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現在知道錯了?」
展鉞冷笑一聲,在那人身後不緊不慢的綴著。
其實以展鉞的真實速度,想要瞬間追上那人,倒也不難。
但此時的他卻很享受讓對方極度緊張的快感,于是便那人快,他便快,那人速度慢,他便也慢上幾分,始終給那人一種他隨時能追上的壓迫感。
那人逃竄的這一路上,雖然也有遇到其他宗門的弟子,但那些人一見護身光幕如此多層的展鉞,紛紛視而不見,就算是有一些想要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人,也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此時展鉞這是在逗著那人玩呢,如此惡趣味的人,他們可不想招惹。
而且看展鉞那麼多層防護光幕,倘若與他們杠上,累死他們也破不了人家的防。
既然展鉞想玩,那就讓他玩吧,玩死他人不打緊,玩死他們,可就不好玩了。
那人此時也看出展鉞這是在享受著「你逃我追」游戲的快感,氣喘吁吁的說道︰「展爺爺,我都認錯了,你就放過我吧——」
「呀,你錯在什麼地方了?」
展鉞眨了眨天真無邪的大眼楮,道︰「你剛才是想幫我,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你認什麼錯?」
「是我有眼無珠,我真錯了——」
那人都快哭了。
「那你停下!」
「你放過我,別再追我就行了。」
那人咽了咽口水道︰「我真知錯了。」
他可不敢停下來,如今雖然很讓他緊張,但展鉞始終沒有對他真的下手,說不定是在保持自己的靈力,不至于消耗太狠,所以才一直控制他們之間的速度,若是他此刻停下的話,就等于將他自己逼入了絕境啊!
而且,說不定他再堅持一下,就能擺月兌展鉞呢?
畢竟,展鉞只是築基初期修為,而他卻已經是築基中期。論修為境界以及靈力的精純渾厚程度,他一定比展鉞強。
那人完全沒想過自己這是估計錯誤,若是他知道展鉞是一個完全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人的話,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听從展鉞的話停下來,而不是傻乎乎的想要與展鉞比拼誰持久性更強。
可惜,再堅持了一個時辰之後,他都累得只能保持著尋常走路的速度,踉踉蹌蹌的前行著,展鉞依舊不徐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大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我服了。」
那人徹底選擇了投降,也不再掙扎了,停子,整個人呈大字型的仰躺在地上,兩眼發黑的喘著粗氣。
「早點停下不就好了?」
展鉞知這人已經是累得精疲力盡,就算是想要對他發動攻擊也沒有多余的力氣了,于是便撤去了自己的護身光幕,蹲在那人身側,一臉無奈的搖頭道︰「都讓你停下,你還不樂意,非得讓自己累成狗,才滿足啊,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
尼瑪——
你如果不是在後面一直追著我,我會這麼慘?
那人在心里大聲咆哮道,但臉上卻是一臉賠笑的模樣。
「我真錯了。」
「知道就好。」
展鉞一副大度的模樣點頭道︰「以後可不能這麼不乖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你是我展爺爺——」
那人昧著良心討好著展鉞道。
現在丟點人沒事,能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以他現在的情況,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希望能戰勝展鉞。
就算是他現在毫無消耗的情況,或許也不見得會是展鉞的對手。
光是對方手里的那些符咒,就足夠消耗他大部分靈力了,就算他能撐到將展鉞的符咒都消耗完,那僅剩的那點力量也不足以支撐他將展鉞擊敗。
更何況,展鉞的資料可是「有錢」,誰知道他除了那些護身符咒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吊炸天的法寶。
整合情況來看,認慫無疑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我這人心地善良,向來是以德報怨的性格,你既已知錯,本該看你如此誠摯認錯的份上,就此恩怨兩消,不過嘛——」
听展鉞這話說到前半截的時候,那人心中大喜,還當真將展鉞當成了菩薩心腸。
然而,等他听到展鉞這話的後半截的時候,喜上雲霄的那顆心瞬間跌至了谷底,強烈的落差險些讓他一口氣上不來,暈死過去。
「展爺爺,您還要我怎樣啊!」
那人的聲音之中已然多了一絲哭腔︰「要不,我將我的寶貝都給你,你放我一馬?」
「你把你的法寶都給我的話,你是現在這秘境之中等死不成?」
展鉞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瞅著那人說道。
「我——」
那人心中也甚是無奈,雖然他很清楚在這海底宮秘境之中,若是沒有法寶加持,處境會有多危險,可對于現在的他,只覺得以後的危險以後再說,或許老天見他不容易,讓他「撿漏」,尋到其他的寶貝傍身呢,如此一來,說不定也能逆轉形勢。
現在的情況,若是他不討好展鉞,可能自己就沒命了。
暫時失去寶貝與丟掉性命相比,他還是可以準確的做出選擇的。
「無妨,只要是展爺爺您喜歡,都拿去不打緊!」
那人忙不迭的回答道。
「算了,我是那種人嗎?」
展鉞擺了擺手道︰「寶貝我有的是,不用惦記你那點玩意兒。」
展鉞當然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但這情況也是建立在那寶貝的確很吸引他的情況下。
坐擁文武雙惡「小寶庫」,甚至還擁有著混沌血界的他,可不覺得對方這樣一個築基修為的修士的寶貝,能入得了他的眼。
就算對方真的有能吸引到他的寶貝,展鉞覺得對方也不可能會亮出來,除非說他真的能狠下心來將其斬殺,從而奪走對方的所有儲物空間。
雖然對方先對他不利,若是展鉞為了不讓自己在日後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將其斬殺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此時在展鉞的心里有其他的打算。
對于展鉞心里的打算,那人可不清楚,在听到展鉞不稀罕他的寶貝之後,心再次涼了半截。
這展鉞軟硬不吃,又對他的寶貝不感興趣,那他如何躲過今日厄運?
正當那人絕望之際,展鉞突然出手朝著他的胸口一點,這下來的突然,毫無預兆,那人在展鉞的這一點之下,不自覺的張開了嘴巴。
緊跟著,展鉞往他的口中投入了一顆丹藥。
那丹藥還來不及被他品嘗是個什麼味道便被咽了下去。
「咳咳咳,你給我吃了什麼!」
那人心中大驚,驟然起身。
這下子,他愣住了。
感受著那丹藥的藥性,從丹田處多出來的那絲靈力,此時他覺得自己耗損的靈力正在恢復。
「你——」
那人神情復雜的看著展鉞。
誠然最初的時候,是因為展鉞太過囂張,支使著其他人對他們發動攻擊,故此才有了他們二人之間的梁子。
但在進入這海底宮秘境之中,不同宗門的弟子間唯一存在的關系,就是敵對關系。而宗門更是立下了在這秘境之中盡可能斬殺其他宗門弟子的命令,如此情況下,遇上他宗弟子,不痛下殺手已經是難得情況,怎麼還會出現相互幫助的事情?
更何況,他與展鉞可是有梁子的,展鉞能放過他,就足以讓他大呼命好,可現在——
展鉞居然喂了他一顆恢復靈力的丹藥,這展鉞真的是一個沒腦子的大好人,還是——
他不清楚進入這海底宮秘境對于各宗弟子意味著什麼?
難道,還有另外一個可能?
這展鉞,其實是他們道門安插在流雲宗之中的細作?
那人在心中大膽的猜測著。
這倒不是不可能,聖武大陸的各大宗門,尤其是排名靠前的幾大宗門,在門下弟子之中,或多或少的都有其他宗門安插進去的眼線,偌大一個宗門,門下弟子千千萬萬,若是真有其他宗門安插進來的細作,防不勝防。
而且,各大宗門間都是如此,都已經習慣了,就算是想防,也是防不了。
若這展鉞真的是道門安插在流雲宗之中的眼線,大家同為道門中人,那在關鍵時刻幫真正的同門一把,也在情理之中。
那人心里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然而展鉞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馬上伸手扣喉嚨,恨不得將自己剛才服下的丹藥給吐出來。
「哦,你別想得太美好,我剛才喂你的是毒藥。」
那人心中大驚,可那丹藥服下之後不消片刻便發揮了藥效,別說想要嘔出那枚丹藥,就算是想要運功將其藥效逼出,也是做不到的。
如今那丹藥效果已經發揮至他四肢百骸之中,如何逼出?
在探查了一番體內情況,察覺不到任何一樣的那人,顫抖著聲音向著展鉞問道︰「展——展爺爺,您喂我的,是什麼毒藥啊!」
「三尸腦神丹。」
展鉞隨口借用了金老《笑傲江湖》之中的名丹藥,聳了聳肩,接著說道︰「控制人的不二丹藥選擇。」
「這——這是什麼丹藥?」
那人心神俱顫,他從未听說過在修真界還有這種名字的控制類丹藥的存在。
「哦,你沒听說過,我就給你講解一下。」
展鉞輕咳一聲,接著說道︰「此單服用之後,看似無恙,甚至還會讓你覺得對自己大有好處,但每年會發作一次,若是不服用暫時緩解的解藥的話,已經深入到你血肉之中的藥性便會發揮作用,一經入腦,服此藥者行動便如鬼似妖,連父母妻子也不會認得,成為一行尸走肉,只知吞噬其他血肉的怪物,比之妖獸都不如。一旦所能吞噬得痴迷了,那自己的血肉都會吃掉。」
听到展鉞對那「三尸腦神丹」的形容,那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雖不知展鉞此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一想到服用此丹的人,倘若無法得到解藥,就要變成那般一個怪物,狠起來連自己都能吃的場景,那人帶著幾分哭腔道︰「展爺爺,求解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