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4  我們沒有以下犯上

震耳欲聾的槍鳴聲響徹這片丘陵的上空。

我面無表情的盯著不遠處火光沖天的山坳,錢龍一語未發站在我身前,即便沒有身臨其境,我仍舊可以感受到前方戰斗的白熱化。

「鏗!」

「鏗!」

對講機里,傳來幾聲狙擊槍特有的悶響,證明躲在暗處的鄭清樹也開始行動起來。

十分鐘左右,槍聲的轟鳴漸漸泛小,十五分鐘後,槍聲完全消失,隱約間可以听到人的慘嚎。

錢龍蠕動兩下喉結,朝我輕聲呢喃︰「朗哥,事兒基本上平了,咱們往後撤吧。」

我沒有回應,仍舊宛如雕塑一般矗立不動。

又過去大概半根煙的功夫,前方陸陸續續出現一些移動的黑點,不多會兒,黑點子擴大,我才看清楚全是人影。

李俊峰背著一個人急匆匆的跑在最前面,那人渾身被燒的烏七八黑,衣服的殘渣緊緊黏在身上,頭發也全部被燎沒了,臉頰更是宛若鍋底一般,根本看不出來本來面目,周德和周體紅著眼圈跟在後面,幫著李俊峰依托後背那人的身體。

「周智?」我皺了皺眉頭,快步迎過去。

「他這會兒休克了,先送去醫院。」李俊峰簡練的回應一聲,確認我的猜測,然後繼續抬腿往前跑。

我沒有遲疑,火速跟在他們身後。

四十多分鐘後,阿瓦士城區一家私立醫院的辦公室里。

我、錢龍、鄭清樹、小濤和周家哥倆一語不發的坐在椅子上抽煙,不算寬敞的屋子里煙霧繚繞,氣氛靜謐的嚇人,這家醫院是王者商會的人幫我們聯系上的,安全問題無需擔憂。

經此一役,蘇偉康中了三槍,月復部、肩膀和小腿,傷的很嚴重,但是不致命,劉祥飛的手臂和胸口分別挨了一槍,大濤的兩條胳膊全部被流彈掃中,短時間內基本上喪失了自理能力。

最為嚴重的還要屬周家老二周德,混戰中,不知道是被流彈掃中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引燃了他身上的汽油,周身上下百分之六十的大面積燒傷,目前正在急診室里搶救。

「吱嘎」

房門突兀被推開,李俊峰和之前王者商會帶隊的冷峻青年走了進來,

周德慌忙站起來發問︰「瘋子,我弟弟怎麼樣了?」

「他的傷一時半會兒出不來結果,不過你們也不用太別擔心,王者商會的朋友已經幫忙從別的地方征調過來幾個醫術高超的大夫,一定會好起來的。」李俊峰抿嘴輕拍周德的肩膀安撫。

說罷話以後,他又看向我,指了指旁邊的冷峻青年道︰「朗朗,白哥有兩句話想跟你單獨談談。」

「嗯,好。」我掐滅煙蒂,和那個青年一塊走出辦公室。

出門以後,青年語調平和的出聲︰「上次因為馬征的事情,你我在京城曾經見過幾面,你還有印象嗎?」

「我當然記得白哥,上次差點沒讓白哥給我干出來腰間盤突出,只不過剛剛天色太暗,加上我心情坎坷,沒看清楚您。」我悻悻的縮了縮脖頸,試圖用開玩笑的方式拉進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再正式自我介紹一下,王者白狼,王者安保公司戰斗隊的負責人。」出門以後,白狼輕聲自我介紹︰「這次三哥沒有過來,安排我帶隊。」

「麻煩你了白哥。」我客套的點點腦袋。

「沒能在機場成功接到你們,是我們的疏忽,這點我深表道歉。」白狼話語簡潔的跟我握了一下手,繼續道︰「但後面的事情,一半是你手下的安排,還有一半是我們需要辦理正式的官方批文。」

「我沒太懂您後半句的意思。」我揪了揪鼻頭道。

「我們安保公司的主要活動範圍在衣拉克,本身是沒有登陸衣朗資質得,想要荷槍實彈進入,除了偷渡以外,唯一的辦法就是征求當地主事人的同意,偷渡的話,如果發生什麼變故,我們公司可能會蒙受巨大損失,稍有處理不當,還會引起巨大糾紛,得不償失。」白狼深吸一口氣道︰「所以,為了你這個事情,三哥連夜找到不少關系,好不容易才能以護送珍貴醫療器材為由進來。」

「那後續怎麼處理?」我舌忝了舌忝嘴角又問。

即便身處戰亂地帶,可之前在山坳處爆發那麼大的戰斗,這種事情如果上綱上線的話,也會變得異常棘手。

「這點你無需你擔心,我們安保公司合法合理,剛剛三哥已經安排人向當地政府遞交了聲明,就說我們在護送途中遭遇不法分子喪心病狂的偷襲,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被迫還擊。」白狼頓了頓道︰「跟你解釋這些,是三哥不想你產生誤會,以為我們故意消極怠工。」

「不會的,三哥的大義,我王朗銘記于心。」我連連搖頭。

白狼蠕動兩下嘴角道︰「還有一件事情,這次剿滅禿鷲組織,除卻槍支彈藥的耗損以外,我們這邊折損三人,需要你」

「一切損失由我承擔,不會讓白哥難做人得。」我搶在前面開口。

「謝謝。」白狼似笑非笑的撫模一下手腕上系著的纏小鈴鐺的紅繩,繼續道︰「我們和當地掌權者達成的協議是,咱們可以在阿瓦士城內逗留一周,所以你最好在一周之內解決所有問題,否則的話,咱們都將面臨被遣送。」

「我明白。」我再次點點腦袋。

「那我就不多打擾了,醫院門口有我們的人接應,累了可以直接讓他們安排你們去酒店入住,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讓錢龍聯系我。」白狼整理一上作訓服的領口,直接轉身離去。

目視他的背影,我遲疑一會兒輕問︰「白哥,念夏還好嗎?」

听我提及念夏,白狼臉上的笑容明顯燦爛很多,輕輕點點腦袋道︰「她很好,目前在國內某座城市就讀,具體城市我不太方便透漏,不過我答應過她,今年暑假會帶她到羊城找你玩,小丫頭一直掛念你還欠她一頓燒烤呢。」

「成,暑假我一定還上。」我笑盈盈的點頭。

待白狼走後,我臉上的笑容立時間落下,朝著一直站在房門口觀望的李俊峰出聲︰「讓皇上出來。」

李俊峰的喉結鼓動幾下,低聲道︰「朗朗,當這麼老些人的面不合適那個禿鷲被咱們按住了,要不先問問他,你說呢?」

「沒事兒瘋子,不用替我打圓場,做錯要承認,挨打得站穩。」錢龍從屋內探出身子,微笑著看向我道︰「朗哥,我在呢,一直等著你主動找我。」

「去那邊走廊還是就在這兒?」我指了指身後的消防通道,凝聲看向他。

「就在這兒吧。」錢龍揪了揪鼻梁骨,回過身子朝屋內輕喊一聲︰「周德、周體,你倆也出來一趟。」

很快周家哥倆臉色陰沉的走出來。

「哥倆,第一我替頭狼家給你們道個歉,不論什麼原因,周智變成現在這樣,跟公司月兌不開關系,跟我錢龍更月兌不開干系,對不起!」錢龍搓了搓臉頰,態度誠懇的彎腰朝周家兄弟深鞠一躬。

「第二,計劃雖然是胖砸想出來的,但我作為牽頭人,沒能很好的解決,我欠你們一道,除了經濟賠償以外,我願意和周智感同身受。」錢龍豁著沒有大門牙的嘴巴嘿嘿一笑,突兀從腰後模出一把軍用的戰術匕首,照著自己的大腿毫不猶豫的「噗噗」連扎兩刀。

站在錢龍對面的周德和周體瞬間愣住了,我同樣也沒想到這小子會干出這種事情,馬上皺著眉頭想要出聲。

「兄弟,別這樣犯不上。」周德馬上握住錢龍的手腕,擰著眉頭道︰「你這麼整,往後我們哥仨還怎麼在公司里呆?」

「周家大哥,你先撒手。」錢龍掙月兌開周德的拉拽後,甩了甩血槽上的紅血,悶著腦袋「噗」的一下,又將匕首扎在自己大腿上,吃痛的倒抽兩口冷氣,隨即背靠牆壁,喘著粗氣道︰「哥倆,我這條命得留著替公司辦事,先欠著你們行不?」

「你他媽傻逼呀,沒事捅咕自己干什麼玩意兒。」李俊峰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錢龍,心疼的不住埋怨。

「咱是頭狼家的元老,必須得比任何人都維護公司的秩序,因為我和胖子的處理不當,給公司造成的巨大損失,我們就得拿出來處理態度,如果連咱都不捧著朗哥了,還指望誰捧他。」錢龍抽吸兩下鼻子,回頭看向我道︰「朗哥,胖砸那頭也肯定會給你交代,但我必須得澄清一點,我們沒有耍你,更沒有拿你們任何一個人當誘餌布棋局,以下犯上的事情,誰干我都不會答應!」

「張星宇呢?」我舌忝舐嘴角上的干皮發問。

錢龍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抿嘴指了指腳下回答︰「他在他在樓下的特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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