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行。」
就在展鉞在期待著血手觀音改變主意的時候,卻听得血手觀音給了他一個這樣的回答。
「為,為什麼?」
展鉞有些模不透血手觀音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了。
他都將情況說的如此明白了,可為何血手觀音還是如此執迷不悟呢?
難道她真的覺得,不管有沒有她們絕情宮的出力,人族最終都會獲勝?
還是說——
她真的只為一時的安穩,而不顧將來可能全宮覆滅的結局?
「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
血手觀音深深的看了展鉞一眼,問道。
「什麼真相?」
听到這話的展鉞越發有些糊涂了。
「真相就是,她們不能離開絕情宮。」
血手觀音隨手在她這處房間之中設下了一個禁制,防止她與展鉞的談話內容泄露出去,這才接著說道︰「難道你入了我絕情宮之後,就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的地方?」
展鉞沉吟了一聲,開始就自己剛來到絕情宮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之中細細捋順了一遍,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之處。
等等,有一點不正常的!
展鉞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間瞪圓了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看著血手觀音,道︰「這里的時間流逝與外界的有所出入,這就是絕情宮最大的不對勁的地方!」
「對,那你可知是何緣故?」
展鉞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他本想就這個情況等返回佛門之後,向玄恩大師問個清楚,但現在看來,從血手觀音這里就能得到答案。
「這里的時間,其實與外界的世界流逝是一樣的。」
血手觀音苦笑一聲,道︰「我這絕情宮,又不是獨立的結界世界,又怎能做到控制時間呢?」
嘶——
听到這里,展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這里的時間與外界時間的流逝是一樣的,那就說明,是絕情宮的人的身上,出了問題。
「女乃女乃,究竟是怎麼回事?」
展鉞沉聲問道,雖然已然猜到是這麼個情況,但畢竟猜測也只是猜測,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之前,展鉞也不敢將猜測當成事實,既然血手觀音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她如今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顯然是不會隱瞞的,展鉞也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的問道。
「若非她們不能離開這里,我會定下那般不近人情的宮規麼?」
血手觀音淒慘一笑,道︰「我的心也是肉長的,又怎會那般鐵石心腸?」
不能離開絕情宮?
展鉞在心中打起了一個問號。
血手觀音這話說的,是說這里也存在什麼封印一樣的東西,使得那些絕情宮的門人像是被困在惡人谷之中的文武雙惡那般,不能離開被封印之地?
但這也有些說不通的啊!
若是如此的話,那她們所感知的時間流逝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血手觀音也在這里,若是真有那樣一個神奇的力量在左右著諸多絕情宮門人對時間的感知,那血手觀音也會成為她們之中的一員吧?
怎麼可能血手觀音知道是怎麼個情況,但其他人不知道呢?
除非說,這事是血手觀音搞出來的。
可是,若是如此的話,血手觀音又為何會整出這樣一出?
听她剛才那話的意思,其實並非是出自心底的想要將她們困在這里,而是迫不得已。
如此相互矛盾的一個情況,也只能用一個理由來解釋了。
那就是,那些絕情宮的門人,在她們的身上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使得她們一旦離開這里,就會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難道說——
在展鉞的心中生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總不成,她們一旦離開這里,就有可能歇菜吧?
除此之外,貌似沒有比這更嚴重的結果了。
「小子,你這反應得也太遲鈍了吧?」
也就在這時,在展鉞的心中響起了混沌久違的聲音。
一听混沌出聲了,展鉞趕忙問道︰「混沌大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有听說過這樣一句話嗎,一念萬界生,一念萬界滅。」
「額,沒听說過。」
展鉞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不過被你這麼一說,我能聯想到是大致是怎麼個情況,應該是當一個人的力量達到一種什麼程度的時候,一個念頭帶動體內的靈力,就會產生一個全新的世界吧?」
當說到這里的時候,展鉞頓了頓,隨即接著在心里說道︰「可是,按照我所接受過的信息來看,不是修士的內空間演變成為乾坤天地才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難道說,在現實世界,也能搞出像是乾坤天地一樣的小世界?」
「在我看來,你就跟文盲一樣。」
被混沌這一番吐槽的展鉞,有些無言以對。
他本就非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身為穿越者的他,充其量也只是半路出家而已,怎麼可能會對這個世界的所有情況都了若指掌呢?
展鉞相信,這個情況就算是問其他人在聖武大陸之上土生土長的人,只要不是那種老古董,應該也會變成混沌口中的「文盲」吧?
畢竟,可不是誰都跟混沌一樣,跟百科全書似的。
雖然在展鉞的心中滿是吐槽,但卻不敢真的當著混沌的面說出來,否則混沌小脾氣一上來,什麼都不給他解釋了怎麼辦?
「哼,這里可以稱得上是真實的幻境。」
「真實的幻境?」
「沒錯。」
混沌解釋道︰「今日我就給你再科普一個知識。在過去的時候,曾經有一人就做出過類似于你現在所處的世界的這般的幻境,當時他的力量已經強大到可以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形成了‘虛幻的真實’,雖然是幻境,但卻不同于尋常的幻境,而是依附于真實世界,卻又超月兌于真實的虛幻世界!而這所謂的虛幻的真實,是類似于幻象,卻高于幻象的存在。它是虛假的,因為它的本質並不存在于世。也正是因為它是無比真實存在的,所以外來者,就好比你現在,可以伸手去觸模到那個‘虛幻的真實’世界之中的一切事物,在你看來,在這其中的人與事物,都和真實的人與事物沒有區別。」
「這麼厲害?」
「你以為呢?」
混沌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身處在‘虛幻的真實’的人們,不管是創造出來的,還是外來者,他們都不會察覺到任何的異樣,其中者並不知道自身究竟是怎麼個情況,而外來者也不會察覺到她們都是虛幻的,可以說,只要是創造者願意的話,其所幻化出來的‘人、事、物’甚至可以長久的存在于去。只是,再真實的虛幻,依舊只是虛幻。即使你可以伸手觸模的到,能感覺受到他們的體溫、氣血。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
「假的,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在听完混沌的解釋之後,展鉞不禁在口中楠楠自語道。
雖然這個消息讓展鉞听著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但他相信,混沌沒有任何的理由欺騙他。
可若是說這里的人都是假的,那麼也就是說,圓覺和尚的母親——
也是假的?
這個假的,展鉞並非是說其身份有誤,而是指,對方是被血手觀音創造出來的幻影。
如果說她們都是假的,那真實的她們是怎麼回事?
是死了,還是下落不明?
當想到這里的時候,展鉞的心猛地一沉。
他認為,結果可能是最壞的那個結果。
若非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了,那為何血手觀音會一直逗留在這里,與這些‘虛幻的真實’的人們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去找尋她們呢?
展鉞相信,血手觀音絕對不是那種棄自己的門人所不顧的那種人,若是那些人還活著,身處在其他地方的話,血手觀音絕對做不到像現在這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之中,而不去找尋自己的「家人」。
「你猜對了。」
听到剛才展鉞自言自語的那句話的血手觀音淒慘一笑,道︰「絕情宮,已經被滅了,一夜之間就被夷為平地,那可是我多少年的心血,而我的家人,也都沒了。」
雖然在說這話的時候,血手觀音語氣听起來甚是平靜,也沒有留下任何的淚水,但卻讓展鉞听得甚是心酸。
「所以說,現在的絕情宮,其實是女乃女乃您,重建的——」
展鉞不禁苦笑一聲,絕情宮之中的人、建築、小河流水、一草一木那麼逼真,而他遇到的那些絕情宮的弟子,還有圓覺和尚那位宮主母親,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意志,完全跟真實沒有任何的區別。要想構建出這樣一個‘虛幻的真實’世界,所耗費的力量,也是極為龐大的吧?
若非想念她們到極致,血手觀音又怎會因為不舍,而創造出如今的絕情宮?
「女乃女乃,那些絕情宮的弟子是不是已經全部——」
「沒了。」
血手觀音閉上雙目,努力的維持著平靜,道︰「除了我之外,全都沒了。」
「沒任何搶救一下的可能了?」
展鉞有些不死心的問道,如果沒希望了的話,該怎麼讓圓覺和尚接受這個事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