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5   人生只有三件事

听到話筒里低沉的男聲,我頓了一頓,沒有馬上作聲。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同意了,明天中午羅湖區深藍大酒店,咱們不見不散!」

對方笑了兩聲,繼續念叨一句。

我吸了口氣,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道:「賀爺您太客氣啦,我遠來是客,理應拜您的山門才對,哪能讓您破費,明天中午,我找好地方聯系您吧。」

賀鵬飛爽朗的出聲:「哈哈,你是害怕我給你設鴻門宴吧,不過也沒所謂,畢竟咱們沒打過照面,有所擔憂也是正常,那明天我等你電話。」

我提起嗓門道:「賀爺,我能再冒昧的問一句,咱們有仇嗎?」

「小怨小恨算不上仇,我認為沒有。」他微微一愣,嗓門洪亮的回答。

我接著又問:「那咱們有恩嗎?」

「利字當先的年代,能不落井下石就算恩情,你我暫時也沒有。」他輕飄飄的應聲:「不需要想太多,我就是單純想跟你見個面,互相之間混份眼熟。」

我咬著嘴皮道:「有您這話,我覺得明天的聚餐一定會開懷無比,我也特別喜歡和無仇無恩的普通朋友喝喝酒、聊聊天。」

結束通話以後,我搓了搓後腦勺沉默半晌,隨即冷不丁朝著白帝苦笑:「他說啥時候歸隊沒?」

「沒說,不過我感覺怎麼也得把王堂堂的身份弄明白以後,不然他不踏實」白帝下意識的搖頭,話說到一半,他突兀反應過來,鼓著腮幫子低喝:「臥槽!你特麼套我話?」

「你啥也沒說,全是我自個兒想象出來的,不算食言。」我拍了拍白帝的胸口,笑盈盈的擺手:「走嘍,吃飯去啦。」

白帝跟在我身後輕聲問道:「剛剛那家伙給你打電話啥意思啊?」

「能有啥意思,無非是擺局盤道,想給咱來段下馬威唄。」我不屑的聳了聳肩膀道:「說是請我吃飯,其實就是想趁機裝個逼,顯擺一下自己鵬城大哥大的威風,就跟狗喜歡擱自己的地盤撒尿,宣示主權是一個道理。」

白帝橫著臉道:「那明天,我用不用」

「不用,啥也不用做。」我直接打斷:「待會吃完飯,你跟蓮姐出去溜溜彎,順便幫我訂下飯店,地方別選太豪華的,能簡單炒倆小菜的家常館子就OK,畢竟咱們初入寶地,也不太了解這邊的風土人情,相信大哥大會理解的。」

白帝注視我幾秒鐘,很快明白過來意思,壞笑道:「姓賀的主動找你這個逼王顯擺,算是打錯算盤了,他估計是真不知道你褲衩王的綽號,褲衩是干啥的?不就專業裝逼裹籃籽的嘛,哈哈」

「哥,你現在說話是越來越沒水平了,動不動就髒話掛嘴邊,都對不起你這身風度翩翩的白衣。」我指了指他一身潔白的裝束,清了清嗓子道:「雖然不需要陰人,但肯定不能被陰,明天你全程陪在我旁邊。」

白帝利索的比劃一個OK的手勢回應:「明白。」

對于這個賀鵬飛,我其實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即便之前打過兩次交道,他仍舊沒在我心里佔下多刻骨銘心的記憶。

不過總的而言,我對他的印象非常的不好,作為同時代的江湖大佬,這家伙既沒有王者商會趙成虎的霸氣側漏,也沒有我師父林昆那種大局在握的傲氣,反而身上透著滿滿早該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匪氣,像個草莽多過大佬。

再次回到飯桌,我突兀發現王影和王堂堂居然也來了,估計是趁著我剛剛打電話的空當進的門。

不過王影並沒有多看我一眼,只是和江靜雅、洪蓮有說有笑的聊著某某化妝品和面膜,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假,光听她們嘰嘰哇哇的動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家里混進來一大群麻雀。

「妹夫,坐我這兒,咱倆今天高低喝兩杯,好幾次想和你不醉不歸,總也找不到合適機會。」反倒是王堂堂很是熱情的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置朝我招呼:「我送你男士潔面乳,你試用沒,效果怎麼樣啊?我跟你說,你現在的皮膚太粗暴了,再不好好保養一下,將來跟小雅一塊出門,都有敢說你是她爸,對自己好點吧。」

「還沒用呢,我尋思著晚上洗澡時候試試。」我隨口敷衍:「該說不說哈堂哥,謝謝你惦記著我。」

「瞎客氣,咱們可是一家人呀。」王堂堂翹著蘭花指,捂嘴「咯咯」的歡笑,再配上他那張美輪美奐的臉蛋子,讓我禁不住想起來清宮電影里那群活躍在「坤寧宮」里的大內總管們,當即打了個冷顫,不自然的將椅子往旁邊拖拽幾公分,盡可能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對于我表現出來的不禮貌,王堂堂非但不生氣,反而越發熱情的勾住我的肩膀頭笑問:「誒妹夫,我剛剛听小雅和九公子說,你打算在鵬城開家分店,地址選好沒有?」

我瞪了一眼葉小九,用眼神埋怨他話多,接著半真半假道:「還在物色當中,畢竟動輒大幾百個投資,由不得人不謹慎,堂哥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建議談不上,不過我來過很多次鵬城,對這邊也算比較熟悉,再加上我在公司選址這塊一直都是自己拿主意,多多少少有點心得,你要是信得過,可以把你心中理想的區域告訴我,明天我和喬明陪你一塊看看去,他是干夜場的,認識的人多,說不準還能給你便宜不少。」王堂堂看似很上心的回答:「妹夫啊,人真得信風水,我之前在上上京的第二家公司就是因為選址不夠細致,結果落得人財兩空」

見我們都不說話,這貨一下子進入「導師」模式,喋喋不休的講述起自己昔日創業的失敗史,沒多一會兒,就把我給听犯困了。」魚來嘍,王哥你們趁熱吃,我抓緊時間再出去買點菜,家里來這麼多人,光這幾盤菜太寒酸了。」

就在我琢磨應該怎麼岔開話題時候,黃水生端著一盤香味四溢的紅燒魚從廚房里風風火火的走出來。

說罷話,他扯下來腰上的圍裙,朝門口走去。

「別忙了水哥,辛苦一晚上,快坐下來一塊吃口吧。」江靜雅很善良的趕緊起身招呼,同時晃了晃手機解釋:「我剛才點了幾份外賣,差不多夠咱們吃的。」

黃水生干笑著瞟了我一眼,兩只手像是沒地方安放似得,不自然的搓動著自己的衣襟道:「我就不坐了吧」

「讓你坐就坐,裝什麼含蓄。」葉小九仰頭罵咧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向來對誰都溫文爾雅的葉小九只要一看到黃水生,馬上就會變得氣鼓鼓。

「坐吧坐吧,咱家沒太多規矩,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其他時間里,你就和哥們兄弟沒任何兩樣。」我也朝著黃水生叨念一句。

一頓飯吃的大家個個滿頭大汗,黃水生的廚藝確實有兩下子,尤其是他炒出來的菜肴顏色重,味道也略咸,特別符合我們北方人的喜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量稍微有點小,完全不夠我們這一桌子「饕餮」塞飽肚子,最後要不是江靜雅點的外賣及時送到,我估計大家頂多半飽。

酒足飯飽後,三個女人開始收拾碗筷,我們幾個男的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王堂堂似乎對黃水生蠻有興趣的,時不時打听他的一些基本情況。

白帝一邊剔牙,一邊開玩笑的打趣:「堂哥,挖人也不帶這麼明顯的昂,這還當著朗朗面呢,你說你一個勁問人家多大了,家里幾口人啥的多不合適。」

「我就是覺得好奇,我妹夫身邊從來不會帶庸人,想要了解一下這位兄弟都有什麼特長。」王堂堂夾著煙卷,小口嘬一下回應。

葉小九似笑非笑的發問:「堂哥怎麼知道小朗子的身邊從來不帶庸人的?還有就是堂哥,我比較好奇,你對庸人的定義什麼,我這樣的算不算庸人?」

「九公子如果算庸人的話,我們不得集體跳樓自殺啊。」王堂堂掩嘴「咯咯咯」的笑出聲:「在我看來,毫無用途的人和事情通通被稱為庸。」

「哥呀,不帶這樣的哈,前腳剛放下筷子,後腳就罵街,這兄弟如果是庸人的話,咱們今天是咋填飽肚子的?」一直看黃水生不順眼的葉小九莫名其妙的開始替他反駁,似笑非笑的反問道:「我家長輩們經常說,事無好壞,更不要輕易給某人某事下結論,兵法有雲,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難道這千日養兵都是庸事嘛。」

王堂堂轉動幾下眼珠子,臉上仍舊笑意盎然道:「我發現你們好像都特別喜歡反駁我啊,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太好?如果我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大家千萬提醒我。」

「堂哥,不是你做的不好,是你總喜歡把自己的觀點硬烙在別人身上。」我點上一支煙道:「我師父說過,人生其實只有三件事,自己的事,別人的事和老天爺的事,你得明白,別人的事與你無關,老天爺的事你管不了,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已經叫成功滿滿,就好比你總在關心我的事,這樣並不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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