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8  我不騙人!

當听到三人自報名號以後,我瞬間陷入呆滯。

危難之際,我腦海中出現過很多的名字,可以是近在咫尺的王嘉順、劉祥飛等等,也可以是遠在枯家窯的星辰、瘋子和孟勝樂,甚至還可以是固守山城的三眼,可唯獨沒想到這仨王八犢子竟會出現。

我想他們之所以能夠精準無比的出現,絕對和劉博生有關。

進旅館之前,我曾見到劉博生給什麼人發過一條信息,也猜到他可能有點什麼後續準備,但打死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三個家伙。

瑞麗事件結束以後,他們三人就徹底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期間我其實找韓飛曾經偷偷打听過,韓飛告訴我,哥仨好像去了越N,至于具體在做什麼,指什麼為生,誰都不清楚。

大鵬抱槍朝著旅館門口「 、 」連扣幾下扳機,粗獷的大吼一聲︰「馬勒嗶得,槍掃小狗籃,不服氣的踫一下!」

「有沒有敢踫一下得!」袁彬連續兩槍,將旅館門前的落地窗玻璃干的粉碎。

而孫馬克的那幫小馬仔此時此刻卻集體啞火。

混子之間的戰爭從來只論勝負,不談生死。

我不知道孫馬克究竟是從哪糾集出來這幫小崽子的,但我堅信這幫「偽亡命徒」肯定沒幾個真正經歷過槍炮的洗禮,從他們群毆劉博生就能看得出來。

況且,氣質這玩意兒雖然能模仿,但卻沒辦法完復制,越是色厲內茬的人越是能讓人一眼看透。

哥仨再次連扣幾下扳機,將孫馬克那群馬仔死死的壓在旅館里不敢出來後,這才將趴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的孫馬克拽起來,招呼我離開。

幾分鐘後,我和劉博生鑽進一台車里,他們三人和孫馬克則坐在另外一輛車里,有條不紊的吊在我們後面,大搖大擺的離開。

瞟了眼臉上沾滿干涸血跡的劉博生,我欲言又止的蠕動兩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把心底的疑問說出來。

劉博生沒有看我,兩只眼楮一眼不眨的盯著前路,慢悠悠的開腔︰「他們哥仨在越n混的實在不景氣,我有次出任務,無意間踫到了他們,然後就給他們喊回來了,之前一直在鵬城,這次過來,我就給他們一齊喊了過來。」

我皺了皺眉頭道︰「那是不是應該提前跟我吱一聲呢?」

劉博生理直氣壯的淺笑︰「我吱過啊,從咱倆一見面我就吱過,自己傻缺沒有反應過來,難道還怪我啊,再者說了,這仨玩意兒里面有三分之二是跟著起家的兄弟,我說了不說,影響也不大。」

「滾大爺的,別特麼跟我說話。」我沒好氣的臭罵︰「天天跟我吹牛逼,自己現在也是有組織的人了,結果讓幾個驢馬癩子差點沒給踹休克,自己感覺丟人不。」

「懂個蛋蛋,老子那是不跟小孩兒一般見識。」劉博生不尷不尬的撇嘴︰「我要是真動手,我要是真動手,就那群小渣子,今天還有活路嘛?他們要是掛了,最後誰承擔責任,還不是,老子這是在隱姓埋名的保護,懂不懂。」

听到他的話,我頓時間被逗樂,雙手合十的作揖︰「誒我去,我謝謝昂。」

「不客氣。」劉博生一點不嫌害臊的擺擺手。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倆彼此陷入了沉重當中,他一絲不苟的撥動著方向盤,而我則盯著車窗外一閃即逝的景色發呆,既惆悵接下來應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面對他們哥仨,又迷茫應不應該將孫馬克這個狗籃子干掉。

就這樣,我們一路疾馳,來到了天河區比鄰越秀區的一個廢棄的車間里,劉博生將車子停下,不多會兒後面一直吊車尾的馮杰一伙也將車子停到了我們後面,並且哥仨動作粗暴的將孫馬克從車上阻拽了下來。

從車里下來後,劉博生遞給我一支煙,慢條斯理的解釋︰「這家工坊的老板是個菲律賓人,前幾年因為經濟危機跑路了,但是地界的手續還在外國,地方又一直空著沒人接手,所以想干啥都大可以隨便進行。」

「好地方。」我嘴角上翹,沖著被袁彬和大鵬薅拽胳膊的孫馬克擺擺手道︰「克爺,聊幾句我想听的吧,我盡可能保證不受皮肉之苦,完事給個痛快。」

孫馬克抬起腦袋左右看了幾眼後,喘著粗氣沖我冷笑︰「王朗,不用跟我裝逼,現在擱羊城混的什麼檔次自己心里明白,鄧錦鴻被嚇得大小便失禁,鄧國強說破大天也肯定跟勢不兩立,常飛倒是挺欣賞的,但自己恐怕也清楚,他的欣賞里肯定帶著戒備。」

我上下打量他幾眼,朝著旁邊的劉博生擺擺手︰「可能到現在還沒回過來神兒應該用什麼態度跟我對話,生哥,幫他清醒一下。」

劉博生直接從懷里模出他之前那把始終沒有摟過火的手槍,動作利索的拽出來彈夾,接著很快將里面的子彈取出來,只留下一顆,又敏捷的將彈夾插進手槍里,樂呵呵的開口︰「現在槍里就一顆子彈,咱倆玩一把俄羅斯轉盤,石頭剪刀布,誰輸了沖誰開一槍,直到一個人跪下,或者屈服,感覺咋樣?」

孫馬克楞了幾秒鐘,馬上梗著脖頸破口大罵︰「特麼有病吧,七分之一的幾率賭命,我不玩」

「行,我當同意了。」劉博生森然的一笑,沖孫馬克努努嘴道︰「來,我數一二三,咱們石頭剪刀布哈,一二三」

說著話,劉博生往旁邊一退,孫馬克手忙腳亂的伸出個「剪刀」,但卻發現對面的劉博生壓根都沒往出伸手掌,馬上氣哄哄的罵街︰「特麼玩不起是不是」

「我其實已經用意念跟進行比試了,出的是剪刀,我出石頭,這一局我贏。」劉博生臉不紅心不跳的猛然抬起槍口,沖孫馬克微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克爺?」

「特麼玩不起。」孫馬克的腦門瞬間開始往外冒汗,哆哆嗦嗦的低吼︰「有本事再來一局。」

劉博生不為所動的將槍管慢慢貼在孫馬克的額頭上,皮笑肉不笑的開腔︰「鐵子,我用意念跟比試,不管來多少次都肯定是輸,來!賭一把自己的運氣吧。」

「不不要。」孫馬克忙不迭掙扎擺動。

劉博生上揚的嘴角,弧度越發越明顯,接著慢慢扣動手里的扳機。

「不要!」孫馬克聲嘶力竭的低吼。

對面的劉博生將扳機扣到底,槍膛里發出「嘎巴」一聲卡殼似的脆響,孫馬克「噗通」一身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

「第二輪了哈,咱們還是石頭剪刀布。」劉博生甩了甩手里的「五四式」大黑星道︰「還有什麼想說的嘛?沒有的話,咱們的游戲繼續。」

「朗哥,我錯了。」宛如一灘爛泥似的坐在地上的孫馬克猛然爬起來,直愣愣的跪倒在地上,朝著我連磕幾個響頭哭嚎︰「朗哥,給我個痛快吧,這麼玩下去,我真承受不起,求求了。」

劉博生回頭朝我賊兮兮的一笑,我深呼吸兩口氣,走到孫馬克的面前出聲︰「成,我問一句答一句,只要說的不是瞎話,我保證給個痛快,第一個問題,究竟是誰讓傷的元元?」

「是是」孫馬克結結巴巴的望著我,半天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劉博生向前兩步,再次抬起手里的家伙式獰笑︰「看來克爺還是喜歡跟我玩游戲吶。」

「是常飛!」孫馬克嚇的打了個激靈,語速飛快的嚎叫︰「是常飛讓我干的,前幾天常飛通過葛川的一個朋友找到我,讓我幫著他做這件事情,並且還保證,只要我做完以後,保證會護我安,而且還會給我一大筆錢,這段時間我和楊暉總因為亂七八糟的矛盾鬧別扭,加上葛川又比較喜歡楊暉多一點,我在葛川那邊的地位越來越低,所以就生出來離開羊城的念頭。」

我抽了口氣,鼓著眼珠子又問︰「常飛為什麼讓這麼干?」

孫馬克頓了頓,咬著嘴皮道︰「他說葛川的一個長輩和鄧國強關系莫逆,而那個長輩正好能在他們下屆競爭的時候起到一個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想要抓葛川一點把柄,用此要挾葛川那個長輩站在他這邊。」

我滿臉鄙夷的輕笑︰「跟我鬧呢吧克爺,這麼機密的事情,常飛能告訴?」

孫馬克搖搖腦袋辯解;「不是他告訴我的,是葛川前幾天請我吃飯,喝醉酒以後無意間說起的,他說因為有他那個長輩的存在,不管羊城怎麼變天,都絕對不會波及到我們。」

「所以,動手傷了我兄弟是事實對麼?」我低頭思索幾秒鐘後,沖著孫馬克笑問︰「跟我說句實話,我兄弟身上的傷有哪些地方是造成的,實話實說,我保證不會難為。」

孫馬克抿嘴沉默良久後,干澀的吱聲︰「他腰上和大腿上的幾刀是我扎的。」

「嗡嗡嗡」

我剛準備說話,兜里的手機突兀震動,掏出來看了一眼居然是常飛的號碼,我擰著眉頭接了起來︰「喂,常叔?」

「在哪呢?」常飛氣息平穩的發問。

「在」我猶豫一下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在增城區的一個鎮子上。」

常飛的語調仍舊沒有太大的波動︰「馬上來增城區政府門口見我,一輛黑色的尼桑車,車牌號尾數789。」

掛斷電話後,我朝著劉博生和哥仨擺擺手道︰「去整幾掛十萬響的鞭炮,給我綁在克爺的身上點燃,我啥時候不回來鞭炮啥時候不能斷。」

「明白。」

「好 ,朗哥。」

兄弟幾個立即同時朝我比劃一個OK的手勢。

「好好想想,還有什麼該跟我說的,別等著我問哈。」我指著滿眼懵逼的孫馬克輕笑︰「待會咱們再聊。」

說完以後,我管劉博生要了車鑰匙,驅車直接趕往增城區政府。

四十多分鐘後,我在區政府門口的一輛尼桑車里見到了常飛。

常飛很平常的打扮一樣,白色襯衫、黑西褲,鼻梁上掛著一副松脂的黑框眼鏡,我上車的時候,他正捧著厚厚的一大摞文件在瀏覽,連我鑽進車里,都沒有往起抬頭,一副很專心的樣子。

「常叔。」我小心翼翼的坐到他旁邊。

「小樓鎮,友誼賓館的事情是鬧出來的吧?」常飛「嘩啦」翻閱一下文件道︰「我希望听到講實話。」

「是。」我咬了咬牙豁子,直接承認︰「我去抓孫馬克了。」

「啪!」

我的話音剛落下,常飛猛然抓起手里的文件砸在我臉上,接著一把薅住我的衣領低吼︰「王朗,是不是感覺自己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跟誰商量,青天白日,帶著一群亡命徒直接開槍,想沒想過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這種影響誰來保!」

盯著常飛眯縫在一起的眼角,我鼓著腮幫子吹了口氣,卑躬屈膝的道歉︰「對不起常叔,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是一听說孫馬克在那里,就完控制不住了,以後我一定注意。」

「呼」常飛松開掐著我衣領的手掌,低聲道︰「孫馬克現在在哪?」

「他他跑了。」我吸了吸鼻子編瞎話︰「我押著他準備回酒店的時候,被一伙神秘人襲擊了,那幫人槍火犀利,功夫也特別好,直接從我這兒把孫馬克給劫走了。」

「被劫持了?」常飛的嗓門驟然提高。

我攢著拳頭,聲音沙啞的吼叫︰「嗯,我已經安排兄弟們去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出結果,放心常叔,我一定會把他抓出來,然後讓丫出面指證葛川行凶,這把不給葛川攆出羊城,我把王字倒過來寫。」

常飛很神經質的又問一遍︰「孫馬克真的被劫持了?確定沒有跟我撒謊?」

我表情誠懇的舉手發誓︰「常叔,這種小問題我有必要跟撒謊嗎?我比誰都明白,我們頭狼想在羊城立足,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您,就算誰借給我個膽子,我都不敢騙.,況且這事兒我也沒必要騙啊,孫馬克跟您非親非故的,您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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