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協會到底有沒有跪拜大禮?
規定里沒有,但,形式上,有!
而且不是只對會長,包括面見副會長,都需要跪拜行禮。這也是為什麼有人明知道有些事可以尋求修士協會的幫助,卻都不願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知道修士協會存在的,至少都是身家數十億以上的權貴階層。來這兒找你幫忙,不僅要被盤剝掉半個身家,一不小心遇到副會長會長還得下跪,這誰受得了?
不是夸張,修士協會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自建立起,權柄就大的驚人,又無人制衡,後果可想而知。
當然,過分那是于外人而言。可對林幼安楊成棟這些人來說,卻是早已習慣,並將之視為理所當然。
大家都是這麼干的,你身為修士協會一員,會不清楚這點?裝什麼裝?
看來,這位會長大人是吃了幾天癟,不甘心了,打算借著這個由頭反擊啊!
想到這,林幼安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別的事,我們可以容忍,讓步,給你面子,前提是,自覺點。
花瓶,就要有花瓶的自覺。
可你非要跳進來找事兒,奪權……
眼神瞬間一冷,林幼安面無表情道︰「會長,不過是說錯了句話而已,就要開除並且通報總部?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王若雪蹙眉,道︰「林副會長,在你看來,這只是‘說錯了一句話’,‘而已’?你就沒考慮過今天這事一旦傳出去,會對我們修士協會的形象造成何種影響?」
林幼安搖頭,道︰「螻蟻的想法,與我等何干?再說了……」
扭頭,目光看向周維正等人,林幼安漠然問道︰「你們……會把這件事情傳出去嗎?」
周維正身為周家家主,縱橫商界三十余年,自然是早就看出修士協會已經分為兩派,如今正在借著自己以及哪位編外人員開啟了權利斗爭。在後悔今天不該來的同時,心中真是害怕到了極點。
因為在這,他的任何陰謀詭計都已沒了任何作用。面對王若雪、林幼安乃至楊成棟,他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此刻,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大家看不見自己,他想當個透明人。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他小心翼翼抬頭,臉色慘白的瞥了眼林幼安,又看了看王若雪。只覺千萬頭草泥馬在他腦海里瘋狂來回碾壓。
你們斗你們的,何必拉上我這麼一個普通人?
可不回答無疑是不行的。大腦飛速運轉了數圈之後,他無比謹慎的回道︰「當,當然不會。修……」
但,根本不給他左右討好的機會,林幼安已是淡然揮手,道︰「會長,你也听到了,這事無人敢傳。我看,就按我說的辦吧。你要是實在不滿意,那就罰薪半年好了。」
「不錯,林會長老成持重,我贊同林會長的決議。」
「區區一點小事,會長何必小題大做?我看就按林會長的意思辦吧。」
「我附議。」
「我也附議……」
林副會長變成了林會長,普通人等于螻蟻,區區一點小事,我小題大做!?
清冷絕美的臉頰一點點繃緊,目光在現場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看著他們眼中以及臉上那滿滿的不以為然之色,王若雪本以為自己會生氣。可此時此刻,她心中唯一有的,是荒唐。無比的荒唐。
這就是修士協會?天祖口中的聖職殿堂?
哈……
美眸輕輕一闔,片刻之後陡然睜開,她語氣冰寒道︰「附什麼議?我問你們意見了嗎?」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
什麼意思?
下一刻,沒等他們多想,王若雪已是扭頭看向哪位王姓青年,冷漠如霜道︰「現在,我以會長的身份正式宣布,你被開除了。」
「……」
現場先是一靜,接著人群立刻沸騰起來。
王姓青年被開除,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小事,而是涉及到了新任會長與其他所有人的利益之爭。今天你能因為這點小事,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強行開除小王,明天你是不是要以同樣的方法開除小李?
會長怎麼了?會長就能一意孤行,濫用職權,鏟除異己?
冷著臉,楊成棟眼神陰鷙道︰「會長……」
「唰!」
不等他說完,王若雪已是猛然擺手,語氣冰冷道︰「我沒問你意見,你有意見可以,給我憋著,我不想听!」
說罷,她再不理會身後眾人,轉而看向周維正,神情稍緩,道︰「你來修士協會可是有事?」
「……」
還在被草泥馬反復踐踏的周維正真心不想理她,甚至心中狂罵。
這特麼的什麼破會長?走後門上來的吧?什麼都不懂,瞎雞脖搞,就這還特麼當會長?你要跟整個協會對立你自己去,現在點我名,你特麼想弄死我是不是?
周維正心寒,想走,想立刻走人,這沙雕會長太特麼坑了。可他不能。因為自己已經被卷進來了,這時候走就是不給會長面子。這女人神經病,林副會長不給她面子,人家直接蠻干。自己要再不給她面子,誰知道她能干出什麼事兒來。
瑪德……
嘴角發苦的周維正不敢抬頭,也不敢去看任何人的臉色。他干脆就這麼低著頭,悶聲說道︰「會長大人,我受到了一位修行者的威脅。來此,是想尋求修士協會幫助的。」
「哦?」輕輕挑了挑眉,王若雪面無表情道︰「秦執事,這事是由你負責的吧?接待一下吧,做好記錄,派人處理,回頭我會過來檢查處理結果。就這樣,都散了吧。」
說罷,不等余下眾人開口,已是轉身邁步走了進去。
而等她離開,所有人都聚到了林幼安的身邊,臉色難看至極。
「林會長,這位會長大人……似乎不太講規矩啊!」
「何止是不講規矩,我看她根本就沒有規矩,簡直瞎搞!」
「就是。她這是想干什麼?想搞一言堂?她一個丫頭片子懂什麼?回頭把我們湘省分部搞得一團糟,到時候誰來收場?」
等到其余人挨個的發完牢騷,楊成棟最後上前,開口問道︰「林會長,怎麼辦?難道真要任由她這麼搞下去?」
「不然呢?」林幼安面無表情道︰「她是會長,開除個把人的權利是有的。人家下定決心要干,你能攔著?」
楊成棟皺眉,道︰「那就不管了?林會長,您應該清楚,這樣只會助長她的囂張氣焰。」
「要的就是助長她的囂張氣焰。」林幼安淡笑,道︰「她不是要開除編外人員嗎?去,通知一下,解散所有編外人員,理由就按會長剛才說的,沒有熟記會內的每條規定。另外,自今日起,招收編外人員一律需要先行經過培訓。培訓期……就暫定三個月吧。」
「另外。老秦,去吧,給這位周先生先做個登記。然後……安排人去
處理一下。如果實在抽不出人手……那就去找會長要人。」
這話一出,眾人眼楮全都亮了。秦執事連連點頭,道︰「是,我這就去辦。」
一旁,全程听完了所有對話的周維正臉色一片慘白。
瑪德,我特麼的這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完了,這次尼瑪的死定了!
但,懷疑人生也沒用。既然已經卷進來了,他就注定無法掙月兌。
與此同時,婁城長艮山。
即使已經過去了一周,前往半山那座太守墓的通道仍舊被人嚴格封鎖著,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當然,懂得都懂。這里所謂的不允許「任何」人,並不真的如此。就好比現在,山腰處那成堆的汽車殘骸邊,便屹立著三道身影。
左側,一人劍眉星目,體形修長,身穿一襲藍色古裝,背負一柄長劍,此時面對其余二人,臉上帶著幾分懶洋洋的笑意,輕聲開口,道︰「二位,這麼巧?」
右側,那外表憨厚,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穿的跟個保險推銷員似的青年男子憨憨一笑,道︰「極壁宗的柳星寒?久仰久仰。對了。」
說著,他又看向另一側的長發青年,繼續憨笑,道︰「這位是狂徒的楚如龍吧?果然人如其名,不愧如龍之名。」
「……」
楚如龍一言不發,可心中卻是瘋狂大罵。
敲尼瑪的什麼玩意兒?說好的隱藏天驕呢?為什麼人人都特麼認識我,我特麼的卻是一個都不認識?
那個桃夭,這個柳星寒,還有那個憨批!
握草,那個憨批特麼的是誰?
敲尼瑪的,狂徒的情報系統都特麼吃干飯的。不行,回去就給老祖打電話,整改,必須整改。
但,想歸想,他心中卻是無奈嘆息。狂徒不比其他組織,內部其實松散得很。指望他們干點別的還行,組建情報系統?玩兒這種精細活兒?呵呵……還是特麼的算了吧。
好在,他演戲似乎很有一套。另外倆人貌似都沒看出他其實不認識自己。而對他的沉默,二人也不在意。尤其是柳星寒,他似乎對那個憨批很感興趣。
輕笑一聲,他道︰「連隱世杜家都來了。杜兄,令尊不會是想要開派建宗了吧?」
什麼!?隱世杜家!?
楚如龍心中一震。而外表看著像個憨批的杜飛卻是連連擺手,道︰「別別別,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杜家算什麼隱世家族?全家老小加一塊兒也就小貓兩三只,開派建宗就更是笑話了。柳兄,你可別害我。」
柳星寒撇嘴。這人外表看著憨,說不定心黑著呢。算了,懶得理他。
扭頭,看向另外一邊,他笑著說道︰「楚兄,听說這遺跡是你們狂徒跟暗黑制裁還有修士協會同時發現的。小弟剛來,能不能給介紹一二?」
杜飛聞言雙目一亮,急忙點頭,道︰「對對對,楚兄,反正這遺跡里也沒東西了,不用擔心咱倆跟你搶,說說唄?這遺跡到底什麼個情況?」
楚如龍再次狂罵。敲,你們是特麼的不跟勞資搶,因為都特麼的搶完了。
當晚,一共抵達五位元嬰,分別是修士協會王圖、暗影制裁血屠、極壁宗柳梅、杜家杜遠以及他的老祖楚狂徒。
一場大戰之後,現場兩千余顆被五家瓜分殆盡。而這,原本都該屬于他們狂徒。現在,這家伙還好意思說!?
這一刻,楚如龍很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