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5   給我鑿他!

吳中一家四口的步履很緩慢,白色的現代車不遠不近吊在他們身後十多米的距離,而我們則跟在「現代車」的後面八九米開外。

在這個街道上人不算太多,卻又陰雨綿綿的早上,看起來既不扎眼,又顯得那麼的不同尋常。

路過一家早餐店的時候,吳中的兒子突然停下腳步不肯再往前走,又蹦又跳的折騰,看起來應該是在嚷嚷著要吃飯,女人哄了半天無果後,吳中只得無奈的擺擺手,拖著行李箱帶一家人走進早餐店。

當他們一家人邁入早餐店後,現代轎車很快靠邊停下,我們也不得已停了下來。

謝天龍拽上手剎,沖我笑了笑:「朗哥,變了,比過去沉穩很多,記得剛認識那會兒,脾氣燥的就像個小屁孩兒。」

「我現在也是個小屁孩兒啊,至少在們這群哥哥的眼里。」我含蓄的抽吸兩下鼻子。

不論承認與否,人在經歷一些事情後,確實會悄悄地換一種性格和處世方式,也許不一定會成功,但一定會成長。

在先後經歷了周德身死命損,張星宇深陷囹圄,白老七亡命街頭後,我不再似過去那麼脾氣火爆,更多時候不論心情好壞都會把微笑掛在嘴上。

因為對于這個世界來說,笑的人總是比哭的人更招人喜歡,笑歸笑,至于開不開心,我自己也根本不知道。

見「現代」車里沒有任何動靜,我們也縮在車里沒動彈,錢龍瞟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哼唧:「女乃女乃個嗶得,這天也屬實不給力啊,整得人心情真雞八壓抑。」

「迪哥,人在哪?」我沒理他,撥通地藏的手機號詢問:「看得見吳中一家四口的動向不?」

「看得見,我在早餐店對面的小超市門口。」地藏輕聲回答,接著停頓一下後呢喃:「老板,我這會兒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怎麼了?」我警惕的發聲。

「不知道是我記錯了還是怎麼,吳中他們走進去的那家早餐鋪子昨天還沒有的。」地藏不確定的呢喃:「問下天龍哥,看看他還有沒有印象。」

我拖著手機沖謝天龍問道:「地藏說,昨天這塊沒有早餐店?」

「好像還真是。」謝天龍先是迷瞪的轉動兩下脖領,接著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後腦勺回應:「我說剛剛怎麼總感覺哪變了,我記得昨天這個位置好像是家菜店。」

「對,我也記得是家菜店。」電話那頭的地藏吱聲道:「我待會問問小超市老板,他們門對門,肯定比咱們清楚」

正說話時候,錢龍慌忙指了指前方低吼:「朗哥,現代車里下來人了!」

我循著聲音望過去,果然見到兩名虎背熊腰的壯漢戴著鴨舌帽徑直朝早餐店的方向走去,其中一個家伙的脖領上掛個灰色的帆布小包,半截木制的槍托正大光明的果樓在外。

早餐店對面的地藏明顯也意識到不對勁,迅速發問:「老板,我需要過去嗎?」

「不過去,拿手機拍下來就好。」我沉著臉叮囑:「先保證屎盆子不會扣到咱們腦袋上,天龍哥,听到聲響馬上抓人!」

「好!」謝天龍咧嘴一笑,從旁邊手扣里掏出來一副漏指頭的戰術手套。

話音未落,「 」的一聲沉悶槍響驟然泛起。

不等我招呼,謝天龍已經一個箭步天下車,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邊往臉上捂口罩,利索的勁頭真不是我們這種半瓶子可以比擬得。

「迪哥,邊拍視頻邊配合。」我沖著手機那頭的地藏吩咐:「咱們爭取來個人贓並獲,對方的職業殺不用抓,按住一兩個即可,到時候扔進巡捕局里,讓人民衛士們自己去審理,我和皇上就不下車了,省的到時候給們添亂。」

「明白。」地藏直接掛斷電話。

我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我們能將這幾個職業殺「捉奸在床」,而後丟進巡捕局里,洛葉那頭肯定會慌,我不信他真敢讓「天棄」兩個字公布于眾。

只要洛葉慌神,那必定會漏洞百出,到時候我想錘趴下丫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錢龍甕聲甕氣的從腰後掏出來匕首,「操特麼個狗坷垃!」

「消停坐著,就咱倆這兩下子,冒冒失失跑過去,天龍和地藏還得分心照顧咱們。」我白愣他一眼,又按下葉小九的電話:「九爺」

沒等我出聲,葉小九已經叫苦連天的哀求:「別介朗爺,我特麼現在一听喊我爺就哆嗦,是我親爺,血脈相連的那種爺,求求了,別再給我添堵了行不,從昨天到現在為止,是不知道我家里那群老爺子們都快把我罵傻了。」

我哭笑不得的安慰:「不是,這次是正經事,天棄的籃籽們憋不住了,在增城這邊的」

向來君子如玉的葉小九幾近崩潰的干嚎:「特麼哪回不是正經事,我親爺啊,可憐可憐我吧行不,別說我不是葉家的家主,就算是,攤上這麼個兄弟,早晚也得被彈劾,讓我冷靜幾天行不行的。」

「噠噠噠」

就在這時候,後車窗玻璃突兀被人敲響,我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一只黑洞洞的槍口不偏不倚的指向我,而握槍的男人赫然正是洛葉。

洛葉穿件連帽的衛衣,腦子扣在腦袋上,嘴角掛著一絲殘忍的微笑。

看到他的一剎那,我瞬間懵了,原本以為那幾個職業殺按耐不住動手後,這個狗籃子不會再出現,誰知道他竟然當了一個捕食螳螂的黃雀。

「雜碎,草泥馬得!」錢龍咬牙咒罵一句。

「 。」

洛葉猛然移動槍口,沖著錢龍的方向叩響扳機,子彈頃刻間將車窗玻璃干出來幾條蜘蛛網似得大裂縫,支離破碎的玻璃碴子緊靠一點車膜晃晃悠悠的連接著,而錢龍連忙往旁邊閃躲,但他怎麼可能快的過子彈,肩膀頭立時間騰起一陣血霧。

此時我還沒掛斷電話,那邊的葉小九听的真真切切,著急忙慌的喊叫:「喂?朗朗、朗朗那邊怎麼回事啊?」

「啊疼死爸爸了。」錢龍手捂血流不止的肩膀,倒吸著涼氣沖車外咒罵:「尼瑪了個幣的狗籃子,上回打打的還是太輕。」

「給一分鐘時間交代遺言。」洛葉陰嗖嗖的一笑,再次將槍口指向我。

我深呼吸兩口,低聲道:「他九爺,沒啥意外的話,從今天開始可以長長久久的冷靜了,如果一個小時之內我不給回電話,聯系磊哥把頭狼公司原地解散吧,所有資產平分,另外讓波波把我的那份給小雅娘倆送過去,替我照顧好我老婆孩兒。」

「王朗別扯淡,對方是誰?讓我跟他對話。」葉小九火急火燎的吼叫:「告訴他,敢特麼踫一指頭,我葉家必定世界追殺!」

「好啦,一分鐘到了,生活很美好,但是時候跟世界說再見!」洛葉比劃兩下槍口,沖我擺擺手道:「下輩子,記得要把眼楮放亮點,該站隊時候就得站隊,拜拜」

錢龍掙扎著爬起來,雙手合十的朝洛葉作揖祈求:「別開槍,大哥我求了,一直奚落嘲諷的人是我,有啥事沖我來好不好,我保證不帶皺一下眉頭的,放過王朗,其實頭狼公司一直是我當家。」

「皇上,閉了!」我心底暖烘烘的,側脖朝錢龍吆喝。

人在輝煌的時候,是很難看清楚身邊的真真假假,可人在垂死之間,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情感才是最真實的。

我從來沒有質疑過,錢龍跟我的感情,只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葉小九剛剛的那一番歇斯底里。

「兄弟情深啊,好,成們。」洛葉嘴角上揚,槍口順著破碎的車窗玻璃窟窿探了進來。

「洪蓮姐,給我鑿他!」我猛然睜圓眼楮朝著洛葉身後怒吼一聲。

「呵呵」洛葉像是看笑話一般,不屑的搖了搖腦袋:「王朗啊,這種時候就不要再玩這類低端的心理戰了,從們昨天把車停到旅館門口開始,我就一直在盯著,身邊除了地藏和謝天龍,也就剩下錢龍這頭廢物」

「讓看到我,我還怎麼干殺手!」

他身後,一道冷若冰霜的女聲突兀響起。

洛葉眼珠子當即鼓得圓溜溜,剛打算回過去腦袋,一只白皙的手掌直接薅住他的頭發,照著車窗玻璃狠狠地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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