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直跟熬上有芥蒂的敖平,不管是人族還是龍族,這天才嘛,都會分個高低,而敖平就是龍族之中僅次于敖霜的那位天才。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被敖霜壓一頭,如今被她發現敖霜居然視龍族規定余不顧,逮著機會的她,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打擊敖霜的好機會。
只見敖平冷笑著繞著敖霜身周轉了一圈,冷笑道︰「自打你上次外出回來之後便一直潛居不出,我就知絕對有事,但是沒想到,你居然膽子大到在族中私藏一個死人?」
原本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敖霜在听到敖平這話之後,不禁微微的松了口氣。
看樣子,只是敖平看她不順眼,對她頗有敵意,所以才會這般設計她。
想必這敖平並不知曉那女子的真實身份。
然而這一切並不如敖霜想得那麼樂觀。
龍族雖然與外界鮮少聯系,但是最近情況特殊,也會時常派出族人查探消息,而正巧,有人知曉關于「煞神」妻子的事情——
「稟——稟告長老,我觀這女子形貌,似乎像極了——」
此時負責探听消息的那個龍族一臉緊張的站出來說話了。
「說!」
「翎仙子!」
「什麼!」
一听這話,原本還端坐在作為上的長老們全數站起,又驚又懼地看向苓兒的尸身,而後又怒瞪著敖霜。
長老之首的敖甲終于按捺不住,氣急敗壞的指著敖霜怒道︰「好,好你個敖霜,你這是要為我們龍族惹來滅族之禍麼?」
「敖霜不敢!」
心知隱瞞不了的敖霜「撲通」一聲跪下,一臉愧意的說道。
「不敢?你如今都做出這事來了,還有什麼不敢的?你可知那人類都在外界都做了些什麼嗎!」
敖甲痛心疾首的看著敖霜說道。
這就是他們龍族的第一天才啊!
太讓他死亡了!
「敖霜不知——」
「那人類已經讓數百位金仙高手含恨隕落,甚至喜歡驚動了仙帝,就連神王境界的強者,也都對他起了殺意!」
「什麼!」
听到大長老敖甲這話,敖霜猛然的抬起頭,一雙美目之中滿是驚愕。
「他,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對于那家伙的這番成績,敖霜只能表示佩服。
若是他現在連神王都感到了威脅,那他如今的修為是什麼境界了?
但很快的,敖霜便意識到這可不是她現在應該關注的問題,她朝著敖甲抱拳,朗聲道︰「不管外界如何,我們龍族向來都是不理外界之事,與世隔絕。人族的那些事情,又與我龍族有何關系?」
「神界都已經下了死令,那個人類逆天而行,當誅!」
敖霜听到敖甲這話,冷笑一聲,不卑不亢的說道︰「敖霜不懂那麼多的大道理,我只知道,那家伙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龍族的事情,那我龍族為何又要為難于他?神界是神界,我龍族是龍族,幾時起我們龍族也變成了需得听他人命令的存在了?神界說他逆天而行,那何為逆天?他殺了那麼多人,無非是因為那些人殺了他心愛之人而已。那我想問,他娘子是否又做錯了什麼事情?亦或是說,只允許別人殺他的家人,卻不準他復仇?這又是什麼道理?」
「你——我看你是被那人灌了什麼迷魂湯,入了魔障!」
敖甲被敖霜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氣得渾身發抖,他那指著敖霜的手也因為憤怒而直哆嗦。
最終,敖甲嘆息一聲,放下了手,冷聲道︰「將結界全部打開,即刻起禁止任何人出入——」
「大長老!」
敖霜打斷了敖莘的話,問道︰「既然那家伙並沒有做過任何為難我龍族的事情,我們何苦要為難于他?更何況,你也說了,他已經讓數百位金仙強者隕落了,如此高手,您當真要去招惹?」
「招惹?」
見敖霜如此執迷不悟,敖甲瞳孔驟然收緊,他凌空一掌給了敖霜一個耳光,將打她打翻在地。
敖霜不服輸的從地上重新爬起做跪好,伸出手拭去了嘴角沁出來的血跡。
「大長老,敖霜不服,敖霜也不理解您為何會有如此決定!」
「對于我的決定,我沒有任何義務需要你的理解!敖霜,你今日為我龍族帶來的災禍,我日後再跟你算賬!」
說完這話之後,敖甲隨手給敖霜下了一個禁制。
以敖甲龍族大長老的身份與修為,即便是隨手設下的禁制,也成功的封印了敖霜全身修為。
隨後,敖甲對著翎仙子的尸身使了一個眼神,便帶著其他長老以及族人離開了長老殿。
而他的隨身侍衛,對于剛才敖甲的眼神心神領會,明白其意思,便帶著翎仙子的尸身也在隨後跟了上去。
而那揭穿了敖霜秘密的敖平,在走到跪倒在地,一臉絕望之色的敖霜跟前的時候,還不忘對著敖霜露出了一個計謀得逞的得意笑容。
「敖平,你們要對我怎麼樣,我無話可說,但是那姑娘,就算她已經死了,也是絕對動不得的!」
雖然敖霜在心里很不齒敖平大小報告的行徑,但想到那家伙有仇必報的性格,敖霜還是忍不住向著敖平大聲提醒了一句。
「你自身都已經大難臨頭了還這麼囂張?」
敖平一臉不屑的表情冷哼一聲,俯子看著跪在地上的敖霜,微微撇了撇嘴,道︰「敖霜,你是我族中唯一的黑龍,本來有什麼好處,長老們首先都讓你得了。現在看到你犯了這等彌天大錯,我真是開心啊!」
「敖平,你就算再嫉妒我,但我們同為龍族,有些事,你也要為我們龍族考慮。那家伙已經殺了那麼多金仙強者,甚至有可能,已經墮入魔道,若是你們對他妻子的肉身做出點什麼事情,我龍族所要面對的,可能會是滅頂之災啊!」
「就算那個卑賤的人類真的找上門,我們傾一族之力還斗不過一個人族?敖霜,我看你是被那個人類給打怕了吧?我可是听說,你與那個卑賤人類可是兩戰兩敗,甚至很有可能第三戰,也是輸了的。難道,你自己輸給了他,就覺得我們整個龍族無一人能斗得過他?誰給你的自信!」
「那家伙的可怕根本不是你能想象到的,就算是我們傾一族之力,也決計是殺不了他的啊!」
見敖平完全听不進她的話,敖霜心里更有些急了。
那家伙可是擁有著不死聖體,就算是將其殺死,也會越變越強,龍族與其為敵,就是在自尋死路啊!
更何況,那家伙既然敢放心大膽的將自己妻子肉身交給她守護,除了信任她之外,肯定也是下了某種禁制,一旦出了問題,他肯定會第一時間發覺的,那時候,龍族真的會——
敖霜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就算她與那家伙多少還算是有些交情的,或許他會因為這點交情而放過她,但敖霜不覺得,他會連帶著放過整個龍族。
畢竟,他們龍族可是打算將人家妻子的肉身給——
「你先自求多福再說吧!」
敖平正因為敖霜被罰而感到高興呢,哪里還能听得進去敖霜的話?
只見敖平慢慢的直起身子,一臉得意的緩緩向著殿門的方向走去。
「我真是,愈發期待,看你被族內長老處置的時候了,哈哈哈——」
听著敖平的聲音漸行漸遠,敖霜站起身來想要跟了上去,可是卻被大長老敖甲下的禁制給困在了原地。無論敖霜如何努力,她都走不出這片區域。而她的修為,也因為敖甲的封印,提不起任何力量。
敖霜掙扎了很久,最後無計可施的跌坐在地上。
怎麼辦?
萬一那家伙真的殺過來了,那結局,要麼龍族血流成河,要麼——
他萬劫不復。
無論是哪一種結局,都不是敖霜所願意看到的。
神界都下了對那家伙的誅殺令,遇到其必誅之,看大長老的反應,明顯是他們龍族也不能獨善其身,要听從神界的指令了。
之前敖霜听到那家伙的那番話的時候,覺得還是有些希望的,畢竟,如果他修煉到了神王境界,那說不定事態的發展會有所改變。
可現在,才過去了多長的時間,就算他再天才,也不可能修煉成為神王啊!
若是連神界都容他不得,他該如何?
天地可有他的容身之處?
若是他有錯,那他又有什麼錯?
正如敖霜剛才對敖甲說的那番話,在她看來,那家伙是因為復仇才做出的那些事情,那他何錯之有?
難道,有仇不能報,只能將這口怨氣咽下去,這才叫天理?
那家伙結合自身聖體能創造出那樣逆天強悍的功法,那只能說他天縱英才,原本就是屬于他的東西,他想給誰便給誰,不想流傳出去,那便誰也沒有資格搶奪。更何況,聖體這種東西,可不是誰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放棄的,這也是由不得他的,可現在,強取豪奪,想要殺他的人反倒成了正道,這到底,是誰錯了!
听著敖霜內心的這番剖白,展鉞也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世界之上是可以講道理的,但同樣也是可以不講道理的,至于誰對誰錯,往往都是最終勝利的一方說了算。
甚至,更多的時候,當大部分的人認定了一件事情的時候,就算那件事情並非是對的,但也正是因為大多數人都這樣想,所以歪理也就變成真理。
誰對誰錯,真的能判斷的清楚麼?
人人都覺自己有理,或許對于那些被不死神王報復了的家族,覺得不死神王對無辜族人下殺手,便是十惡不赦之徒,理應當付出代價,可不死神王這一面,對方殺了自己的妻,想要斬草除根,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或許,這世間的很多「魔」,其實本身本不是魔,而是被逼的成「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