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8  帥印給你唄

人生就像盛夏的天氣,瞬息萬變。

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究竟是晴空萬里還是暴風驟雨。

跟姚軍旗通完電話的兩天後,我特意把楊晨喊到了鵬城。

自打惠州事件結束後,我就徹底把那邊的一攤子全都交給了楊晨。

大晨子也比較給力,完全是零基礎起步,就指憑我那位「大哥」武紹斌的兩個貼身頭馬蚊子和老A幫襯,再加上「四小只」的凶猛,迅速接下來武紹斌原本的生意,並且還稍加拓展,洗金模式仍舊是采用的武紹斌之前那種將現金兌換成外幣,然後再運輸出境,只不過楊晨比武紹斌做的更加隱蔽也更大。

為此他特意安排人注冊一家「物流公司」,貸款買了二十多台大貨車,誰都不清楚他具體哪天行動,現金又會藏在哪台車里。

值得一提的是楊晨將黃水生扶到了前台,而自己躲在幕後出謀劃策,所以除了一些大能耐,根本沒人知道惠州新起來的「狼吻金融」公司和我們究竟是個怎樣的關系。

我和楊晨踫頭的地方在羅湖區的一個小型的居民公園里。

見到一身正裝,臉上刻意戴著副墨鏡的楊晨,我笑呵呵的擺手打招呼︰「最近挺好的唄,楊董事長。」

「再埋汰我,真扇你哦。」楊晨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框,一坐到我旁邊的石凳子上,掏出一包「檳榔」拆開包裝遞向我︰「酸爽一下子嗎?」

「牙口不好,嚼的費勁。」我擺擺手拒絕,掏出煙盒點上一支,壓低聲音道︰「最近咋樣啊?」

楊晨思索以後,沉聲回答︰「勉強順利?」

「勉強是怎麼個意思?」我揪了揪鼻頭,琢磨著把姚軍旗跟我說的事情簡單跟他嘮一下。

「惠州最近又冒出一家名為德隆的金融公司,賺錢的套路跟咱們差不多,但是這家公司上頭肯定有人,過去不少跟武紹斌合作的老板們現在都轉投他那邊。」楊晨皺了皺鼻子道︰「這個德隆的總公司就在鵬城,目前我只知道法人叫林木,具體是干啥的,還沒接觸明白。」

我點點腦袋,楊晨口中的「德隆金融」正是林梓和輝煌公司合伙新搞出來的公司,這事兒我已經通過姚軍旗有個大概了解。

「這個德隆公司霸道的狠,上來就奔著從咱嘴里搶食。」楊晨揪了揪喉結繼續道︰「我們雙方明爭暗斗了幾回,他們舉報過咱兩次,我讓咚咚、大壯他們劫過他們幾回貨,暫時算是旗鼓相當,我打算最近再以不同人的名義購置一批家用小車,完事跑滴滴啥的,用這種方式運錢出境,物流公司二十多台大貨車太顯眼,只要一被舉報,馬上卡殼,因為這事兒,咱都損失好幾位重要客戶了。」

「德隆那邊呢?」我眨巴眼楮問。

「他們?呵呵」楊晨輕蔑的一笑︰「他比咱們損失的更慘烈,咚咚、大壯他們劫完貨從來不會把錢帶回來,外幣那玩意兒在咱手里太多容易出事,基本都是當場毀掉,毀掉多少,賠付多少,這是洗金行當的規則,最近一次,咚咚帶著燒了德隆那邊四台小車,具體讓他們損失了多少不清楚,但我知道因為這次,德隆得罪了一位大主顧,資金鏈貌似也出現了大斷代。」

听到這兒,我大概明白過來,姚軍旗說林梓遇上麻煩,就是楊晨一伙所謂。

楊晨也點上一支煙,好奇的問我︰「咋好端端問我這些呢?」

「我想讓你把戰場推進一下子,咱們擱鵬城跟德隆打一場滅族戰。」我揉搓下巴頦道︰「德隆的上家是輝煌和林梓,他們最近不好受,我琢磨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送他們解體得了。」

楊晨挑眉沉思十幾秒鐘後,鼓著腮幫子吹口氣道︰「戰場移至鵬城倒也沒啥問題,反正我們從惠州收完金,還是得通過鵬城或者羊城往外輸送,羊城咱們固若金湯,德隆的人進一次,磊哥那頭就配合我揍一次,目前他們的主要路線就是通過鵬城到HK,可這里頭有個關鍵問題,輝煌公司和林梓在鵬城的關系網是不是比咱們硬?如果是的話,咱敢搗亂,那就得不償失。」

「關系這事兒有人考慮。」我眨眼笑了笑道︰「咱們就負責武力輸出。」

「那就妥了。」楊晨利索的打了個響指道︰「今晚上就能來一下子,德隆今晚上會幫助一位大主顧送出去大批現金,路線我基本掌握明白。」

說著話,楊晨抬手看了看腕表,嘴角上翹道︰「他們抵達鵬城的時間大概在晚上十一點左右。」

「上哪搞得這麼精確的消息?」我好奇的發問。

「這年頭誰還沒倆小間諜。」楊晨神叨叨的一笑︰「你要是沒意見的話,今晚上我主持一下子,最多倆回合讓德隆熄火。」

我開玩笑的打趣︰「帥印交給你?」

「您上請看戲。」楊晨打了個響指,從兜里掏出手機撥通董咚咚的號碼︰「戰場移至鵬城,今晚上賣賣力氣,給boss好好看看咱們狼吻分部的實力。」

「請好吧您勒。」董咚咚玩世不恭的回應一句。

又看了眼時間,楊晨沖我努嘴︰「下午飯時間,咱倆喝點去?順帶叫上皇上那個老山炮,其他人就別喊我,擱我心里頭,兄弟還是分遠近的。」

我蠕動兩下嘴角,最終將想要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半小時後,鹽田區一家不點大的小館子里,我、楊晨、錢龍、蚊子圍坐一桌。

地方是楊晨選的,用他的話說,這地方距離惠鹽高速的下口很近,到時候狙擊德隆公司的運送車隊比較輕松。

蚊子是在我們哥幾個踫完頭後趕過來的。

比起來上次我見他,這家伙貌似又瘦了不少,高高的顴骨幾乎快要從臉頰凸出,讓人瞅著活月兌月兌就是個骷髏成精,眼神也變得木訥了很多,說話時候總是不停的吸溜鼻子和舌忝舐干裂的嘴唇。

跟我們簡單打了聲招呼後,楊晨不滿的沖我蚊子罵咧︰「讓你少玩點,就是特麼不听,玩吧!早晚給自己玩死。」

「嘿,我就是消磨時間。」蚊子訕笑兩聲,又「吧嗒吧嗒」的嘬了幾下干裂的嘴唇。

我自然听的明白楊晨口中的「玩」是指什麼玩意兒,立即皺眉瞄向他。

「你瞪他也沒用,他玩那玩意兒有些年頭了,估計跟著武紹斌時候就在整,只不過那時候有人管著,玩的也沒那麼猖狂,現在沒人遏制了,一天天就好像成了沒王的野蜂。」楊晨吹了口氣道︰「蚊子,你歲數比我們都大,按理說我不該當這麼老些人面前說你,但兄弟也是希望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往後我肯定少踫。」蚊子挺不耐煩的擺擺手。

其實他的心態我理解,之前他一直都是跟武紹斌的,要不是「王良」的出現,他們這個團伙依舊風生水起,可能從他心里對我沒有太大的意見,但對自己地位的一落千丈,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埋怨的。

「蚊子哥,最近你和大哥聯系過嗎?」我沖楊晨使了個眼神,笑呵呵的問向蚊子。

蚊子點點腦袋︰「聯系過,他讓我一切听你的,說跟著你,我肯定虧不了,你也知道,他目前被賀來軟禁著,說話辦事都不太方便。」

「老蚊啊,不是賀來軟禁他,是他自己想給自己找個安樂窩,畢竟呆在賀來身邊沒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錢龍實話實說的解釋。

「呵呵」蚊子咧嘴笑了笑,沒有往下接茬,不過誰都能看得出來,他並不想跟我們繼續這話題。

「蚊子,待會狙擊還跟前幾次一樣,你正面主攻!小銘斷掉對方退路,咚咚和大壯負責實施。」楊晨咳嗽兩聲道︰「事情結束後,咱們就按照原計劃退場。」

「小事兒。」蚊子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不是我吹,德隆那幫逼上層關系可能比咱們硬,但在洗金這個行當就是小學生,里頭邊邊角角的門道他們差太多了,要不是你信不過,我隨便帶幾個小孩兒就能把事兒辦的明明白白。」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以赴,況且咱的對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弱。」楊晨若有所指的努嘴︰「活兒我可提前跟你交代明白了,待會別整出任何岔子,更不準在干活前整你那些不該有的愛好,咱們還是老規矩,有功賞、有過罰,你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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