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1   權利的交鋒

四十多分鐘後,荔灣區一家火鍋店的包房內,我見到了西裝革履的高利松和一身運動服打底的謝鴻勇,比起來崇市的那次踫面,今天的他顯得精神干練許多。

簡單客套兩句後,我笑盈盈的坐下:「大熱的天吃火鍋,你是真不嫌出汗。」

「身上熱好過心里熱吶,我掐指一算,你最近肯定內外都熱的不要不要得。」高利松話里帶話的遞給我一支煙,回頭朝著身後標槍一般傲然而立的謝鴻勇擺擺手輕聲道:「阿勇去門口替我迎接一下貴賓。」

很快包房里只剩下我和他兩人,我邊抽煙邊笑問:「什麼樣的貴賓啊,還整得這麼大張旗鼓。」

「稍安勿躁,待會你就知道了。」高利松神秘兮兮的從褲兜里掏出兩個文玩核桃攥在掌心里把玩,同時沖我輕問:「听說你家這兩天跟人開戰了?」

「明知故問的話題咱能不能少聊。」我撇撇嘴嘟囔:「比起來調侃,我更希望你真金白銀的送我點實惠,比方說把阿勇借給我用幾天或者支援我點軍費物資什麼的。」

「哈哈哈,都是小問題,就憑咱兩家的關系,你隨時張嘴,我隨時予以援助。」高利松敷衍的笑了笑,自顧自的倒上一杯茶水道:「他朗哥,我一直有個疑問,希望你能開誠布公的解答一下。」

「你說。」我裹了口煙點頭。

他「嘎巴嘎巴」搓著手里的核桃淺笑:「你為誰而戰?頭狼上面的老板又姓什麼?」

「嗯?」我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即伸了個懶腰道:「我感覺你的問題挺唐突的,就像我要是問你銀行卡密碼是多少一樣唐突。」

「哈哈哈」高利松不尷不尬的再次咧嘴一笑,點點腦袋道:「那我換個問題,你感覺下屆誰能月兌穎而出,姓常還是姓鄧?」

我手指頭輕輕叩擊桌面,繼續打太極:「老高啊,這問題你還真問錯人了,我連這一屆市里面究竟有幾尊大神都不知道,上哪了解下屆呢。」

「他朗哥的小嘴是真嚴。」高利松鼓著腮幫子吹口氣,分別從桌上拿起幾個杯子道:「羊城現在能叫的上號的勢力其實就那麼幾個,頭狼家獨領風騷,幾場硬仗干下來,基本上奠定了無冕之王的地位」

「別捧,不然我容易飄。」我擺擺手打斷,抓起一只茶杯放到桌角道:「這是我們頭狼,表面瞅著有名有姓,實際上就是個弟弟。」

說著話,我又分別拿起一只酒杯和茶壺道:「酒杯是輝煌公司,雖說進駐羊城的時間比我們還晚,但人家的家底厚實,後來居上,比我們更有深度,這個茶壺是高氏集團,看外表好像很笨拙,但卻不顯山不漏水,誰都不知道你們肚里究竟有多少藏貨。」

然後我又拿起幾個茶杯蓋分別平鋪擺開:「剩下的這些就是羊城其他大小勢力,比如說葛川,還有什麼李潔明這些。」

「沒想到我們高氏在兄弟心目中地位如此之高,真是不勝榮幸吶。」高利松眨巴兩下眼楮,拍了拍茶壺道:「不過我覺得輝煌公司才是真正茶壺,咱們能吃多少取決于他們肚子里有多少。」

「所以呢,你有什麼高見?」我吹了口氣問。

高利松眯縫起眼楮輕笑:「如果把這張火鍋桌比作羊城的話,其實能擺的地方有這麼大,一個茶壺佔了不下兩三個杯子的位置,我覺得不公平。」

「不公平的事兒多了去,沒有掀翻桌子的能力,只能偏安一隅。」我打了個哈哈搖搖頭道:「這事兒咱們靠嘴巴理論不明白。」

「嘴巴說不明白,那就用手唄。」高利松猛的握住桌腿往起一提,桌面瞬間傾斜,茶壺和幾個杯子頃刻間滑落在地, 里啪啦摔成一片粉碎。

見我不言不語,高利松繼續道:「我們只需要負責把平衡打破,自然會有人出來清理桌面,該破的破,該碎的碎,而咱們也可以趁機重新在桌面上佔據最佳位置。」

「關鍵是這個平衡很難打破。」我撿起來半拉茶杯碎片道:「而且誰又敢保證在這種震蕩中全身而退,自己不是碎的那一個。」

「他朗哥,咱們賭的就是一個乾坤未定,倘若局勢完全明朗,你感覺還會輪的上你我嗎?」高利松壓低聲音道:「況且咱們不是盲目的瞎賭,我今天喊來的這位貴賓也屬于體制內的朋友。」

「哦?」我揉搓兩下鼻梁骨微笑:「姓鄧還是姓常?」

高利松神秘兮兮的露出一抹壞笑:「都不是,他老板是省里的,下一屆很有可能明降暗升,至于能不能徹底坐穩,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省里的大咖?」我倒抽一口冷氣道:「沒想到羊城的競爭這麼白熱化?」

「何止羊城,全國各地的其他地方其實都一個樣子,只不過有的人身處漩渦能夠清晰感受到,有的人則距離風暴之眼比較遠,總而言之一句話,這種換屆可以讓一部分人魚躍龍門,也可以讓一大波人跌入深淵。」高利松模了模額頭道:「賭對了就是百尺竿頭,賭錯了,呵呵呵」

他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我已經听明白其中的意思,沉思片刻後輕問:「老高啊,我有點沒弄懂,按理說這麼好的機遇,你不是應該藏著捂著嘛,為什麼還會跳出來找我分享?」

「說老實話,我真心不樂意帶著你,可這位大能耐指名道姓的要見你,我沒轍啊。」高利松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頭道:「這就是你的優勢,頭狼二字在羊城的金字招牌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不管何方勢力對你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伙能征善戰的亡命徒集團,拉攏與否先放一邊,至少沒啥人樂意真跟你們對上。」

「刑哥,里面請」

我倆正說話的時候,包房門被推開,謝鴻勇滿臉堆笑的迎著一個頭戴鴨舌帽,臉上捂著大墨鏡和口罩中年走了進來。

那中年給自己武裝的好像一個港台小明星似得密不透風,進來以後,他只是把腦袋上的鴨舌帽摘下來,臉上的墨鏡和口罩都沒有取下來,所以我根本看不出來他的長相。

「刑哥好。」高利松馬上站起來,沖著來人打招呼,隨即扭頭看向我介紹:「王總,這位就是我剛剛跟你提起過得刑哥,刑哥可是來自省里的重量級嘉賓。」

我微笑著朝他伸出手掌:「刑哥您好。」

「關于見面的緣由,小高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我這個人比較直接,喜歡什麼話全部攤到桌面上講。」男人跟我輕握一下手後,示意我們都坐下,然後看向我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會有疑惑,認為大家非親非故,憑什麼我一句話,你就得替我賣命,對麼?」

「是,還望原諒我的直白。」我實話實說的承認。

「我和我老板都喜歡讓別人欠我們的,用事實證明我們的誠意。」那男人點點腦袋道:「張星宇的案子,我們可以幫忙處理,最晚十天之內,他會毫發無損的出現在你面前,這期間不需要頭狼公司做任何事情。」

我愣了幾秒鐘後,咳嗽的問:「敢問刑哥的老板尊姓大名,又具體是個什麼位置」

「你暫時不需要了解,只要知道有我們這樣一群人存在就可以。」被稱作刑哥的男人隔著口罩笑了笑道:「再有就是,對我老板而言,他並不關心你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他希望的是大家都可以當成朋友交往,比如你和小高,又比如頭狼和葛川,其實蛋糕大的狠,只要減少上桌的人就可以,這場權力的交鋒,我希望你可以站在我們這邊,同樣我老板也一定會以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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