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1  疑點重重

看呂哲緊咬著嘴皮不吱聲,我笑了笑,從兜里掏出煙,又自顧自的點上一支。

我不著急催促他,他愈發顯得慌亂了很多。

我翹起二郎腿,挑眉笑問︰「怎麼了兄弟,難以啟齒還是有什麼不合適說的?」

「沒,咳咳咳沒有。」呂哲尷尬的模了模鼻頭︰「我媳婦各方面都挺好的,前幾天她還說等病好了,邀請咱們公司的這幫大哥們都上家里吃飯呢,她炖的雞湯特別好喝,嘿嘿。」

「哦?」我直勾勾的凝視他︰「弟妹真說這話了?」

「那肯定了,我老婆沒生病前跟我一樣,都屬于特別好客的類型,以前我那群小兄弟三天兩頭就在我家聚餐。」呂哲表情認真的回應︰「也就是她後來身體不合適了,不然算了,朗哥你咋突然想起來問我老婆呢?」

「我也是閑得。」我抽了口煙,似笑非笑的吧唧嘴︰「現在跟你說,你可能理解不了,這人吶爬得越高、活的越久,就越容易覺得情義無價,經歷的多了,看透的人心也自然多了,再很難去看一個人順眼,有時候真不知道是清醒點好,還是糊涂一點更妙。」

呂哲瞄了我一眼,低下腦袋沒有再接茬。

我夾著煙卷,眯縫起眼楮微笑︰「兄弟,你覺不覺得說假話很累?」

呂哲遲疑幾秒鐘,低頭呢喃︰「累,確實累,可關鍵是真話比髒話更難听。」

待他說完這句話以後,我和他很莫名其妙的同時停止交流,彼此都陷入一種很尷尬卻又本該如此的沉寂當中。

良久之後,我吸了口氣,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醫院的消毒水味和火葬場里焦油味都屬于我極其厭惡的一種味道,因為每次嗅到這些氣味,就代表著未知和別離,甭管這份別離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是啊,我也特別不喜歡聞這兩種味道。」呂哲感慨的接茬。

「叮!」

就在這時候,對面手術室上方的警示燈由紅色突然轉變為綠色,里面傳來輕微的動靜。

我和呂哲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 當」

手術室房門推開,幾個護士和醫生訓練有素的將一台擔架車推了出來。

「大夫,我弟弟什麼情況?」我忙不迭湊過去發問。

捂著口罩的醫生抻手推搡開我,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晰的說道︰「病人情況趨于穩定,但還還需要進一步觀察,現在必須送往特護病房,麻煩讓一讓」

我接著又出聲︰「麻煩問下,我弟弟什麼時候」

「病人剛剛進行完手術,很多地方都需要著重處理,有什麼疑問咱們待會再談。」大夫不由分說的再次搡動我一下︰「希望家屬能夠理解和給予配合,謝謝!」

病床上的錢龍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別說看臉了,就連根腿毛都瞧不清楚。

眨巴眼的功夫,醫生和護士們組成的方陣就將擔架車推進了電梯里,我焦急的跟在他們身後,直到電梯門合上,我都始終沒能跟著一塊進去。

見我站在電梯門前抓耳撓腮,呂哲攙扶住我輕聲安慰︰「朗哥,你別著急,剛剛醫生不是說了嘛,龍哥的情況趨于穩定,就說明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手忙腳亂的朝著他喊叫︰「他剛剛說皇上被推進特護病房了是吧?快去幫我問問,特護病房在哪一層,快點!」

「行,我這就去問,你先緩口氣,一定沒事兒。」呂哲忙不迭點點腦袋。

七八分鐘左右,呂哲帶著我來到最頂層,指了指走廊深處道︰「哥,我剛剛問過了,皇上哥就是被推到了最里面的一間房,現在醫生和大夫全在幫著會診,咱們不合適過去,負責給皇上哥做手術的一個護士告訴我,手術挺成功的,皇上哥百分之八十的幾率能渡過難關。」

「成功就好,成功就好。」我像個老太婆似的不停碎碎念叨。

呂哲從我兜里模出煙盒,取出一支煙塞到我嘴邊,笑呵呵道︰「朗哥,你就是關心則亂,其實皇上哥真沒多大的事兒,這樣,你先在這里坐一會兒,我下樓把你給他準備的禮物都帶過來,保證他一睜開眼楮就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吃到自己想吃的,好不好?」

「對對,皇上最喜歡吃青皮的芒果和桃酥,你趕緊拿過來。」我如夢初醒一般的狂點腦袋︰「另外,你通知一下瘋子和波姐,讓他們也跟著一塊高興高興。」

「放心吧,萬事有我呢。」呂哲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比劃一個OK的手勢。

目視他走進的電梯門緩緩合上,我臉上的亢奮表情也隨之消失,長吸一口氣搖頭出聲︰「我給過你三次機會,如果你始終不肯離開,那我只能說聲抱歉了。」

幾分鐘後,我起身推開消防通道的門走了進去,同時掏出手機撥通葉小九的號碼。

「剛查出一點眉目,呂哲的父親目前在中山市的一家私人養老中心,昨天剛剛住進去的,我已經委托那邊的朋友控制起來了。」葉小九小聲道︰「至于呂哲的未婚妻,因為出院時間比較長,暫時還沒查出來所以然,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走之前把住院費和治療費全都退了,大概率是不太可能回去了。」

「他未婚妻的病怎麼樣了?」我想了想後又問。

「癌癥如果能輕松治愈就不是癌癥了。」葉小九輕蔑的冷笑︰「我問過她的主治醫生,就算醫療環境合適,各種抗癌藥都很充分,她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年,頂多幾個月的事兒,另外你讓我打听呂哲的履歷,我也弄清楚了。」

我迅速道︰「撿有用的說說。」

「跟你掌握的情況差不多,他就是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二流子,在社會上混跡過兩年,然後又去當了幾年兵,復原以後沒什麼長進,繼續領著一幫狐朋狗友混跡,在跟你之前的兩三個月,因為組織賭博剛讓抓進去,要不是他未婚妻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去哀求,估計那次就得被重判。」葉小九有條不紊道︰「這個人的生活簡直就是一團敗筆,坑蒙拐騙偷、樣樣俱全,做過最有價值的事情,就是曾捐獻過骨髓。」

「沒了?」我不禁反問。

葉小九不屑的輕笑︰「沒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活的瀟灑燦爛。」

「沒查出來他跟敖輝有聯系啥的?哪怕是蛛絲馬跡。」我迫不及待的又問。

葉小九篤定道︰「那倒沒有,他就是個底層到不能再底層的街溜子,完全沒機會跟稍微高端點的人士接觸,更不用提敖輝那種老狐狸,我找看守所的朋友打听過,他蹲號的那段時間,關押在一塊的也全是沒什麼本事的渣渣,更沒有過什麼大咖去探訪過他,當初能跟十夫長搭上關系,就跟他說的一樣,絕對屬于巧合。」

我滿肚子疑問的嘀咕︰「媽的,那就不對了,如果不是他,我這段時間的行程究竟是誰透漏出去的。」

「 !」

就在這時,一聲悶雷似的炸響驟然泛起。

「待會再跟你說,先把呂哲他父親給我控制住。」我怔了一怔,慌忙朝葉小九招呼一句,拔腿就跑出消防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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