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4  捱過今晚。

隨著趙雷孟的停車,卡在路口的幾台巡邏車里馬上跳下來幾個打著強光手電筒的巡捕,徑直朝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咋咋辦啊大哥。」趙雷孟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一片,緊張兮兮的回頭望向我。

杜航「蹭」的一下從腰後掏出來把「仿六四」,皺著眉頭低吼︰「掛擋沖過去啊,你特麼尋思雞八啥呢,是不是要把我們這一車人都給賣了才放心。」

「我我不敢啊。」趙雷孟嘴唇顫抖,嘴里「呼呼」的喘著粗氣。

「把槍收起來,我下去拖延他們,雷子掛好檔,準備硬闖!」我先是瞪了眼杜航,接著又朝其他人交代︰「能不開槍盡可能別開槍,能不要和這種人發生交集就不要發生交集,你們全部把頭低下,白哥給我盯緊方正,他敢有什麼移動直接干掉,詹俊你特麼給我听清楚,敢耍花招,你大伯過來接走的可能就是你的遺體。」

我深呼吸兩口,抻手模向門把手,打算下去先拖延一下時間。

「 當!」

我這邊還沒來完全打開車門,洪蓮已經先我一步跳下了車,只見她腳踩貓步,搖晃著女敕柳一般的腰肢,直不楞登的朝著對面幾名手持強光手電筒的警員走了過去.

距離幾個巡捕還有兩三米左右時候,洪蓮似乎腳跟沒踩穩,身體往前一傾斜,嘴里發出「哎唷」的嬌吟聲,一名警員立即條件反射扶住她,接著洪蓮用身子擋住對方,聲音很輕柔的不知道跟對方說了幾句什麼。

大概能有二十多秒鐘後,幾名警員齊刷刷的掉頭往回走,洪蓮也快步爬上我們車里,忙不迭朝趙孟雷出聲︰「二傻子,趕緊掉頭,這條路走不通,除了這一波巡檢的以外,前面還有四五伙呢。」

白帝緊張兮兮的發問︰「你怎麼知道的?」

「老娘出賣色相換來的信息,你有意見啊?」洪蓮不耐煩的白楞一眼,指了指杜航道︰「拿透明膠帶纏住方正的嘴巴,這家伙不保險,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爆炸。」

「好。」杜航立即取出提前準備好的膠帶,以方正的嘴巴為圓心,整個腦袋為半徑「次啦次啦」裹了好幾圈膠帶,接著又回頭指向詹俊道︰「用不用也堵上這個王八蛋的狗嘴。」

「不用不用,我保證不會亂喊亂叫的。」詹俊連忙捂住自己嘴巴哀求。

「記住啊,你在我們這里的信譽度只能用一次,如果你耍蛾子,王朗不辦你,我也肯定收拾你。」洪蓮目光銳利的威脅。

幾分鐘後,趙雷孟將車子掉頭行駛,很快我們又回到出事的「狗肉館」。

只不過此時的酒店門口,已經停滿了巡邏車,警笛聲大作,晃眼的警燈更是一閃一閃的格外刺目,路過酒店門口時候,我看到大廳門外已經拉上了一條警戒性,不少荷槍實彈的警員聚集四周。

「事情鬧大了。」趙雷孟抿嘴小聲呢喃。

杜航沒好氣的罵咧︰「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麼像個娘們似的婆婆媽媽呢,從槍響的那一刻起,咱們闖出來的禍轟動這個小縣城就已經是注定的事情,你說你剛剛踩特麼什麼剎車啊,你知不知道會害死我們所有人啊。」

「對對不起航哥。」趙雷孟內疚的縮了縮脖頸。

杜航仍舊憤憤不平的絮叨一句︰「馬德,朗哥讓你參與這件事情真是瞎了眼。」

「會說話就說,不會說話閉上嘴。」洪蓮輕撩側臉散落的秀發,不悅的訓斥︰「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你指望他有多高的心理素質,況且人家做的很不錯了,把咱們送到這里以後,讓他走都不走,還主動跑上去踩點,如果不是他提前看清楚房間里的變故,中槍倒地的可能就是白帝或者我。」

白帝甕聲甕氣的頂嘴︰「我可沒那麼脆弱和粗心。」

「我說他的時候,你能不能當個啞巴,能不能!」洪蓮勃然大怒,像頭發狂的母虎一般的低喝︰「你沒看你這個跟班現在狂成什麼樣子了麼?還王朗瞎了眼,怎麼?就屬他慧眼如炬嗎?你是這個意思嗎?」

白帝蠕動兩下嘴角沒敢再往下接茬,不停的朝杜航挑眉擠眼的暗示。

杜航「嘿嘿」一笑,厚著臉皮道︰「對不起蓮姐,我剛剛口誤啦。」

「誰都有第一次,我第一次的時候還不如他。」洪蓮恨恨的數落一句,接著又朝開車的趙雷孟訓斥︰「你也是,不怪人家看不上你,好歹是當過兵的人,最起碼的戰斗素養都沒有嗎?以後再遇上這種情況,大大方方的開車過去,只要你不慌不忙,二郎神都看不出來你真身。」

看了眼空蕩蕩的街頭,我冷不丁朝趙雷孟開腔︰「雷子,掉頭!把車開回人民公社狗肉館。」

趙雷孟微微一愣︰「開回去?」

「王朗你沒病吧。」

「剛剛酒店門口停滿了巡邏車,你又不是看不到。」

「開回去的話,咱們鐵定得出問題」

其他幾人紛紛七嘴八舌的出聲。

「听我的,開回去。」我點燃一支煙,朝著趙雷孟努嘴示意︰「至于啥原因,待會你們就知道了。」

趙雷孟猶豫片刻後,迅速撥動方向盤,載著我們一車人按原路返回。

半根煙後,我們的車距離狗肉館還有不足十多米的位置,已經可以再次清晰听到警笛聲和看到閃爍的警燈,我指了指一旁停了四五台車的馬路牙子吩咐︰「熄燈,靠邊停下。」

車子很快停穩,我沖著杜航道︰「有備用牌照就換上備用牌照,沒有的話直接卸掉車牌。」

杜航點點腦袋,翻出來一把螺絲刀,利索的跳下車,趙雷孟猶豫幾秒鐘後,也打開車門跟下去幫忙。

白帝迷惑的望向我問︰「朗朗,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會告訴我咱今晚上就在這里捱到天亮吧?」

「對,就在這里。」我重重點頭道︰「剛認識我七哥的時候,他曾經為了躲避通緝,直接在巡捕局的對面盤下來一家煙酒店,當時他教給我一套真理,燈下黑、耳後髒,不管是什麼人永遠不會在意近在咫尺的事物,咱們現在冒冒失失的在大街上溜達,鬼知道究竟有幾個路口設卡,不可能每一次都指望洪蓮使美人計吧,話說洪蓮姐,你剛剛到底使的什麼方式說服那幾個巡捕的?」

「我告訴他們,車里坐的是縣里某位張姓和王姓的大拿,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兩位大拿不願意被人看到的女朋友,如果他們非要查的話,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然後他們就走啦。」洪蓮微微一笑回答︰「這種方法我用過很多次,屢試不爽,張姓和王姓的人隨處可見,所以永遠不會露餡,再加上咱們開的商務車,也比較符合那類人的身份和檔次。」

「睿智如我。」我挺不要臉的捧了記臭腳。

洪蓮手捂嘴巴,臉色泛著一抹不正常的紅光埋汰我︰「咳咳咳,你的臉皮能防彈,我感覺今天就算不救你,你肯定也能月兌險,咳咳咳」

「很不舒服?」我掃視她一眼,直接月兌下來身上的外套丟給她︰「夜里涼,咱們的車接下來不能啟動,你委屈委屈披上吧。」

洪蓮漂亮的眸子微微擴展,隨即撇嘴︰「我沒那麼矯情,而且我也不喜歡你身上臭烘烘的味道。」

說著話,她就準備將外套丟給我。

「披上,老子不是跟你商量。」我瞪著眼珠子訓斥。

洪蓮頓了頓,接著老老實實的將我的外套裹在自己身上。

「你那破玩意兒一點不抗風,穿我的吧。」白帝也不甘示弱的將自己破破爛爛的羽絨服遞了過去。

我好笑的搖搖頭,沒有再吭聲。

白帝賊拉稀罕洪蓮,而洪蓮對我有點意思,這已經算是全車人都心照不宣的八卦,只是我們身處局內的仨人全都故意在裝傻充愣罷了。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全都老老實實的縮成球的呆在車里,十幾米開外,時不時能看到幾台呼嘯的巡邏車進進出出,一些全副武裝的軍警在酒店的大院里來來回回的尋找著什麼蛛絲馬跡,那種咄咄逼人的緊迫感讓人既緊張,又覺得分外的刺激。

酒店里的混亂一直捱到凌晨五點多鐘,大批巡邏車和警員緩緩撤離,酒店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巡邏車和警員,我才撞著膽子跳下車撒尿。

盯著東方隱隱泛起的微白,我長吁一口氣呢喃︰「捱過今夜,我頭狼注定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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