,地閻城的黑袍人跟著我來到了沙兵道,同我僵持了幾日,他們行為詭異,是否抓到了大涼世子,我不清楚」,李衛深想過後,說︰「不過大涼世子受襲那幾日,他們確實急著離開,恐多生變故,我便趕緊放黑袍人回去了。」

「這麼說來,你沒見過大涼世子?」

李衛搖頭︰「沒有。」

生怕蕭辭不信,李衛再三強調,他真的從未見過大涼世子,只道︰「王爺若是擔憂,我便讓人在地閻城查查,一有大涼世子的蹤跡,就回稟給王爺。」

「地閻城到底發生了什麼?」蕭辭轉口︰「或者大齊發生了什麼?」

李衛當即正視起來,攥著手指的骨節都發白,說︰「這還得從三年前說起,王爺知道,我的父親是大齊國師,深受國君和齊皇後的器重,外人皆傳,連我李衛也因此同齊皇後關系緊密,確實不假,我如今所有的權利,都是國君和皇後賞賜,得封地閻城,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是這一切,都在三年前發生了變化。」

想到痛處,李衛白了臉︰「我敬重父親,他是巫術一族的最後一代傳人,這種術法真真假假,易損心性,我向來不喜歡。」

可是父親已經煉法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在皇宮內作惡,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讓齊國君對他言听計從。

「三年前的夏夜,城中來了一位黑袍人,是父親的親傳弟子」,李衛駭然︰「我竟不知道父親何時有了親傳弟子?他特意前來輔佐我,我本想拒絕,可他苦苦哀求,加上父親千里來書,這才留下。」

若是能夠重來,李衛應該在當時就殺了他!

自從親傳弟子入城,第一年城中便已有動蕩,到了第二年,城中大災小難便未斷過,李衛漸漸發現,這人早就將城中布滿巫術,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這世上當真有巫術?」蕭辭冷聲︰「到底多厲害,才讓李城主帶兵離城,冒險破關也要找到援兵反抗?地閻城不可信,其他城池就沒你可信之人了嗎?」

「沒有了」,李衛驟然悲道︰「我說過,大齊命數已盡,從宮里開始爛了!如今的齊國君全然成了齊皇後同父親的傀儡,地閻城就是他們的實驗對象,眼看大功告成,一月之內,大齊各城都被派去了同樣的黑袍人,只需要一年,一年時間,整個大齊都會和地閻城一樣!」

「王爺知道嗎?他們行徑暴虐,能用嬰孩煉丹,每七日就有什麼座談會,全城的人都要听,只要听了這黑袍人的會,思想便會在日復一日中被篡改,如今的地閻城,已經沒有良心了,人人將巫術當做仙術信奉。」

「黑袍人有自己可怕的脈絡,他們手里的藥無解,幾乎所有人都吃過,就連我帶來的五萬將士也中了毒」,李衛悲戚︰「王爺你以為我怎麼出城的,黑袍人知道我不會眼睜睜的讓這五萬兄弟死,他們放我出去,就是為了殺掉所有危險,諸位王爺此類,我得回去,不能讓身後的兄弟死!」

蕭辭驚愕︰「城中百姓怎麼樣?」

「大部分都順從了黑袍人,跟著他們為虎作倀,整日同毒物為伍」,李衛說︰「三年前城中起了一場疫病,那就是黑袍人的第一次投放,打著疫病的旗號,開始了他們第一批煉制,他們能夠將活人煉制成傀儡,或者做成丹藥出售,要麼就殺了。」

蕭辭︰「齊皇後到底想干什麼?」

李衛憤恨︰「她還能想干什麼?她就是想成仙!听說她的女兒死了,齊皇後勢必要成仙復活女兒……王爺?」

李衛一愣,說︰「若是我沒記錯,大齊公主是死在京城的吧?」

「嗯」,蕭辭點頭︰「死了。」

「當年我還在宮里時就曾親眼見到,齊皇後對女兒愛之入骨,人死不能復生,她已經魔障了,還有我父親」,李衛握拳︰「大齊正在陷入一場滅頂之災,國君已被控制,我會親手殺了父親,勢必解救萬千百姓于水火!」

「地閻城的掌權者叫什麼?」

「黑袍嗎?」恨意沖昏了李衛的頭腦,他從未叫過黑袍的名字,一時想不起來,一拍腦袋︰「元龍。」

蕭辭沉聲︰「元龍?」

「對,就是元龍!父親仙號玄龍,他是父親的親傳弟子,賜號元龍,可他的手段,比起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定不得好死!」

話畢,李衛跪在地上,深深向蕭辭拜下去︰「請王爺千萬相信我,整個大齊,如今暫且安全的只有沙兵道,這里沒受到巫術的感染,所以我才帶人來了這,本想著奮命一博,不為大權,不為大業,只為人道二字。」

抬頭看著蕭辭,李衛萬分誠懇︰「我願與王爺聯手,只要能除了齊皇後一流,王爺打下的大齊疆土,便是王爺的,屆時李某毫無怨言。」

淺淺回了一禮,蕭辭負手離開,外面的沙匪還在叫囂著。

嚴寬過來道︰「主子,一群烏合之眾,各方面的條件都跟不上,人多卻散的厲害,加上後方有李衛盯著,孤狼軍一打就散了,楊 橫行百姓有一套,帶兵卻很垃圾。」

「本以為沙兵道有多厲害呢」,蕭辭勾唇︰「進來一眼便明了了,若不是李衛後面撐著,憑楊 、魏彪之流,遲早讓王家軍連鍋端了。」

「楊 不足為慮,可李衛呢?」嚴寬皺眉︰「這里有一個李衛,那地閻城還有一個李衛呢?」

「地閻城那個是元龍。」

自從兩年前李衛漸漸被拿捏住命脈,元龍就一直用李衛的名義行事,傷天害理,就連城主府的人也分不清,誰才是李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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