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0  三招

洪蓮的突然現身,也意味著勝利的天平瞬間朝我們這頭靠攏。

被她喚作「白板」的青年投鼠忌器的往後倒退兩步,嘴里「呼呼」吹了幾口粗氣,隨即回頭朝著反扭我和張星宇胳膊的幾個馬仔出聲︰「放人,咱們走!」

幾個馬仔立即松開我倆,我忙不迭跑到錢龍跟前,抱著他腦袋,拿袖管擦抹他臉上的血跡,同時輕輕搖晃︰「傻兒砸,你怎麼樣?」

「biu特否,非常的biu特否,啥啥雞八事兒沒有。」錢龍艱難的睜開眼楮,朝我擠出一抹笑容。

另外一邊,白板不甘心的又打量洪蓮幾眼,恨恨的沖手下低喝︰「走!」

「我允許你走了嗎?」洪蓮兩步跨到我跟前,盯盯注視白板。

白板頓時一愣,皺眉干嚎︰「你還想怎麼樣?」

「我跟班身上的傷是你打的吧,自己留只手,不然我幫你選。」洪蓮掃視我一眼,不掛任何表情的開腔。

白板氣沖沖的梗脖嘶吼︰「你別特麼太過分,真以為我怕」

沒等他把「你」字喊出口,洪蓮突兀動了,整個人陡然間欺身而上,徑直朝著白板轟出去一拳。

粉拳直擊,勢若一條吐信的靈蛇。

洪蓮的這一拳來的猝不及防,白板忙不迭抬起右臂想要抵擋。

可他的手臂才剛剛架到半空中,洪蓮已經攻到身前,粉拳擦著白板的手臂「 」的一下砸在白板的腮幫子上,白板趔趄的朝後倒退兩步,順勢抬腿一腳踹向洪蓮。

洪蓮就好像會預判一般,一拳得手後,身體靈巧的往旁邊側開半步,從容避開的白板的還擊,同時一記肘擊「 」的一下撞在白板的下巴頦。

白板身影不穩,再次往後踉蹌兩步。

電光火石間,洪蓮左手一把薅住白板的背心肩帶,直接拽到自己臉前,右手攥拳,朝著白板的臉頰「  」猛砸幾下。

十幾秒鐘後,洪蓮慢條斯理的松開白板,往後輕退兩步。

而他對面的白板則已經滿臉是血,腦袋上扣著的作訓帽不翼而飛,黑色的大墨鏡更是直接讓干碎,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鏡框,嘴唇蠕動幾下,接著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三招!」我驚愕的望向洪蓮。

剛剛猛如蠻荒野獸一般的白板在洪蓮手下竟然連三招都沒有撐下去。

要知道這期間洪蓮既沒有用任何武器,更沒有偷襲耍什麼詭計,完全就是正面硬杠。

「白哥」

「老大。」

幾個馬仔臉上的表情也由驚詫變成恐懼,想要湊到白板跟前,但又害怕會惹怒對面這尊女殺神,所以只得在幾米開外呼喊,場面頃刻間變得搞笑和尷尬。

「敢打我跟班,除非你有兩條命,哼!」洪蓮踱步走到暈厥的白板跟前,抬起自己至少有小拇指粗細後跟的高腰靴子「噗」的一下跺在白板的手腕。

「 嚓!」

「啊!我的手」

一陣輕微的骨裂聲伴隨著白板的慘叫聲同時泛起。

洪蓮目光冰冷的注視癱坐在地上,捂著手腕不停申吟的白板出聲︰「回去告訴欒矮子,阿達的仇我肯定找他報,再敢踫我跟班一指頭,我就殺了他全家!滾吧。」

「老大你沒事吧」

「快扶白哥走。」

幾個馬仔跌跌撞撞跑過來,攙起來白板狼狽逃離。

後門的街口,瞬間只剩下我、錢龍、洪蓮、張星宇四人,我懷抱著的錢龍劇烈咳嗽兩下︰「咳咳咳我就知道,狗日的再牛逼,咱家里家里也照樣有人能給丫收拾的服服帖帖,咳咳」

話沒說完,錢龍再次劇烈咳嗽兩下,口鼻同時開始往外躥血,接著腦袋一歪,休克了過去。

我焦急的不停晃動他身體吆喝︰「皇上,皇上。」

「先去醫院,我開車。」張星宇跑過來,跟我一塊將錢龍攙扶上車,洪蓮沒多說任何,也跟著我們一塊鑽進車里。

半小時後,距離我們住處最近的社區醫院。

錢龍被推進了急診室,我和張星宇、洪蓮沉悶的坐在門口的塑料椅子上發呆。

「踏踏」

走廊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泛起,緊跟著就看到王嘉順、劉祥飛、周德和劉冰一群人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我昂頭看了一眼,強打起精神開腔︰「什麼都不要問,馬上掉頭走,現在只是我們仨暴露了,你們還躲在暗處,快點的,晚些時候我會跟你們電話聯系的,對方肯定會通過司法程序鎖我們一下子,冰哥你來想招。」

距離我們還有五六米的哥幾個同時一怔,王嘉順飽含關切的望了眼急診室門口,咬著嘴皮招呼其他人離去。

等人都離開以後,我瞪著充血的眼楮看向張星宇︰「你給他們打的電話?」

張星宇的側臉讓豁出來一條大口子,雖然現在已經不流血了,但是干涸的血跡配上猙獰的傷口,顯得分外的可怖,他吞了口唾沫低聲道︰「之前我躲在車里的時候打的,來醫院以後嘉順問我,我就隨口回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就是因為你的一句隨口。」我揪了揪鼻頭,語氣平靜,但是眼中迸發怒火的反問他︰「回來的時候我問你出租車不會出問題吧,你說肯定不會,結果呢?」

「問題不是出在出租車上,是電話。」張星宇壓低聲音解釋︰「我當時漏算了一環,讓琪姐存的是我自己的號碼,欒矮子估計是通過什麼手段,或者是電信部門的朋友定位到咱們的。」

「嗯。」我咬著嘴皮沒有再繼續作聲。

或許是真的成長了,又或者是我現在已經精疲力盡,總之本該薅扯張星宇衣領暴揍他一頓的我,此刻無比的冷靜,靜到甚至不想去和任何人爭辯任何事情。

見我半晌沒吭氣,張星宇舌忝舐嘴皮低喃︰「朗朗,對不起,不論什麼原因,今天晚上的遭遇戰的責任全部在我,咱們沒能成功逃走也怪我,我當時確實緊張了,你也知道,我不是個擅長玩拳腳的人,哪怕是跟人干仗,基本也都是保證咱穩贏的情況下才敢動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兄弟之間不存在誰對誰不起。」我雙手抹擦臉頰低聲道︰「我們都有錯,前期進展順利,讓你我全都自然而然掉以輕心,潛意識里認為欒矮子不過如此,但卻忘了他既然能在這地方雄踞好多年,總是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張星宇攥著拳頭低吼︰「你放心,我肯定會把這個場子找回來,十倍二十倍的還回去。」

「我現在別的想法都沒有,只希望皇上能夠平平安安。」我仰頭看著天花板,竭力控制自己情緒,不想被任何人看到眼眶里打轉的淚水。

話沒說完,張星宇兜里的手機就響了,看了眼號碼,他立即接起︰「喂迪哥」

幾秒鐘後,張星宇扭頭朝著洪蓮道:「警察來了,你先躲一下。」

「嗯。」洪蓮利索的起身朝走廊口離去,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她停頓幾秒鐘,掏出一包面巾紙遞給我,低聲道︰「等他好了,我賠他四顆大金牙,他要是願意,我給他瓖鑽都可以。」

我接過面巾紙,擠出一抹笑容︰「他肯定會很高興的。」

四五分鐘後,幾個辦案警察神情嚴肅的走到我們面前,操著方言嘰里咕嚕嘟囔一大通。

張星宇捂著臉上的傷口起身道︰「同志,我們不是本地人,麻煩您說普通話。」

一個帶隊的辦案人員皺著眉頭發問︰「一小時前南頭鎮光明街上的斗毆事件是怎麼回事?」

「我們一來是外地游客,到你們這里游山玩水,二來是本起案件的受害者,對方什麼身份我們哪里清楚?為什麼會針對我們,我們更是一頭霧水。」張星宇沉著臉回應。

辦案人員指了指我繼續道︰「根據街上的監控錄像,他和另外一名同伙曾持刀傷人。」

我「蹭」的一下站起來,注視著他的眼楮,連珠炮似的發問︰「同志,我希望你慎重用詞,什麼叫同伙?你知道同伙意味著什麼嗎,我和我朋友們在租住的房子聊天吹牛,禍從天降,換做是您應該怎麼辦?您說有監控錄像那肯定可以清晰看到對方一個個是不是夾槍帶棒,鬼知道他們到底是圖財還是害命,我們還手有什麼不妥,或者說依照您的思維,我們是不是就應該抱頭挨砍,我記得法律里還有有一條是叫正當防衛吧?」

對方明顯被我態度強硬的一連串問題給整的有點懵圈,沉默幾秒鐘後點點腦袋道︰「好,既然你們懂法,那咱們就按照規章制度進行,洪蓮呢,不要告訴我,你們不認識洪蓮,不知道她是個網上在逃犯。」

我面無表情的應聲︰「關鍵我確實不認識啊,不信你可以調查我的社會關系,另外同志,我想您可能跑偏了,你要找什麼洪蓮白蓮是你的事情,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們無緣無故被一伙暴徒襲擊,應該怎麼處理,對方什麼時候能夠被緝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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