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陡然轉變,在流雲宗等人無法在維持大陣的情況下,整個局勢瞬間逆轉。
而擋下了那近九萬道門弟子的那道屏障,也隨著陣法的停止,消失不見。
看著那黑壓壓的,猶如黑雲一般遮掩住了半邊天的人群,流雲宗之中的人,眼中盡是絕望之色。
完了。
「師父,天生,快來我這里!」
展鉞向著展天生與敖霜發了一個消息之後,便飛身向著空中的那枚邪神令沖去。
不管怎麼樣,先把邪神令拿到手再說,這可關系到文武雙惡能不能重獲自由。
展鉞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可不是心中抱著主角都是得壓軸出場的心思,也不是覺得現在他出手相助的話,會更讓其他人對他感恩戴德。
他只是在等,在觀察而已。
展鉞本就是一個小心謹慎之人,若是抱著自己有底牌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亂來的話,那他就是作死了。
就算是他擁有著不死聖體,就算不幸身隕,也會重生,但展鉞可不會傻乎乎的仗著自己的這個「金手指」就亂來。
不死聖體固然是他最大的依仗,是他的金手指,但同樣也是他的催命符。
薛小山既然是大乘修為,那他手中的依仗可不僅僅只是自己的修為,若是沒點法寶什麼的,那就怪了。
展鉞對如今的薛小山情況如何,是不知曉的。
先前在見到流雲宗這邊又啟動了一個陣法,暫時無憂的情況下,選擇了按兵不動,同時也是為了觀察薛小山會如何做。
若是他無法抵御那這番,帶著道門的人撤退的話,那展鉞還可以繼續扮豬吃老虎,在合適的時候再亮出身份,對他而言是極為穩妥的一種做法,若是薛小山可以破了那個大陣,那他也可以趁機看看薛小山有什麼後手。
結果如展鉞所料,薛小山亮出了洪荒鼎。
洪荒鼎,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可是洪荒時期的法寶。
這個法寶若是放在洪荒時期的話,或許並不能稱得上是神器。
可若是放在現在這個時代——
那可是妥妥的一個神器級別的寶貝了。
洪荒鼎的能力,一方面就是剛才所表現出的那樣,可以針對持有者的敵人,讓其產生靈力滯結的情況,在對戰之時,如果一方的靈力滯結的話,那可是致命的。
除此之外,洪荒鼎還有一個很強的能力,那便是可以破開空間,打開空間通道。
但是要想達到這個情況,除非說洪荒鼎的持有者修為夠強,可以催動著洪荒鼎打開空間通道,也就是蟲洞之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洪荒鼎自身發生了暴動。
若是前面的那個可能性的話,那打開的空間通道還可以受控制,可若是後面那個情況的話,那被打開的空間是通向什麼界域,亦或是另一位面的話,誰也說不準。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後面的那個情況若是發生的話,那將會是毀天滅地的一種危險。
在四宗大比的時候,展鉞逆轉補天大陣的時候,就曾經破開空間,引來了另一位面的虛獸,若不是關鍵時刻騰蛟出手,以強悍的修為強行修復了空間裂縫的話,或許當時在場的四宗弟子都難以幸免。
但現在,展鉞並不認為那洪荒鼎會發生破開空間的情況。
畢竟以現在薛小山的情況來看,就算他有本事可以催動洪荒鼎,大乘期修為也是強中之強了,但卻不足以真正發揮洪荒鼎的那個能力。
至于洪荒鼎自身發生了暴動,那可能性也是很低了。
要想洪荒鼎發生暴動的話,除非說它自身感受到了足以毀滅它的威脅,可是既然沒人想要毀掉洪荒鼎,那它好端端的,暴動個毛?
不過——
展鉞在飛向邪神令的同時,心中還多了一個念頭。
如果一會兒方便的話,還是將這洪荒鼎收入囊中吧!
這可是個好東西。
而且若是借助著火神與展天生的力量,稍微研究一下,如果能借助著洪荒鼎打開通完上界的通道,對展鉞而言,可就多了一條把秘密通道啊!
此時展鉞的心里是怎麼想的,其他人不知道。他們只是看到突然有一道影子,速度奇快向著邪神令沖去。
「他是什麼人——」
在場之中修為較高的人,自然看出那個影子是個人,並非是什麼妖獸之類的,忍不住一愣。
事發突然,他們的腦子還沒來得及轉,只是單純的被對方的行動給整懵了。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種節骨眼上,居然會有人打邪神令的主意。
修為最高的薛小山,看到那個影子是「月兒」的時候,也是忍不住一愣。
月兒?
她不是離開了流雲宗麼,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她要那令牌做什麼?
該死!
薛小山忍不住向著展鉞大喊道︰「月兒危險,不要過去,那陣法非你金丹修為所能抵御的!」
在薛小山看來,那令牌便是剛才那個陣法的運轉關鍵,若是那令牌月兌離了原有的位置,被人所拿,那即便是後續有人想要再次犧牲,運轉陣法,但那陣法因為失去了那枚令牌,也不可能再運轉,「月兒」此舉,是為了他們道門。
月兒?
是道門的人?
還是一個金丹修為的修士?
听到薛小山這話的流雲宗等人,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正如薛小山說的那樣,那令牌可是在陣法之中,雖然現在陣法已經停止運轉,但那令牌在陣法的陣眼之中,可是蘊含著陣法之力,別說是一個金丹修為的修士,就算是元嬰、亦或是煉虛修為者,也不可能是輕松拿走那枚令牌。
金丹修士前去硬拿,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但既然對方是道門之人,那死不足惜。
想到這里,流雲宗這邊的人,皆對著展鉞投去了一個冷笑。
展鉞雖然是個極怕死的人,但在此時,心中卻毫無俱意。
那陣法,他已經看出了貓膩,以他在靈紋方面的造詣,成功躲開所有的雷點,成功拿的那枚令牌,並非難事。
更何況,雖然他現在修為從表現上來看,的確是金丹修為,但他可是經過了龍血洗髓,而且還有龍元在身,更有著敖霜數萬年的修為,真正實力,又豈是他表現出來的金丹修士該有的實力?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陣法仿佛對展鉞沒有任何作用一般,任由展鉞靠近,居然毫無攻擊的意思。
道門中人看得是有些發懵,流雲宗那邊的人更是傻了眼,白驥等人臉色尤為難看。
「哈哈哈,小樣,還不是乖乖到了小爺我的手里!」
展鉞一把抓過邪神令,牢牢的攥緊在手里,大笑道。
「月兒,你的聲音——」
薛小山似乎是料到了什麼,一對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薛仁听著展鉞那毫無掩飾,沒有細著嗓子說話所發出的男人音色,忍不住指著展鉞,有些懵逼了。
「那個……咳咳,我再次鄭重的自我介紹一下。」
穩穩的停在空中的展鉞尷尬的干咳一聲,收好邪神令,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朗聲說道︰「在下姓展,單名一個鉞,乃是男兒身,並非你所認為的姑娘。」
展鉞!
隨著展鉞報出自己的名字,幾乎在場之中所有知道展鉞這個名字的人皆是心神一震。
但薛仁,仿佛還沒有從「月兒」是男不是女的這件事情反應過來,仍舊在風中凌亂著。
在場的人很快的從震驚之中回過了神,看著空中的那個自稱叫做展鉞的男人,甚是疑惑。
當然,他們疑惑的可不是展鉞一個大老爺們為什麼會穿著一身偏女性的衣服,畢竟這種個人癖好的事情,他們在這種時候也沒有心思去疑惑。
他們疑惑的是,這個展鉞到底是誰?
他們倒是認識一個展鉞,但絕對不是這個模樣。
還有就是——
一個金丹修為的修士,要是說可以飛行話,那倒沒什麼,可是對方卻能像穩穩的停在空中,而且還沒有功法加持,他是怎麼做到的?
那陣法,為什麼對他沒有發動攻擊,如此簡單輕易的就讓他將令牌拿到了。
他到底是敵是友?
但是當有了最後的一個疑惑的時候,流雲宗之中的大多數人都在心里給了自己答案。
那個叫做展鉞的奇葩家伙,可是將構成陣法的令牌給拿走了,他的這個行為已經破壞了陣法,將他們來最後一個防護給破壞掉了,不是敵人,還會是什麼身份?
只是,為何看道門的人,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
難道說,此人並不是道門的人,而是魔門的?
至于佛門,他們倒是沒有考慮。
雖然佛門中人並不是一定都得光頭,但一定不會是這副模樣的展鉞會加入的存在,以他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穿衣風格來看,要是說是魔門中人,倒是更為相像些,畢竟魔門之人可不按照套路出牌。
不過說到這里,就有些奇怪了。
若是這個展鉞真的是魔門中人的話,為何要在此時出手?
他現在拿走了令牌,這就等于是幫了道門一把啊!
佛、道、魔三門各自為政,相互不干涉已經是不錯的了,哪里還會出現相互幫助的情況?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看,難道魔門的人不是應該看著道門與流雲宗相爭,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麼?
難道說,此人想要的,並非是為魔門立功,好讓自己在魔門之中擁有著大好前程,而是為了那個令牌?
如此想來的話,倒也不是說不過去,畢竟那人在得到了那枚令牌之後所說的話,就是擺明了,他要的就是那枚令牌。
沈浪此時湊近了白驥,低聲問道︰「師尊,師祖他老人家是不是長——」
「不是。」
沈浪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驥打斷了他的話。
白驥當然知道沈浪想問的是什麼,他低聲對著沈浪回答道︰「師尊不長這個模樣,而且師尊他——是不可能轉生重修的。」
在說完這句之後,白驥將視線重新轉回到了展鉞的身上,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