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其他,左右環視一圈沒人注意到這邊,穆安原地消失。
她沖了進去,伸手觸模,驚愕的發現被她當做雜物牆的鐵門真的松動了。
一條手指粗細的縫隙打開,確實有光透了進來,暖烘烘的,像陽光。
小東西雪白的皮毛一瞬間變得通紅,和脖頸處的烈焰融合在一起,小小的身體貼在上面,試圖將整個鐵門推開。
穆安當即不再遲疑,使出渾身的力氣幫忙,可她雙手一觸踫,鐵門就愈發的沉重一般,重如千斤,非但紋絲不動,隱隱還有重新關閉的架勢。
她一慌,連忙退了兩步,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靜靜看著小狐小小的身軀,大大的能量,一點點將厚重的鐵門推開。
一束又一束的光射了進來,穆安看到了鐵門外的場景。
她不可置信般的原地怔了許久,機械的揉了揉被強烈的光束刺的發酸的眼楮。
「 ——」伴隨著最後一聲絕響,曾經與整個系統空間完美契合的鐵門徹底敞開,上面的鐵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月兌落,銀白的光澤熠熠生輝。
這是一扇嶄新的門,一扇她可以推開的門。
外面的光景並沒有一閃而過,一瞬間穆安還以為她身處空間之外,有和煦的陽光,柔軟的土地,芳香味撲鼻而來……
「哈」,穆安提著裙子跑出去,暖烘烘的光撒在身上,留下真是的倒影,腳底的土壤松動,踩在上面仿佛要將自己陷下去。
「……天吶,這是真的?」
眼前的一切告訴她是真的。
面前是一方不大的天地,一眼看得見頭,盡頭依舊迷霧重重,小狐全身的紅色已經褪去,它歡快的在土地上撒潑打滾,搖著短小的尾巴想要沖進迷霧中。
結果撞在了無形的結界上,被彈飛了回來,摔了個七葷八素。
穆安緊張兮兮的跑過去,將迷迷糊糊的小東西撿起來揣到懷里。
伸手模了模迷霧,有一層看不見的障礙,像玻璃一樣橫在四周,將這一方天地圍起來,她什麼都看不到,也越不過去。
盡管如此,她已經很滿足了。
系統的秘密太多了,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頭頂真實散熱的太陽讓她分不清虛幻與現實,空氣中的清新愜意又美好。
她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幾百平方米的土地,擁有了藍天。
系統可能也沒想到自己會莫名其妙的升級,「叮叮叮」混亂的響了半天,才適應新的精神網覆蓋範圍。
機械冷冰冰的發出了聲︰「嘟嘟……宿主意外獲的生命土壤,生命天地。」
穆安冷靜下來,蹲在地上仔細研究了一下腳底的土壤,這里的土質松軟,物質飽含度高,與她所見的都不同。
「什麼是生命土壤?」
系統︰「等待檢索。」
「檢索完畢」,系統繼續道︰「這里的植物可以快速生長,生長速率是空間外的十倍。」
穆安驚了,十倍?
那豈不是意味著她種下一棵樹一年,相當于外面的十年?
若是將外面的藥材移植進來……
突然,懷里的小狐歡快的叫了起來,好像是在迎合穆安。
穆安將它撈出來,盯著看了會,她很奇怪,這扇鐵門她用過數種方法都無能為力,為什麼小狐可以推開?
還有,方才一瞬間它渾身的皮毛充了血一般的艷烈!
哪怕再蠢,穆安也意識到小狐可能不是普通的動物,它身份成謎,出現在空間里本就是個未知。
「你是不是听得懂我說話?或者你能感應到我的意思?」
「如果是,你就點點頭。」
小狐睜著眼楮,不知所謂的迷惑了會,四只小短腿蹬了兩下,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
穆安︰「……點頭又搖頭是個什麼意思?」
「哇嗚~」
系統︰「它太小了,處于幼年時期,靈智未開,似懂非懂。」
想起它剛才對著藥田兩眼放光的樣子,穆安笑道︰「你是想要我在這里種滿藥材,對嗎?」
「哇嗚~」
還沒從擁有小天地的喜悅中緩過神來,穆安側耳就听到外面的呼喚聲,遠遠的從山坡另一邊傳過來。
李宣然︰「安安妹妹?」
估模著周圍沒什麼人,穆安快速閃出來,爬上山坡,就看到李宣然采了好多珍稀藥材,同王鈺嵐一起過啦。
她需要的三味藥材都已經準備好了。
「安安妹妹,你還需要什麼嗎?我讓老伯去準備,這些都是十年份以上的,你先看看,能不能用。」
穆安掃了一眼,系統檢測一遍,質量統統及格,她彎了彎唇角︰「能,辛苦嫂嫂了。」
李宣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有什麼辛苦的?對了,安安妹妹怎麼跑這邊來了,這里的藥材大多稚女敕。」
環視整個山谷一圈,穆安看到好多平時都能用到的藥,想到生命土壤的開掛功能,她就迫不及待的想移植一批進去。
「嫂嫂,我可以隨便采這里的藥材嗎?」
李宣然︰「當然可以,妹妹要什麼盡管拿就是,我讓老伯幫你。」
「不用不用」,穆安連忙擺手,她是要移植進空間的,哪里能讓人瞧見了,隨手接過王鈺嵐手中的簍子,她看了一眼遠處︰「你們去幫老伯吧,這里藥材種類太多,我想自己先找找,有需要的我自己采。」
王鈺嵐︰「安安姐,我幫你吧。」
「你又搞不清楚這里的藥材,能幫我什麼,別搗亂。」
王鈺嵐︰「……」
她被安安姐嫌棄了?
避開所有人,穆安挑了好多初生的藥草,隨手丟進空間。
一個時辰之後,她提著一簍子裝模作樣的藥草過去。
次日,她們匆匆告別了李家老伯,馬車搖搖晃晃的踏上回雁回的路。
本想著同沐珣告別,誰知道穆安一上車就看到車窗邊如沐春風的沐珣。
他今日換了一身青衫,不似黑色那般沉重,笑意吟吟的望著窗外,素帶束腰。
「謫仙」這個詞飛快的在穆安腦海里一閃而過,她吞了一下口水,扭頭對青簡囑咐兩句,弓身上去︰「世子準備與我同行?」
沐珣理所應當的點點頭︰「來時那般危險,這關外的沙匪不知什麼時候會卷土重來,我正好要去雁回,便送你們一程,同路。」
「那就多謝了。」
沐珣沒作聲,他眼瞼微垂,思索片刻,星辰一般的黑眸化成了一盤沙,他靜靜的看著穆安。
徜徉在穆安記憶里的回音好像尋著無邊的黑洞,抓到了一點線頭,提醒著她是該想起一點什麼,可這點線頭太久遠了,虛虛實實,微不足道的不夠穆安閉上眼去靜心思考,她不太敢直視沐珣的瞳孔,被人這般盯著,她有些不自在。
只好主動岔開話題,接下來幾個時辰總不能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度過吧?
「世子這是打算進京了?」
頓了一下,沐珣點頭︰「再不進京恐怕皇上會懷疑本世子的用心了。」
對此,穆安不做評判。
沐珣總是忍不住去瞧穆安,他想知道這些年該是怎樣的經歷才讓她長成了如今這副亭亭玉立的模樣,連頭發絲都是好看的。
不了否認,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心底不由得「咯 」一下,一想到這般歡喜的人已經嫁了人,他就微微失落。
這點情緒很好的被他掩蓋過去,以至于在穆安眼里,就是突然間溫文爾雅的大涼世子沉默片刻,隨後正襟危坐,輕聲慢語的問候︰「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年前能回來嗎?」
穆安心下一動,打了個激靈︰「等王爺回來,我自然同王爺一起。」
「攝政王」,沐珣忽然變了表情,緊繃著唇︰「听說他去滇州了?」
「是。」
眉宇間的不悅重了一層,沐珣心下月復誹,人分明是千里迢迢去了長陵,還口口聲聲去滇州,看著至今還被埋在鼓里的穆安,沐珣拳頭緊了緊,咬牙︰「滇州好,畢竟天降祥瑞嘛,百姓之福。」
蕭辭雖然沒去滇州,可卻千方百計營造出了他尊身已在滇州的假象,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以為攝政王在滇州。
馮敬在太守府來來去去的踱步,上方坐著朝廷派來的人。
任直平升了官,天天鼻孔出氣,同白史紀沆瀣一氣許久,他待人自以為是,一點都不將馮敬放在眼里。
馮敬拱手︰「任大人路上辛苦了。」
任直平黑了臉,不知是踩了什麼狗屎,他一路上頻頻出事,馬車就換了三輛,馬匹無端身死,在官道旁的茶棚歇腳,還被一群不講道理的百姓羞辱了一頓。
一來而去,他在路上整整耽擱了五日,而蕭辭已經于八日前進了東邊礦脈,至今還未出來。
他辦事不利,回去定然要被皇上責怪,如此他怎能不氣。
怒拍桌子,任直平皺眉︰「馮大人準備一下,本官現在就要進礦,親眼看看這龍骨祥瑞。」
若是在之前,馮敬完全可以不把任直平放在眼里,在他的地盤還如此囂張,可現在再大的氣他都得忍著。
一遍遍提醒自己︰你是攝政王的人了。
而且攝政王現在壓根不在滇州,人到底去哪了他也不知道,若是讓任直平發現了,首先他吃不了兜著走。
只能祈禱︰「王爺你快點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