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9  你們永遠是臣

隨著我陰嗖嗖的聲音泛起,包房里的幾個瞬間轉過來腦袋,詹俊更是「媽呀!」驚呼一聲躥了起來。

「王朗!」

「頭狼的王朗!」

方正、詹俊旁邊的幾個青年則同時喊出我的名字。

「別遮遮掩掩的,趕緊把家伙什亮出來吧,我真是來找死的。」我撩起衣裳,沖著一只手已經模向腰後的方正努努嘴︰「槍響,咱這一屋子人直接擁抱走向天堂,你看著的是我腰上這幾根雷管子,看不見的地方我可能藏得更多。」

詹俊從旁邊一把抱住方正的胳膊搖頭懇求︰「方哥,千萬不要掏槍,這家伙是個瘋子。」

「上回沒能把你腦袋塞火鍋里,應該算得上我幾年江湖路上挺失敗的一記敗筆。」我晃了晃手里燃燒的打火機,朝詹俊豁牙一笑,目光隨即又在他旁邊的幾個青年臉上一一略過︰「中泰建材的林老板,鑽石會所的陳總,還有那倆哥們叫啥來著,咱們之前也見過面哈,我記得我們頭狼行的時候,你們一個賽一個的殷勤,找磊哥談合作,跟元元喝茶,怎麼我們才剛關兩天門,哥幾個就集體換東家啦?」

跟詹俊一塊的幾個家伙,我基本都眼熟,有的是跟我們存在合作關系的公司,還有的之前在酒局上見過幾次面,總體來說不算朋友,但絕對也不是仇敵,可看現在這架勢,他們和詹俊擺明是穿上了一條褲子。

面對我的奚落,幾個家伙誰也沒有吱聲。

「去,上牆角膝蓋沖下頭朝上的給我碼一排,等我和詹少攀完交情,咱們咱慢慢嘮。」我吐了口唾沫,朝著幾個青年努嘴︰「記住啦,在yang城那一畝三分地,我頭狼一日不滅,你們永遠是臣,落井下石的、釜底抽薪的,咱們的賬一筆一筆算。」

幾個青年互相對視一眼,耷拉著腦袋走向牆角。

「跪下!」我驟然提高調門,幾人嚇得「噗通噗通」兩聲直接匍匐在地。

我吹了口氣,朝著方正懶散的微笑︰「沒特麼點你名,你是不是感覺自己與眾不同吶,曹尼瑪得,你這種高手難道全都刀槍不入,子彈扎不透、雷管炸不爛嗎。」

「我不信你敢同歸于盡。」方正咬著嘴皮回應。

「呵呵,眼擦亮、別眨巴,我給你證明一下下哈。」我再次往上撩了撩衣裳,將打火機跳躍的火苗直接引燃雷管上的引線。

「嗤」

引線瞬間冒火,並且速度很快的往上蔓延。

詹俊直挺挺趴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嗷嗷喊叫︰「信啦,我信啦,我跪下行不!」

我迅速從當中間掐滅引線,歪脖凝視額頭上明顯冒汗的方正邪性十足的開腔︰「你還有什麼質疑的地方,我可以再你面再表演一波。」

「王朗,你特麼瘋了吧!」方正胸口劇烈起伏,眼珠子瞪的溜圓。

我點點腦袋回應︰「對,我就是瘋了,老子不招誰不惹誰,就想安安靜靜端我自己的碗筷,你說你們這幫逼養的,為啥眼里就容不下我呢。」

「派別之爭向來如此。」方正解開自己襯衫最上面的幾顆扣子道︰「而且你這麼干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你今天用手段讓詹俊害怕,那明天呢,後天呢?你能躲得過幾次,有幾條命夠玩?」

我完全無視他嘰嘰歪歪的廢話,抬起打火機淺笑︰「牆角,跪著!」

方正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幾下,仍舊像一桿標槍似的立在原地跟我對峙。

趴在地上的詹俊滿臉全是淚水,兩手環抱著方正的大腿肚子哀求︰「方哥,求你啦,按照他說的做,他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干得出來,那天晚上如果不是葉小九攔著,他絕對敢把我腦袋塞進火鍋里,剛剛你也看到了,他是真敢點引線。」

方正低頭俯視一眼詹俊,長長的吐了口濁氣,心有不甘的走到牆角,單膝跪地的和那幾個家伙蹲成一排。

我挑動眉梢厲喝︰「你特麼擱那兒給我求婚呢,雙腿著地。」

詹俊哭撇撇的叫嚷︰「听他的方哥,求你了」

方正鼻孔往外「呼呼」噴著熱氣,最終耷拉下腦袋,兩腿跪展在地上。

見到方正配合後,詹俊又哭嘰尿嚎的朝我喊叫︰「王朗、朗哥,咱們有什麼話好說好商量,你不就是希望我不追究你頭狼,不再給頭狼制造麻煩嗎,只要你放過我,我馬上給我大伯打電話,咱們之間的事情翻篇,徹底翻篇可以嗎?」

我像是沒听見一般,徑直走到桌旁,從腰上抽出一根雷管擺在旁邊,又將燃燒的打火機擺在雷管的邊上,抓起筷子,隨手夾了一口不知道名字的菜肴塞進口中,吧唧嘴巴道︰「方正啊,我知道你本事不一般,但千萬不要嘗試挑戰我的底線,看見這一桌子生猛海鮮沒,我其實是給我自己點的,知道為啥不?」

說著話,我扭頭看向跪在牆角的方正。

方正抬了抬腦袋,但沒有往下接茬,只是眼神陰狠的盯著我。

「看來你不知道,那你知道為啥不詹少?」我又夾起一口菜,樂呵呵的注視詹俊。

詹俊迷茫的搖了搖腦袋︰「我我也不知道。」

「死囚的最後一頓飯,通常比較豐盛,我怕自己掛了是個餓死鬼。」我吸了吸鼻子,又替自己滿上一杯酒,仰脖「滋」的嘬了一口,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道︰「人這輩子呀,想開了其實也就那麼一回事,可關鍵是想不開啊,而且我一直認為,所謂的想開了,不過是最無奈的一種自我安慰,你說我從一貧如洗的泥腿子爬呀爬,爬到今天這一步容易不?」

詹俊唯恐我亂來,無比配合的回應︰「不容易,絕對不容易。」

「對呀,是真不容易,吃過多少罪、受過多少累,這個中的滋味只有我自己能夠體會。」我又抿了口酒,像是演講似的念念有詞︰「我這個人吧,其實大部分時間挺慫的,因為我覺得慫才能換來錢,有錢我的兄弟們才能吐氣揚眉,但偶爾也會剛,尤其是在別人要搶我碗筷里的肉時候,哎」

說著話,我又給自己續滿酒杯,同時夾菜往嘴里送。

整個包房里靜悄悄一片,只能听到我自己大吃二喝的聲音。

人在未知情況下是最恐懼的,就好比走不完的夜路、看不清的未來,還有那個是否真的愛你的另一半。

此時的詹俊就正處于這種恐懼中,當我不再言語,只是一個勁往嘴里胡吃海塞的時候,他哭了,哭的稀里嘩啦,就好像意識到自己真的做錯什麼一般。

「朗哥,我錯了,我發誓我的初衷並不是針對你,我是想為難葉小九,我倆之間有舊仇。」詹俊抽抽搭搭干嚎︰「你看這樣行不行,我馬上給我大伯打電話,告訴他,咱們已經冰釋前嫌,其實全是誤會,我大伯很疼我的,一定會按照我說的做。」

「你大伯確實疼你,不然也不會把你安置在這樣一個遠離風暴的地界,是你自己不懂人事,非特麼把他拖下水。」我抓起一支香煙,直接揪掉過濾嘴,然後掉在嘴邊點燃,抽一口吐了一口煙沫子,晃著腦袋沉笑︰「其實吧,你也沒什麼錯,我要是有你這麼個大伯,指定比你還要狂。」

「是是是」詹俊搗蒜似的點頭,點完腦袋又意識到說錯了話,趕忙改口︰「我錯了,我不該狂的,不該跟你和頭狼挑事的。」

我抓起雷管和打火機起身,蹲在詹俊的面前道︰「既然你這麼有誠心,那就給你大伯去個電話,我想听听他怎麼說?」

詹俊剛剛拿出手機,方正立馬氣急敗壞的阻止︰「詹少別听他,你打完電話,他也不可能這麼輕松就把你放掉,只要你那些兄弟沒月兌困,咱們就有談判的籌碼,你讓你大伯把人全都放掉,那咱們就徹底變成了案板上的豬肉,王朗想剁哪塊剁哪塊。」

我舌忝著嘴唇上的干皮笑問︰「他讓你別听我的,你覺得呢?」

「他在放屁!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會擅自跑回yang城。」詹俊恨恨的臭罵一句,迅速撥通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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