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8  我不是馬大哈

听到我的話,呂哲沉寂幾秒,欲言又止的點點腦袋。

「有什麼話照直說。」感覺出他可能想表達什麼,我抽吸兩下鼻子示意。

他抓了抓後腦勺,略顯尷尬的出聲︰「別的事情倒是沒有,主要主要我兜里沒錢了朗哥,上高速前管我兄弟借了幾百塊,這一路服務區吃飯買飲料什麼的不剩幾個子兒,我沒要錢的意思哈」

一邊說話,他一邊從兜里模出幾張皺巴巴的小票,臉頰緋紅一片。

「干活拿錢天經地義。」我笑了笑,直接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他︰「密碼在卡背後,應該夠你這陣子吃喝拉撒。」

「不用那麼多朗哥,你隨便給我幾百就行。」呂哲趕忙擺手拒絕。

我不由分說的把卡塞進他褲兜里,隨即擺擺手道︰「拿著吧,甭管你是存著什麼目的想要靠攏我,總是需要衣食住行的,我這個人做事喜歡先丑後不丑,你能展現出你的價值,我就樂意花錢供著你,如果你只想擱我這兒索取,那麼抱歉。」

呂哲也沒太矯情,鄭重其事的點點腦袋︰「成,那我這幾天就使手機跟你溝通,只要一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立馬聯系你。」

又叮囑他幾句後,我倆才一前一後的離開衛生間。

等我再次從房間里出來,呂哲已經消失影蹤,小院里錢龍正臉紅脖子粗的跟幾個陪酒小妹猜拳。

見我笑盈盈的坐下,錢龍打著酒嗝,說話跑風的哼唧︰「朗哥,你替我玩兩把,這幫老妹兒太厲害了,不管是行酒令還是擲骰子一個比一個專業。」

瞅著他這幅沒長進的模樣,我臉上雖然在笑,心里是真想罵娘。

甭管是誰,置身陌生環境里,不說處處小心翼翼,但也絕對不會給自己灌的五迷三道,可錢龍這貨偏偏做了,而且還做得相當盡興,這也就是我還在現場,不然我估計他敢更荒唐的直接跟幾個陪嗨妹大被同眠。

不過回頭想想我也釋然了,這就是錢龍的性格,不論到什麼時候他都能沒心沒肺的活著,有時候可能會讓人反感,可大部分時間,不正是因為他的這種玩世不恭,才讓我們所有人不至于集團陷入一種緊迫的氛圍中。

這時候,一個姑娘討巧的迎向我,抓起酒杯嬌滴滴的出聲︰「老板,我敬您一杯。」

「不了,我酒精過敏,一喝酒就渾身起燎泡。」我搖頭拒絕,又沖著錢龍皺眉暗示︰「少喝點,晚上咱們還得出去辦事。」

「晚上有啥事啊?不就是連城找咱嘛,這種高層決策是你倆商量的,我也使不上啥勁。」錢龍抓了抓側臉,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邊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在一個姑娘的香肩上揩了把油,一邊晃悠腦袋︰「等我放放水,咱們再戰三百回合昂。」

「等你哦帥老板。」

「你快點呀,我們迫不及待呢。」

幾個姑娘齊刷刷的朝他眨巴眼楮放電。

「老板,既然出來玩,就開心一點嘛,不然待會波哥又得責備我們沒伺候好您。」

「就是就是,老板喜歡猜拳還是擲骰子,我們陪您玩」

錢龍剛一離席,幾個妞瞬間全都將我包圍,一個個身上散發著的香味,特別能燎起雄性牲口的荷爾蒙分泌。

唯恐自己定力不足,我清了清嗓子起身道︰「我比較內向,不太愛說話,你們還是等剛剛那個帥老板吧。」

「你是我的小呀小隻果」

就在這時候,我兜里的手機響起,也算將我從尷尬中解救出來,我逃也似得沖幾個姑娘擺擺手,隨即拿出電話,一看屏幕竟是錢龍的,有些迷惑的按下接听鍵︰「你吃飽撐的不是,扯脖喊一嗓子就能听見的事兒,打個雞毛電話。」

錢龍甕聲甕氣的嘟囔︰「哥,給我送點紙,痔瘡犯了」

「我特麼對你真是服服帖帖!」無奈的罵咧一句後,我抓起桌上的紙抽迅速朝房間走去。

不多會兒來到衛生間,並沒有看到我想象中的齷齪畫面,錢龍漲紅著臉正背靠洗手池「吧嗒吧嗒」的抽煙,眼中也沒有剛剛那股子就差當眾解皮帶果奔的奔放神色,反倒顯得清晰無比。

等我進門,他趕忙將門反鎖上,隨即朝我聲音很小道︰「咱們可能被人包餃子了。」

「怎麼講?」我揪了揪鼻梁骨。

「外面的那幫小姐全是專業的,但並不是這家會所專業的,我剛剛裝醉套她們話,一個個說的漏洞百出,一會兒說會所已經開了四五年,一會兒又說前段時間剛被盤下來,我問她們老板小波真名叫什麼,五個人說出五個不一樣的名,操。」錢龍叼著煙嘴,擰眉道︰「剛才進廁所以後,我又給連城去了個電話,他告訴我,今晚上有事情要忙,明天才能來跟咱們踫頭。」

我吐了口唾沫發問︰「你確定是給連城通的電話麼?」

「廢話,他的聲音我還能听不出來麼,雖然號碼不是他經常用的那個,但絕逼是他。」錢龍掏出手機戳動幾下屏幕,然後指了指一個陌生號碼道︰「他說他現在遇上事兒了,怕自己本來的號碼被人監控,所以用的新號。」

瞄了一眼號碼,我長舒一口氣道︰「我還尋思你丫比心大,啥也沒察覺出來呢。」

「他哥,我不是馬大哈,再虎逼也不至于不知道咱來上京干啥的。」錢龍白楞我一眼道︰「這家會所肯定不太對勁,我意思是待會我繼續跟那群浪蹄子們喝酒,完事裝醉鬧騰一下子,嚷嚷著想要夜店玩,你順理成章帶著我閃人,如果有誰阻攔咱,那就說明連城絕對是出事了,不管什麼兄弟不兄弟的,咱得第一時間逃離,哪怕硬闖也得走,上京畢竟不是咱的主戰場,真要是擱這頭出點啥問題,咱骨頭爛了,都沒人知道。」

我不放心的叮囑︰「自己注點意,別悶頭傻喝。」

「安了,你和李白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喝多了吟詩,我喝多了尿坑。」錢龍深呼吸兩口,然後打開水龍頭用力撲了一把臉,拽開房門拔腿奔了出去︰「寶貝們,小爺來啦」

等他出去以後,我昂頭環視一眼衛生間,然後抓起洗手台上的幾只一次性牙刷迅速揣進褲兜里。

杵在原地遲疑幾秒後,我又掏出手機翻出來韓飛的號碼。

自打落腳鵬城以後,我們和韓飛之間的來往少了很多,除去一些必要的紅白喜事,平常頂多也就是發發信息,電話都很少打,盡管溝通不再頻繁,可我們的關系並沒有變淡,幾次我這兒資金周轉不開,韓飛都會很仗義的挺身。

此刻我們身處豪門貴冑的上京,別的關系我沒有,只能求助于韓飛。

電話接通,韓飛沒正經的調侃︰「嘛事啊王老板?」

我語氣嚴肅的打斷︰「借人,可能還得借地方,事情經過我來不及跟你解釋,我在上京,我待會給你甩地址,你現在馬上幫我想辦法組織幫手,十有八九是需要動手,之後我需要地方暫時躲一陣子。」

韓飛沉默不到五秒鐘,正色回應︰「行!」

「 當!」

與此同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什麼東西被掀翻的動靜,緊跟著就听到錢龍憤怒的咆哮聲︰「曹尼瑪得,給你點臉了,給特麼誰嗚嗚咋咋呢!」

我連忙跑了出去。

小院里,做舊造型的石桌子被掀翻,滿地全是盤子碗碟的碎片,錢龍氣喘吁吁正薅扯一個服務生破口大罵︰「啥特麼意思啊老弟,給我點根煙委屈你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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