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
听到張星宇的話，我微微一怔。
張星宇沉聲道︰「我對整件事情的了解全靠幾個管教的道听途說，所以給不了你太過精準的建議，但我感覺這件事情出的絕對不是偶然，亡命徒不過是底下拎刀扛槍的，就好比你讓順子他們去干嘛，他們會照做，但是不一定理解你的想法，也就是說上頭肯定有大腦在支配。」
「洛葉！」听到張星宇的話，我腦海中瞬間出現王影那個小助理的模樣。
「到底是不是他，得靠自己去想辦法驗證。」張星宇咳嗽兩聲道︰「我的意思是仇一定要報，但只是剁幾只手太便宜對方，要麼不動，動就直接搗毀對方的大腦，腦子混亂，手腳失去協調，到時候你想一網打盡也好、各個擊破也罷，那還不是咱自己說了算。」
我思索一下應聲︰「嗯，我懂啥意思。」
張星宇苦笑道︰「再讓元元給我打點生活費進來吧，看S所絕對是我目前待過唯一能和醫院比肩的高檔消費場所，一根棒棒糖四十五，兩瓶美年達一百三。」
我突兀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皺眉道︰「對啦胖子，你能隨時隨地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意味著那個沈霧也可以？」
「想多啦，我是全憑葉小九的照顧，沈霧沒那麼好命。」張星宇抽了口氣道︰「原本我是打算催你抓緊時間給我們弄到強戒中心去的，現在七哥出事，你肯定沒什麼心情，我這邊還能支撐幾個回合，放心干你的事兒吧。」
我心口暖暖的，關切道︰「你照顧好自己。」
張星宇干咳兩聲反叮囑我︰「你照顧好自己才是正事，每回給你打電話我都得來醫務室，關鍵醫務室不能白進，待會老子上又少不了扎幾針，掛了掛了。」
放下手機後，我眯眼思索張星宇剛剛說的話，良久後，睜圓眼楮，側頭朝著盧波波道︰「波姐，明天開始你和皇上沒事就上王影那兒溜達，不用扯什麼正事，完完全全就是老朋友許久未見，吃喝玩樂就可以，但是有個前提，想辦法讓王影走哪都帶上洛葉，洛葉如果真是大腦，狗日的會產生疑惑，我要的就是丫東想西想，他只要想法越多，馬腳就越大。」
「好！」
「這事兒我擅長，以前還在崇市時候，我和晨子沒事就約小影出來喝酒逛街。」
盧波波和錢龍利索的站起身子。
我又看向孟勝樂和李俊峰道︰「樂子、瘋子、大林，你們仨養精蓄銳，拿下那群亡命徒的事兒全靠你們！」
「穩妥！」
「沒問題。」
哥倆同時站了起來。
「磊哥，除了一號店，其他幾家店正常運行，不能讓任何人感覺出來咱們受到多大的影響。」我抓了抓後腦勺朝段磊出聲︰「接下來幾天里，多接觸老熊，有意無意的跟他透漏一點咱們接下來打算和天棄開磕的信息，讓他有點心理準備。」
段磊長舒一口氣︰「可以，我明天約下老熊的秘書喝茶。」
「哥，我們呢」
「就是啊朗舅，我們來都來啦，總不能讓我們天天擱店里閉目養神吧。」
一看我沒有分配自己活，王嘉順等一伙小的瞬間急眼。
「慌個雞毛慌。」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揚眉冷笑︰「李倬禹和高利松好像沒拿我的話當回事，順子、大飛待會帶幾個兄弟去輝煌公司拜訪一下，咚子和姜銘領點朋友找高利松盤盤道，馬勒戈壁，從今晚上開始我要讓全yang城的地下世界徹底亂起來，誰也搞不懂我究竟在想什麼！」
「朗哥，那我們呢？」聶浩然和蘇偉康昂頭望向我。
我撅滅煙蒂輕笑︰「你倆守家，咱們上別處鬧騰，就得做好他們會反擊的準備，甭管對伙來多少人，必須給我沖散！」
「收到！」
「OK」
小哥幾個興沖沖的躥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里，大家紛紛開始打電話搖人。
「大壯，帶咱們鵬城那邊的兄弟回祖宅，大哥要發飆啦。」
「給我接華僑聯盟的趙理事的電話，告訴他馬上把手頭能用的兄弟全部點兵yang城。」
「老根叔啊，我七哥走的冤枉，對對對，你之前見過面的那個好哥哥，我想管你借點人馬」
辦公室里、走廊里，隨處可見捧著手機打電話的兄弟。
我帶著周智從辦公室里出來，然後又順著樓梯，一路爬到我們酒店的最頂層，站在天台上，俯覽著大半個燈火璀璨的天河區，我默默點上一支煙眺望遠方。
周智低聲寬慰我︰「朗哥，要不你吼兩聲吧，小時候我和老三如果受了欺負，我大哥總帶著我們跑到屯子里最高的小土丘上嚎叫，你別說，吼完以後整個人會輕松很多。」
我吸了口煙，側脖望向他發問︰「阿智，你大哥的事情我只能草草收場，可七哥出事，我如此大張旗鼓，你心里沒有什麼想法嗎？」
周智頓了頓，隨即點頭道︰「要說一點想法沒有那是騙人的，但我大哥有句話說的很對，多大手端多大的碗，我們哥倆在公司本身地位就不如七哥，不管是時間還是為家里做的貢獻更是差很多，你區別對待是應該的，況且我很明白，你並沒有區別對待，我大哥是在上上京出的事兒，那邊咱們人生地不熟，稍有不慎，可能連你自己都得賠進去，這邊是咱的大本營，不拿出來點態度，往後誰還會尊敬頭狼。」
我點點腦袋接著問︰「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給你派活嗎？」
「不知道。」周智微微搖頭，相比起來周德的毛毛躁躁，周智確實要沉穩很多，而且也要成熟不少。
「我想讓你站在我旁邊，親看目睹我沒有厚此薄彼，更沒有誰輕誰重，因為他們都是我頭狼家的功臣！」我咽了口唾沫，凝視天邊的殘月輕嘆︰「憑心而論，我和七哥的私交確實更多更好一些，所以情緒方面把控的也沒那麼好。」
「你已經很棒了朗哥，別說你這個歲數，換成我們這些大你好多歲的人，幾天時間里輪番遭受這麼多事情，可能早就開始發狂，但你硬生生調整過來自己，光是這一點，就沒幾個人能做到。」周智從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遞給我︰「之前在宵夜街時候，宇哥給我的，他說你如果苦到不行的時候，就含上一顆。」
盯著周智手里的棒棒糖，我鼻梁發酸的笑罵︰「這個胖混蛋，從那時候開始就計劃要用自己把沈霧拉下水。」
這一夜，我和周智聊了很多，不光是公司還有我自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人說起這些，可能真的是壓抑太久，需要找個人發泄吧。
一夜時間轉瞬即逝，清晨六點半左右，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閃爍一夜的霓虹燈也漸漸熄滅，遠處高樓大廈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洪蓮的電話打到了我手機上︰「五菱宏光那車人也抵達了黑旅館，亡命徒基本到齊！」
我打了個哈欠，揉搓兩下酸脹的眼眶，朝著周智擺手道︰「走吧，開始第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