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上午,8點44分,泰羅小鎮,某個三層獨棟別墅之內。
「聖十字會那邊正式通知我們了。說是因為我們華夏修行者之間的恩怨,導致袁氏礦場的事件發生,這不但給澳國帶去了巨大損失,更是導致了兩位男爵的死亡。有鑒于此,他們要求我們分別給予澳國80億,及聖十字會200億作為賠償。」
「此外,他們嚴重懷疑人是你殺的,所以強烈要求協會把你交出去。」
蘇哲聞言笑了笑,道︰「260億?胃口這麼小?」
「我也覺得奇怪。」王嵐皺眉說道︰「這有點不符合他們的行事風格呢。」
蘇哲問道︰「協會那邊怎麼說?」
「當然是一口回絕了。而且因為原定計劃,我們凌晨一點就告知了他們關于你‘失聯’的消息。所以別說是認可你殺人的事情了,我們還要求他們必須在24小時內把你找出來,並盡快交還給我們呢。」
「……」
蘇哲那叫一個無語。什麼叫交還給你們?整的我跟物品似的。
「另外,這麼干等著也不是辦法,所以協會已經做出決定,即刻派遣出一支調查隊伍前往澳國調查此事。我正在申請,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被通過了。」
「什麼!?」
蘇哲聞言先是一怔,好一會兒,他方才皺眉說道︰「不行。嵐嵐,你忘了之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了?」
「可我想你了嘛。」
「問題是,你就算來了又能怎麼樣呢?」蘇哲嘆道︰「身邊跟著那麼多人,尤其是還會有聖十字會的人在一旁監視,難不成你還能偷偷跑出來找我?」
「這……」
「況且,你來了家里那邊怎麼辦?」
「那……那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蘇哲面色一緩,語氣柔和道︰「好了,你放心吧。只要這邊事情一結束,我立刻就會回去的。所以啊,乖乖的,听話,去把申請撤回來,好嗎?」
「……」
王嵐沉默了。許久,她方才極其不情願道︰「好吧好吧,人家听你的就是了。」
「乖。」
剛說到這,他臉色陡然一變,急忙壓低嗓音急促說道︰「有情況,我先掛了嵐嵐,晚點給你發信息。」
說完不等她回話,直接便是按下了掛斷。可就在他準備施展隱匿術的剎那,手機卻是突然震動起來。他皺眉遲疑了片刻,還是低頭看了下去。
嗯?柳星寒?
難道是……
只思考了一秒,蘇哲最終還是按下了接通。然後,不等他開口,對方已是語氣低沉道︰「是我,開門。」
握草,還真的是他。可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過想多了沒用。他身形一閃,直接便是來到了大門位置,一把將門拉開。結果,當他看清眼前一幕時,整個人瞬間就怔住了。
但,愣神只是片刻而已。下一瞬,蘇哲立刻眯起了雙眼,身上更是陡然升起一股森冷寒意。他目光死死盯著對方懷里抱著的那個女人,一字一句道︰「于紅雪!」
柳星寒正要往里闖,感受到他身上的敵意後頓時皺起了眉頭,面露疑惑道︰「她得罪你了?」
「何止是得罪!」蘇哲面無表情道︰「準確點說,我和她,應該是不死不休的吧。」
「什麼!?」
雙目瞪圓,柳星寒一臉
不可置信道︰「不是吧?這麼嚴重?」
「只會比你想的更嚴重。」
「這……」
柳星寒踟躕了。
他抬頭看了眼蘇哲,又低頭看了眼懷里這個處于瀕死狀態的女人。目光重點落在她月復部那個巨大的血窟窿上,良久,方才嘆了口氣,道︰「兄弟。還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嗎?」
眉頭緊鎖,蘇哲凝視他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救她吧?」
輕輕點了點頭,柳星寒道︰「我知道你可能無法理解。不過她之所以這樣,跟我還是有很大關系的。我……很難接受她就這麼死了。」
「可你怎麼知道我能救她?」
「因為我調查過你啊。」
柳星寒十分坦然道︰「你先後救過袁重泰,錢民富的孫子,宋建民的兩個兒子,你家那位林詩涵,甚至,劉建平一家,應該也有你出過手的痕跡。何況,昨晚我可是搜過了的。凡是術士,應該都是會醫術的。」
「……」
握草,你丫調查的夠詳細的啊。
當然,其中還是有遺漏的。比如柳璃兒,陶紅。不過,這已經足夠恐怖了好嗎?
我特麼……在你們這些人眼里到底還剩下多少秘密?
目光四下掃視了一眼,蘇哲沉默片刻,隨後側身讓了讓,道︰「先進來再說吧。」
柳星寒點頭,抱著于紅雪大步走了進去。
一路未停,等到進入一間客房之後,柳星寒將于紅雪往床上一放,方才輕輕嘆了口氣,道︰「她堅持不了多久了。要不……先幫我救救她?」
蘇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行打量起于紅雪來。
從外表看,她身上的傷口其實並不太多。至少從正面看,一共也就只有兩處。一是左胸靠近心髒部位,因為有衣物遮擋的緣故,蘇哲看的不是很清楚。
再就是小月復處的那道目測直徑至少在四厘米左右的巨大貫穿傷。而致命的,便是這一處了。
蘇哲伸手,先是以生之術探測了一下,心中大致有數之後,他收回手道︰「先說說吧。她這樣……跟你有什麼關系?」
柳星寒也不隱瞞,十分干脆的便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給他復述了一遍。
听完之後蘇哲那是真叫一個無語。甚至差點沒忍住月兌口問問他為什麼這麼聖母。可話都到了嘴邊,卻是硬生生的被他給咽了回去。
憑心而論,柳星寒的行為真的聖母嗎?
其實不是。
為什麼?因為人家跟他沒仇啊。
當然,也許有人會說,那于紅雪這樣的殺手,有什麼可同情的?這種人,就是該殺。可站在柳星寒的角度,事實真是如此?
別忘了,他是修行者,而且還是極壁宗的未來掌舵者。他這種人,首要考慮的是什麼?宗門利益。
殺了于紅雪,對他而言有什麼益處?反而憑白把桃夭給得罪死了。
是,理論上說,這事兒跟他沒關系。畢竟,真正動手的是杜飛。可你打算跟一個失去了至親的女殺手講道理?
別逗了行不行。
所以說,如果站在他的角度去看這個問題,那就很好理解了。
想通這點之後,蘇哲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而是開口問道︰「那杜飛呢?被你給放了?」
「本來我是打算給他一個深刻教訓的。」柳星寒道︰「不過想到你似乎還要利用他做點見
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只能把他給放了啊。」
「……」
,你丫說話怎麼這麼難听?什麼叫見不得人的事情?
黑著臉,蘇哲懶得跟他較真,直接說道︰「你確定真要動用我答應你的那個條件?別怪我沒提醒你。救她,可以。不過她一醒,我立刻就會殺了她。這樣,你的條件就等于是白白浪費掉了。」
「我現在內疚,主要是因為她是被我所傷,從而導致靈力絮亂,因此在面對杜飛的偷襲時毫無反抗之力。」
柳星寒看著他,耐心解釋道︰「可你要是把她給治好了,那跟我就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了。屆時你要殺要剮,都隨你高興。」
難以理解的邏輯。
蘇哲撇了撇嘴,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沒問題了。」
只是不等他動手,柳星寒卻突然又道︰「不過蘇哲,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殺她。」
蘇哲挑了挑眉,道︰「為什麼?」
「原因有很多。不過最重要的原因還在于……」深深凝視著他,柳星寒語帶深意道︰「除非你有把握徹底覆滅暗黑制裁,否則,何必提前先把對方給得罪死了?與其做那種一時快意的事,何必趁著這個機會,讓對方欠你一命?」
「哈?」蘇哲卻是十分夸張道︰「讓一個殺手欠我一命?你確定自己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等你救醒了她,先別急著動手。到時,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再次撇了撇嘴,蘇哲擺手道︰「那就等她醒了再說。」
「那你先忙吧。」柳星寒見狀不在多說,轉身邊往外走,邊笑著說道︰「我答應你的事情還沒做完,這就繼續搗亂去了。」
「……」
尼瑪,別人那是過去拼死拼活。你倒好,跟去玩兒似的。
蘇哲翻了個白眼,干脆不再去想。
這種人,眼不見為淨。
漠然看著緊閉雙眼的于紅雪。蘇哲嘆了口氣,輕聲自語道︰「先救再殺?這要讓人知道了,怕不是得以為我有病呢吧?」
不夠……既然給人承諾了,蘇哲就要做到。所以,即便是多此一舉,他還是得做。
「也好。這樣一來,我就不欠柳星寒的了。」
最後一句念叨完,蘇哲不再多想,十分干脆的俯身拉開了她上衣的拉鏈,並將其扶了起來,並幫其連同那只大口罩一塊兒都給月兌了下來。
別誤會,不是蘇哲佔人便宜。生肌活骨丹的作用前文已經提過,那是要促進肌膚再生的。你穿著衣服,那肉不得跟衣服粘一塊兒去啊?
至于為啥月兌口罩?那不都說了嗎?她左胸靠近心髒部位挨了一劍。除此之外,背上還有一大片的劃傷,這不都是呢嗎?
甚至,她這狀態蘇哲都不能讓她躺下,還得一手扶著她呢。
「哎,我特麼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條件簡陋,酒精清洗什麼的就別想了。好在修行者手段多,他輕松就把于紅雪傷口處沾染的一些髒東西都給清理了出去。不過滿身都是的血跡卻是沒辦法了。只能等治好她後,由她自行清理。
一切搞定,蘇哲一手托住她的脖子,不讓她躺下。另一只手捏起一顆生肌活骨丹,喂入她的口中,隨後抬手,以生之術輕輕按壓在了她的胸口心髒部位。
瀕死狀態下,首先需要保證的,就是她的血液再生,及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