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該死該死!」
一旁的池千源見楚如龍面目扭曲,臉上盡是猙獰之色,他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輕聲嘆道︰「少爺,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要不,咱們還是先讓其余人都撤了吧?」
「撤?」眼中閃爍著陣陣寒芒,楚如龍無比暴躁道︰「以目前的局勢,聖十字會十有八九是把整個西部地區都給封鎖住了。這種情況下,讓他們往哪兒撤?」
「可不分散的話,咱們一行二十來人,目標實在是太大了……」
余下的話他沒繼續說下去,不過大家全都明白。
如果己方只有楚如龍、池千源、江乾、湯晟四人,那絕對不可能被對方發現。他們之所以暴露,原因就在于人太多了,扎堆之下,那跟一盞碩大的高功率探照燈幾乎沒任何區別,不被發現才是怪事了。
「我還是那句話,你準備讓他們撤到哪里去?」
默然片刻,池千源側過頭去,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道︰「放棄任務,分散突圍。去阿德雷德那邊的接應點,直接回國!」
「呼」的一聲輕響,楚如龍的身形瞬間停了下來。他一把揪住池千源的脖領,將其重重砸在一顆樹干之上,無比猙獰道︰「你說什麼!?」
「少爺!!!」
江乾等人見狀大驚,慌忙折返回來,滿臉急切道︰「少爺,池府長他沒別的意思,只是……」
手一抬,打斷了眾人的規勸,池千源輕咳一聲,神情平靜道︰「少爺,您不是一個人,您身後跟著的,可是咱們狂徒的二十多個弟兄。這次秘寶丟了,等回華夏,咱們未必沒有機會再把它給奪回來。可要是弟兄們都死了,他們……還有活過來的機會嗎?」
「你在亂我軍心?」
目光凝視著滿臉怒火的少爺,池千源緩緩搖頭,輕聲說道︰「我是狂徒府長,我得為所有人負責。之前我沒攔住您,讓您擊沉了杜家的接應船,我就已經犯過一次錯了。現在,我不能讓自己再錯下去。如果,您一定要一意孤行,那請先撤了我的府長職位,再把我踢出狂徒。或者,干脆殺了我!」
這話一出,楚如龍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
不是因為池千源要求月兌離狂徒,也不是因為他讓自己殺了他。主要原因在于他說的……沒能攔住自己擊沉杜家的接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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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當時自己暴怒之下根本沒考慮任何後果,直接出手把船擊沉。事後,池千源為此還跟自己大吵了一架。
當時他就說過,這事一出,勢必引來聖十字會。畢竟,沉船……可不是什麼小事。尤其,事情還並非發生在遠海,而是近海!
現在,一切都應驗了。
如果沒有自己當初的沖動行事,局勢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所以,歸根結底,把眾人引入到如此危險境地的,是他!
而這,也是他情緒如此暴躁的真正原因。
腳下一個趔趄,楚如龍松開了池千源,良久,他方才頹然擺手,道︰「好,行動路線你來規劃,人我都交給你,你把他們都帶走吧。」
池千源聞言猛地一驚,他愕然說道︰「少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都走?那你呢?」
閉目深吸了口氣,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的楚如龍神情平靜道︰「咱們這趟死了五個弟兄,又損失了那麼多法器,甚至連元神令都消耗了一枚。就這麼回去,我不甘心,也沒辦法向府主交代。」
「行了,你們抓緊時間,我先走了!」
說罷身
形一閃,毅然向著前方疾馳而去。
「少爺!」
池千源又驚又氣。他扭頭厲聲喝道︰「湯晟,人我都交給你。記住,一定要帶著大家活著突圍出去。江乾,跟我走,追上少爺!」
「是!」
與此同時,有人正和他們一樣,在做著相同的抉擇!
「大小姐。繼續追下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您確定真要這麼做?」
桃夭也是有苦說不出。
我能不知道危險?可雪姨現在還在那個混蛋手里,我若不按照約定行事,誰知道那個無恥之徒會干出什麼事來?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如今大家都在國外,她們拼一下,沒準還有奪回秘寶的機會。可若是放任不管,那結局就只有兩個。
一,姓杜的順利逃回華夏。二,他被聖十字會擒下,秘寶落入聖十字會的手中。
總之,不管是那種結局,最終,他們都將徹底失去拿回秘寶的機會。
來趟澳國,秘寶沒拿到不說,還把雪姨都給折進去了,桃夭豈能甘心?
恨恨咬了咬牙,桃夭說道︰「絕,血魄,二十四,無間,你們四個跟我走。其余人,分散後就近隱藏,等待我的消息。記住,我讓你們撤的時候一定不能猶豫,立刻去撤離點直接撤離,听明白沒有?」
「明白!」
「很好,散!」
而另一邊……
伴隨著草木樹葉上散發出的沙沙聲響,兩道身影突兀出現在密林中的某個位置。其中那位身姿挺拔的男子下巴高抬,靜靜凝視著夜空,一言不發。
女子似乎很好奇。她的視線不斷在男子與天空之中來回轉換,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輕聲問道︰「老板,你到底在看什麼?」
「嗡……」
眼中符文瞬間隱沒。蘇哲扭頭瞥了她一眼,沒急著答話,而是模出手機撥了出去。好一會兒,電話方才接通,只是沒等他開口,一道略顯氣急敗壞的聲音已是先行傳了過來。
「喂,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死我?」
蘇哲訝然問道︰「什麼意思?」
「為什麼我按照你說的路線走了半天,遇到的卻全都是聖十字會的修行者?而且是越來越多?我告訴你,你最好能給我一個滿意交代,不然我立刻帶人掉頭!」
蘇哲聞言反而笑了。他道︰「虧你還是殺手,連這你都想不明白?」
桃夭蹙眉。她小心翼翼的掃視了四周一眼,壓低嗓音道︰「喂,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附近人越多,說明你距離目標就越近了啊。不然他們都窩在哪里做什麼?」
對哦!
他們總不可能是為了守住我來的吧?
「好了,听我說。」抬頭,重新凝視著天空,蘇哲默默計算著,好一會兒,方才繼續說道︰「現在,帶著你的人,往東移動三十里。到了之後,自己找地方藏好,然後,你們就可以什麼都不用管了。」
「你確定?」桃夭的語氣里滿滿都是驚疑和不信。
「確定。」
「好,那我可真就什麼都不管了啊。」
蘇哲笑了。他道︰「到時候,管不管的你自己決定就好!」
「嘁,裝神弄鬼!」
嘀咕完後,桃夭一個字都不願再跟他說,直接便是掛斷了電話。
只是她的眼神,卻是不受控制的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姓蘇的那家伙……到底在搞什麼?
同樣有此疑問的,還有于紅雪。不,甚至,她的疑惑比桃夭更多。
就像此時,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禁開口問道︰「老板,你到底是通過什麼確定杜飛具體位置的?這一路上,我也沒見有人給你發過短信或者打過電話啊。」
蘇哲收起手機,語氣平淡道︰「當然是通過我的雙眼了。」
「???」
于紅雪一臉懵逼道︰「什,什麼?雙、雙眼?」
「嗯哼!」
「嘁……」
輕輕撇了撇嘴,于紅雪略帶不滿道︰「什麼雙眼?不想說就算了,至于找個這麼低劣的借口嗎?」
「你不信?」
「你要我怎麼信嘛?」美眸一翻,于紅雪沒好氣道︰「你又不是天眼,怎麼可能通過雙眼知道誰在什麼地方?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的確沒有天眼。但,我是奇門術士,懂得佔星卜卦之術。」
蘇哲凝視著她,眼中逐漸升起一枚枚的玄奧符文。幾乎是眨眼間,這些符文便在他的瞳孔中凝聚成兩個小巧精致的九宮羅盤。其內,天、人、神三盤在不停旋轉,隱約間,似乎可以听見一連串的「 」聲響。
而在他對面,被這雙漆黑星眸所凝視的于紅雪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極其怪異之感。仿佛,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赤身的站在他面前。
面對他,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呀!!!」
幾乎是本能的,于紅雪雙手抱胸,連退數步,驚恐不已道︰「這……這是什麼東西?」
「唰!」
符文瞬間消散,羅盤也隨之隱沒。蘇哲轉身,大步前行道︰「沒什麼,我就是幫你看了個相。以前倒是沒注意,原來你的身世,還挺坎坷的……」
這話一出,于紅雪的嬌軀頓時不可抑制的顫了顫。她猛的抬頭,雙目絲絲凝視著蘇哲,一臉的不可置信道︰「你,你真的……?」
手一擺,蘇哲輕搖著腦袋,語氣莫名道︰「你是我的人,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既然如此,我看看還不行啊?」
「……」
這話說得的沒毛病,可為什麼听著卻讓人感覺那麼別扭呢?
是了。以前我那麼說是有目的的,誰想真當你的人了?
但,轉瞬她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給甩到了一邊。她腳下加快,迅速追上蘇哲的同時,強自鎮定道︰「那你都看出什麼來了?」
「你和我一樣,也是出生農村家庭,對吧?」
「……嗯。」
耳邊風聲呼嘯,四周的景象在飛速倒退著,蘇哲也不看她,繼續說道︰「你父母是極為典型的傳統農名。他們極其重男輕女,所以,在你出生以後,你並沒有得到任何重視,反而只有冷漠和無視。」
「咚咚……」
心髒莫名快跳了一拍。這一刻,于紅雪莫名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當然,那是一開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你父母接連生下4個女兒之後,他們對你,就漸漸升起了一股怨氣,認為是你的出現,才會讓你們家始終沒有男丁誕生。因此,你開始動輒就會被父母打罵,甚至,不過四歲,就要開始操勞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