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8  什麼都在變

洪蓮如同被雷擊一般杵在原地,眼神呆滯的望著我,亮晶晶的眸子里瞬間騰起一抹霧氣。

我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態度有點瘋狗,蠕動嘴角︰「蓮姐,我不是沖你」

洪蓮抿了抿嘴角,臉色由剛剛的迷惑轉而變成冷漠,絕美的面頰宛如罩上了一層萬年寒霜,接著慢慢轉過身去,紫色的風衣蕩起一陣漣漪,徑直朝路口邁開腳步,邊走她邊從兜里掏出一張門禁卡和車鑰匙朝後丟去︰「車是你們頭狼的,門卡你們酒店的」

「操,你有病吧,咋跟特麼吃了炸藥似的呢,逮誰噴誰!」白帝瞪了我一眼,接著快步攆了出去︰「蓮妹蓮妹」

光頭強自覺理虧,滿臉臊紅的走到我面前︰「大哥,我我剛才情緒有點失控,對不起啊,我也知道輪不上我瞎咧咧,但」

「你沒錯,有人針對你大哥,那肯定誰的面子都不鳥,去吧,把車子洗干淨,晚點咱倆去兜風。」張星宇拍了拍光頭強的後背,隨即又朝段磊他們擺手︰「我陪他聊會兒天,你們忙你們的。」

等所有人都散去後,我抬手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內疚的呢喃︰「天天告訴你們要平心靜氣,結果我自己一遇事燥的像個傻逼,我真是特麼活該。」

「不怪你,別說是你,估計老根叔自己也沒想到王影竟然會出現。」張星宇坐到我旁邊,抻手從後面的花池子揪下來一片綠葉,含在嘴邊苦笑︰「老根叔原本可能只是想喝四兩酒裝一斤瘋,用這種方式逼迫你和王影和好,結果漏算了王影會出現。」

我點上一支煙,吹了口煙圈道︰「你說誰通知的王影,她為啥能那麼恰到好處的出現?」

「真讓我說?」張星宇眨眨眼皮道︰「我不信你心里一點想法沒有。」

我夾著煙卷,仰頭望向湛藍的天空道︰「你說你的。」

「我覺得沒有任何人通知她,她可能就在附近,因為甭管誰通知她,她都沒可能那麼準確、那麼恰到好處的出現,並且看到皇上和光頭強朝老根叔發火。」張星宇咽了口唾沫,不太確定的又補充一句︰「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出來,反正我看到的是王影根本沒有想跟你重修于好的意思,反倒」

「反倒恨不得你和她馬上翻臉。」旁邊的錢龍豁嘴插了一句嘴︰「我剛剛也是那種感覺,老根叔一個勁的想解釋清楚,王影根本沒有要听的意思,按照她以往的性格,多多少少會和朗哥吵兩句嘴的,可剛剛卻一副巴不得馬上勢不兩立的架勢。」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泛起,接著一雙帆布鞋出現在我眼底。

「喝口水吧,誤會已經產生很難接觸的。」接著一道銀鈴般的女聲響起。

我昂起腦袋,見到是陳姝含那張精致的小臉蛋,遲疑幾秒鐘後,接過礦泉水,苦笑道︰「你剛剛都看到了?」

「嗯,看的還非常清楚。」陳姝含朝著錢龍和張星宇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你倆,以得了痢疾的速度麻溜閃出我視線!讓我這個師娘給兒砸上一堂心靈輔導課。」

等哥倆離開後,陳姝含大大咧咧坐到我旁邊的花池旁邊,兩條腿一晃一晃的蕩漾︰「其實你早就猜出來我是被誰綁架的了,對吧?」

我答非所問的擰開瓶蓋,仰脖灌下去一大口後,愜意的翹起大拇指︰「師娘的水就是甜。」

「別沒大沒小的瞎開車昂,小心我揍你。」陳姝含揮舞兩下自己的小粉拳,輕嘆一口氣道︰「我被綁那天,確實是小影約我在青雲國際樓下的公園見的面,我們聊了幾句天,我被迷暈的那瓶水就是她給我的。」

「嗯。」我沉默的應了一聲。

「我很清楚整件事情,之所以一直不肯走,就是想听她給我親口解釋一句,哪怕隨便找個借口,我都能接受,可她沒有再給我打過一次電話,也沒有發過任何信息。」陳姝含擺弄著手腕上戴的小手鏈,抬起胳膊呼啦呼啦晃了幾下,輕聲道︰「這條手鏈是你們當初分手後,小影四處旅游,在雲南玩的時候特意為我挑選的,我記得當時她好像還替你爸爸買了很多治療風濕關節痛的草藥。」

我瞟了眼手鏈,上頭有幾個金制的小骨朵。

「這是夾竹桃,黃色的夾竹桃花語代表深刻的友情。」陳姝含嘆了口香氣︰「這些年我身邊的什麼東西都在換,唯獨她送給我的這串鏈子沒有換,有好幾次都斷掉了,我又特意找人給修復,不過樣子確實有點改變。」

「什麼都在變,何必感慨從前。」我仰脖將剩下半瓶酒灌進嘴里,「吱嘎吱嘎」擰動著瓶身,當瓶子里充滿氣體口,瓶蓋「 」的一下飛了出去,我笑著搖搖頭道︰「就像小時候,這種游戲就足夠我玩整整一下午,現在卻再找不到那麼單純的快樂。」

「我不知道小影為什麼要從你手里奪走洛葉,但我可以發誓,她對洛葉絕對沒有任何感情。」陳姝含抖落兩下袖子,擋住自己的手鏈道︰「我們無話不談,聊過很多關于你和她,你見過她的花臂紋身對吧,整條手臂上滿滿的全是你們的故事。」

「也許她和你聊的,只是她想讓你听到的東西呢,就比如你為什麼會被綁架。」我嗤之以鼻的起身,伸了個懶腰︰「人心這玩意兒連科學家都研究不明白,咱們這些凡夫俗子就更別測量了,對啦,你差不多該回家了吧?」

「嗯,我哥的人晚上來接我。」陳姝含點點腦袋道︰「小影跟我說過,她之前有給你遞過紙條,我還一直以為你倆是在合伙演戲呢。」

「可能演的有點太逼真,她自己都分不清戲里戲外啦。」我隨手將礦泉水瓶子丟到旁邊的垃圾桶里,打了個哈哈道︰「回去替我向老爺子帶個好,祝福他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陳姝含紅唇微動︰「那你和小影之間」

「我盡我的人事,她安她的天命。」我揪了揪鼻頭嘆息。

就在這時候,一個身著親灰色休閑裝,梳著毛寸頭,長相平淡無奇的男人徑直走到我面前,友好的朝我伸出手掌︰「你好,請問是頭狼酒店的王朗王總嗎?」

「我是,敢問你是」我怔了一怔,抻手握住他的手掌。

之所以用男人來形容對方,是因為我竟一時間沒看出來他的年齡,單穿相貌和穿裝上來說,我感覺他應該也就三十出頭,可是看他那雙毫無生氣的混沌眸子,又感覺他跟剛剛離去的老根叔差不離,他的聲音很低沉,感覺就跟剛抽完兩包煙似的啞。

「我是對面維多利亞酒店的負責人,我姓武,武術的武,單名一個旭,盤店之前,前任老板就曾提醒過我,想在天河區平平穩穩的做酒店生意,一定要先來拜訪王總您。」男人笑著抽回去自己的手掌,回頭指了指身後的斜對面的大廈道︰「我們原定于三天後,也就是小年夜正式掛牌,屆時希望王總能夠賞臉幫我們剪彩。」

我又看了一眼對面那幾個拱形的氣模,笑呵呵的拒絕︰「剪彩就算了,那種事情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做的,我一個毛頭小子哪懂這些規矩,武先生不用听那些小道消息的風言風語,咱們是同行,理應互相幫助,放心,到時候哪怕我人沒到,禮肯定也會到。」

自稱叫武旭的男人雙手抱拳︰「那就有勞王總了,有時間一起喝茶。」

等對方離開後,陳姝含白楞我一眼笑罵︰「你的心倒是挺大的,人家都說同行是冤家,你居然還要給人隨禮。」

「嘿,天底下的錢哪可能讓一家掙光,人敬我一尺,那咱就得回人一丈,和氣生財嘛。」我吹了口氣道︰「今晚上走,那我待會陪你上街溜達溜達去?」

「算了,我自己逛逛吧,你師父對你的評價真準確,哪怕是早已經心急如焚,表面仍舊能裝的像個沒事人。」陳姝含輕拍我胸牌一下道︰「別說媽媽沒提醒你昂,你和小影之前有時候欠缺的就是一次促膝長談,還有那個洪蓮,雖然她挺不討喜的,但她對你是真心好,老爺們要有個老爺們樣子,喜歡就去追,追不到就用藥,大不了媽媽到時候幫你轉戶到緬D,那邊沒有重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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