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7   虛驚一場

幾分鐘後,我們一幫人氣喘吁吁的跑回之前泡澡的小院里。

院子的石桌被踢翻,桌案上的茶壺、點擊碎了一地,地面上有幾片拳頭大小的血點子,格外的觸目驚心,顯然這里不久前絕對發生過惡戰。

「胖砸!」

見到這一幕,我忙不迭梗脖低吼。

「靠,人呢?」

「胖子,胖子!」

李俊峰和孟勝樂也慌了,手忙腳亂的沖進小院的房間里叫喊,邵鵬見狀擰著眉頭走到我跟前出聲︰「需要我做點什麼?」

我緊繃著臉沒有吭聲。

說實話,此時此刻我真有點慌了,張星宇幾乎沒什麼反抗能力,倘若對方跟他撕吧起來,他又反抗的話,我完全不敢想象後果。

「屋里沒人。」李俊峰臉色晦暗的跑出來朝我喃喃。

「我去問問前面的服務員。」孟勝樂撒腿往院外跑去。

我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臉蛋子,掏出手機撥通張星宇的號碼。

「嘟嘟」

冰冷的等待音像是鐵錘一般重重的捶打在我的心上,我死死的咬著嘴唇,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喂?」

終于,電話通了,那頭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

我一句廢話沒多說,開門見山的發問︰「什麼條件放人?」

對方沉默幾秒,冷笑著掛斷電話︰「呵呵,等著吧。」

「去尼瑪的!操!」我惱火的一腳踹在石凳上,全然忘記腳上套著的是一次性拖鞋,因為用力過猛,腳丫大拇指直接給干出來血,疼得我禁不住抽了兩口涼氣。

「別上火,遇事想辦法解決事。」邵鵬拍了拍我後背安撫幾句,隨即朝著李俊峰招呼︰「扶上朗朗,咱們先走,實在不行我給三子打電話,讓他幫著想想辦法。」

「哎呦,哎喲」

就在這時候,小院門外傳來一陣孱弱的申吟聲。

緊跟著就看到滿身是血的張星宇扶著牆壁,踉蹌的走進來。

我昂頭望過去,先是愣了一下,瞬間喜出望外,小跑著朝他沖了過去,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女乃女乃個孫子得,走之前老子不是讓你找地方躲起來嘛,你狗日的上哪去了!」

「大哥,我特麼也想躲啊,關鍵地方就這麼大。」張星宇身上的白色浴袍此刻被紅血涂抹的東一片西一塊,讓人看著既滑稽又心疼。

彼時彼刻,我終于相信,人世間最美好的成語,莫過于虛驚一場。

邵鵬走過來,關切的問詢︰「咋回事啊,你手機哪去了?」

「差點讓人包餃子。」張星宇吐了口濁氣,跟隨我們瘸著一條腿回到小院里,慢慢講述事情經過。

敢情我們走以後,張星宇自己也意識到有點不對勁,馬上轉移去了我們隔壁另外一間小院子,同時還找了個跟他身材相仿的服務生換上他的浴袍、手機和手牌。

我點點腦袋發問︰「然後呢?」

「五分鐘不到,一個家伙沖進小院,完全是奔著整死我來的。」張星宇心有余悸的吞了口口水,指了指地上的片片血跡道︰「上來就扎了那個偽裝成我的服務生好幾刀,等他意識到可能捅錯人後,又毫不猶豫的扛起那個替我受苦的服務生離開,整個過程沒超過三十秒,太特麼專業了。」

「那你身上的血跡是咋搞的?」李俊峰關切的開口。

「老子唯恐被發現,直接藏到了屋頂,誰知道這地方的屋頂完全是裝飾品,根本沒什麼承重,結果一下子摔了下來,把後腦勺給磕出來個大窟窿。」張星宇歪過去頭,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後腦處有個小孩兒拳頭大小的破口,此刻鮮血正止不住的往外噴。

「你特麼是傻逼麼?傷這麼嚴重,剛才咋不吭聲,操!」我鼓著眼珠子臭罵一句,隨即弓腰蹲下︰「麻溜的,我背你!」

「你快拉倒吧,自己腳指甲蓋都快掉下來了,背個毛線背,我來吧。」李俊峰白楞我一眼,直接摟住張星宇的腰桿將他扛在肩膀頭上。

二十多分鐘後,附近的一家醫院里,我們幾個狼狽不堪的呆在張星宇的病房里,因為走的太匆忙,大家連衣服都沒顧上換,全都還穿著洗浴中心的一次性睡衣睡袍。

張星宇腦袋縫了十七八針,我右腳大拇指的指甲蓋完全掉下來不說,食指和尾指骨折,一場澡洗下來,給我們干的傷痕累累。

「江船、江舟?輝煌公司的人?」

听我把整件事情詳細講述一遍後,腦袋上裹著一層紗布的張星宇緊繃臉頰出聲︰「這事兒有點蹊蹺啊,咱就說洪震天人頭豬腦,李倬禹不該那麼缺心眼啊,況且敖輝只是受傷,有沒斷氣,他怎麼會傻逼到同時跟咱們和賀家雙線開戰?」

我提出自己的想法道︰「也許這事兒敖輝根本不知情,完全是他手底下的小馬仔自己張羅的,李倬禹早就想月兌離輝煌公司,再稍稍推波助瀾一下,事兒可能就發生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我還是覺得有貓膩。」張星宇抿嘴應聲︰「不過現在可以肯定一點,鵬城目前活躍著兩伙亡命徒,一伙是佤邦童子軍,還有一伙就是今天這群,這兩幫人互相之間沒什麼太深的交集,頂多算是互相知道。」

我瞬間明白過來張星宇的意思,他是想使招讓這兩群家伙狗咬狗。

「這里面賀來是個關鍵。」沉思一下後,我揚眉冷笑︰「佤邦童子軍肯定跟他有接觸,具體什麼關系可以先畫個未知,但一定是友非敵,而敖輝是被童子軍襲擊的,只要賀來受損,兩伙狗籃子勢必踫撞到一起。」

「尋常方式沒用,咱能想到的,賀來也絕對可以。」張星宇抓起旁邊輸液用的葡萄糖,直接當飲料似的「咕咚咕咚」牛飲一大口︰「沒有棒棒糖,只能先拿這玩意兒對付一下子,容我琢磨琢磨。」

「迪哥呢?」我點上一支煙,凝聲發問。

自從墓園的事情後,地藏就沒了影蹤,我到現在不知道他那天晚上究竟遭遇過什麼,又是跟誰交的手,最後的戰況如何。

「他傷到腰了,說是去找盲人按摩推拿一下子,現在應該已經回公寓去了。」張星宇笑了笑道︰「要不你先回去吧,他也正想跟你聊聊,這邊留樂子陪我就行。」

說罷話,他又朝著邵鵬訕笑著賠禮道歉︰「鵬哥,實在對不住啊,本來還想好好的請你玩一場,結果戰火紛飛,您回去以後替我向三哥帶好,等我們忙過這陣子,我一定過去向他感激這次的放過之恩。」

「客氣了啊兄弟,這才算啥。」邵鵬嗓門粗獷的哈哈大笑︰「我們在戰亂地區執行任務,經常是左手端著碗筷,右手給人收尸,比起來那邊,咱們國內的大環境真的是天堂。」

寒暄片刻後,留下孟勝樂和張星宇作伴,李俊峰則載著我和邵鵬離開,先將邵鵬送去機場,等到王者商會專門派來的人接近他後,我和李俊峰才折身返回。

回去路上,我和李俊峰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聊著聊著,猛然提起了楊晨。

李俊峰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朝我道︰「我昨晚上閑的沒事干跟黑哥視頻喝酒,黑哥說呂兵前陣子找他借過錢。」

「借錢?」我迷瞪道︰「不該吧,他現在跟賀來打的火熱,以賀家的財力怎麼可能虧待他這個兩代老臣呢。」

「說的就是這個理兒啊,黑哥也覺得奇怪,不過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畢竟人家老哥倆處的關系一直非常好,撇去頭狼和賀家關系,他們還是好朋友。」李俊峰回應道︰「黑哥借給呂兵三百多個,但是並未直接打給他,而是通過馬來西亞的一個賬戶中轉的,賬戶的主人姓楊,顯示不出來具體名子。」

「馬來西亞?姓楊?」我的心髒「咯 」狂跳一下,我沒記錯的話,楊晨和楊暉前段時間跟隨旅行團,就是在馬來西亞失聯的,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必然聯系?尤其是又通過的是呂兵,要知道呂兵之所以跟我們混跡到一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楊晨,兩人之間的感情很特殊。

楊晨對當年走投無路的呂兵有「一飯之恩」,呂兵這幾年一直沒走,同樣也是因為楊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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