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4  我其實也著急

「操,我面子也不好使唄?」

听到我的話,葉致遠沉默一下橫聲道。

我答非所問的壞笑︰「遠哥,天門商社和王者商會的人都到位了,之前我說三家合伙干貸款公司的事兒馬上提上日程,這兩天你要是有時間就找找段磊,讓他看看你和墨墨以什麼方式加入最合適,別說兄弟沒想著昂。」

「呃」葉致遠微微一頓,隨即道︰「這麼大陣勢?你們三家要合伙?之前不是說只頭狼和天門商社一塊聯手的嘛?咋地,現在準備搞個桃園三結義吶。」

「月色濃濃如酒,晚風輕輕吹柳,下面請欣賞詩朗誦。」我裝腔作勢的清了清嗓子︰「朋友是雨中的傘,有你不淒慘;朋友是雪中的炭,有你勝嚴寒.朋友是被中的棉,有你才溫暖;朋友是菜中的鹽,有你才香甜」

「咯咯咯」旁邊的王影頓時被逗得花枝亂顫,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用我們客家話說,你是真尼瑪能扯犢只。」葉致遠操著地道的東北腔罵咧︰「還能不能好好用人類的語言交流了?」

「我們三家的意思是在天娛集團原來的基礎上,把貸款公司徹底做大,不光線上線下的放貸,還要做一些金融投資,包括替一些大拿們解決桌下交易洗錢的事宜,總之一句話,只要跟錢掛鉤,能迅速錢滾錢的買賣,咱們都干。」我深呼吸兩口正經道︰「你現在再衡量一下,為了老蒙管我要面子合理不?」

「擦得,你是真狗啊,專門往我軟肋上踩。」葉致遠無奈的笑罵一句︰「借您老的話,朋友是貔貅,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求,待會我跟老蒙再打個電話溝通一下吧。」

我齜牙大笑︰「遠哥,你站穩別動彈哈,我給唱首2019最火爆的搖頭嗨曲,嘿,李蘭媽媽」

「嘟嘟嘟」

葉致遠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拍了拍腦門嘟囔︰「媽的,往後不能跟魚陽、誘哥這些精神病總在一塊玩了,自從他們來了以後,我發現我越來越精神了。」

王影笑的都快喘不上來氣,小臉蛋紅撲撲的朝我翹起大拇指︰「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那麼有才呢,簡直出口成章吶。」

我樂呵呵的回答︰「前陣子我爸學會玩微信了,沒事兒就給我發一堆圖片很黃、標題很暴力的心靈雞湯,要不就是什麼震撼八億人,不轉不是中國人的狠文。」

「我說呢,敢情是受到了文化的燻陶。」王影偏著腦袋道︰「對了,你爸身體現在怎麼樣,腿還總疼不?我記得以前一到陰天下雨他的關節都難受。」

我感慨的搖頭道︰「我也挺長時間沒見他了,之前在山城時候,他不是處了個老伴嘛,後來兩人鬧掰了,說是三觀不合,其實我覺得就是個人生活習慣的問題,一個禮拜不洗一回腳,倆月不搓澡。」

「呃」王影轉動兩下眼珠干笑︰「那確實是,換成我也受不了。」

我重重點頭道︰「對唄,我爸也受不了,你別看他這個人有時候喝酒抽煙打牌,但不邋遢。」

「唔你說你爸的前老伴不洗腳啊?」王影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你以為呢?」我咧嘴一笑,習慣性的抻手刮了刮她的小翹鼻打趣︰「逗你呢,倆人分手的主要原因還是我爸移情別戀了,又看上個會刺繡的老太太,你咋那麼蠢萌呢,我說啥信啥。」

「呀,打屎你,合著你的不正經是遺傳。」王影立時間揮舞起小粉拳。

當她的小拳頭落在我胸口時候,我條件反射的一把握住。

頃刻間,我和她全都愣住了,一眼不眨的盯著對方的眼眸。

六七秒鐘後,王影迅速抽回去自己的手腕,表情不自然的朝我出聲︰「不不好意思。」

「找好喝酒的地方沒?」我不動聲色的捏了自己大腿一下,迅速轉移話題。

「嗯,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有家叫coco的酒吧,網上評論說不錯。」王影輕咬一下粉唇,率先朝著街口走去。

我盯著她的背影注視幾秒後,重重拍了拍自己腦門子,將不該有的思想強制壓下去,大步攆了上去。

北歐風格的夜場里,鐳射燈四射,性感妖嬈的ds站在台前扭動蠻腰,再加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一切就像是興奮劑一般勾引著人們會控制不住的想要晃動身體,我和王影找了張卡台,要了一大堆酒水後就開始暢飲起來,

王影抓起一支小瓶的科羅娜大聲吆喝︰「干杯,為了重逢」

音樂聲實在太嘈雜了,我听不清楚她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干脆也沒多問,舉瓶揚脖就干。

說起來非常搞笑,這種環境下,我倆愣是不停的朝對方說著話,即便對方根本听不清究竟說的是什麼,但每每說完,我倆都會像個傻子似的哈哈大笑,隨即踫瓶牛飲。

沒多用多一會兒,先前要的酒就被我們造光了,我招呼服務生又上了一堆,等酒的過程中,我看到王影手舞足蹈的舉著胳膊扭動腦袋,臉上洋溢著沒心沒肺的笑容。

「小影!」我朝她喊了一聲。

她似乎沒有听見,繼續跟隨音樂節奏搖擺。

我嘗試著又喊了她一句︰「小影。」

王影仍舊沒有反應,兩只手臂高高舉起,隨著舞台DS一起晃動。

確定她是真听不到我說話後,我沉默幾秒鐘,鼓足勇氣出聲︰「其實,我一直都還喜歡你,只是我有家了,有小雅和孩子了,不能再像過去那樣沒皮沒臉的賴著你,我希望你幸福,不管這幸福是否跟我有關。」

說完這句話後,我瞬時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好像心里頭壓著的幾座大山徹底被推翻一樣的舒暢,而我對面的王影並未有任何察覺,兩只眼楮始終看著舞台方向,閃爍的鐳射燈完全映照在她的眸子里,顯得尤為的亮晶晶。

記得念初中的時候,我爸有次和他哥們喝酒,我曾經听他說過一句話,當一個男人能夠坦然面對感情這東西,不再有強烈的感情波動的時候,就說明他的青春已經開始在慢慢褪色。

不多會兒,服務生將酒水送上來,王影也恰到其好的回過來身子,大大咧咧的抓起一瓶啤酒高舉。

我笑了笑,跟她輕踫一下,我倆再次陷入這種無交流的拼酒中。

陡然間,我感覺兜里手機一陣震動,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馬上跑到衛生間接了起來。

「朗爺,我是周智,我和老三來佛S了,你在哪呢?」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粗聲粗氣的腔調。

我晃了晃有點迷糊的腦袋道︰「你倆先不用跟我見面,直接去趟三水區廣場附近找一家叫好鄰居的水果店,打听出來一個叫李偉明的家伙在哪住院,狗日的跟我發生點沖突,被你大哥捶了,你大哥現在人在看守所里暫時羈押,一個宗旨,讓那個李偉明主動撤案,具體怎麼發揮,你們自己看著來」

結束通話以後,我趴在洗手池旁拿涼水沖了一把臉,隨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明明容貌和外面那些年輕人沒有太大的差別,但為什麼卻總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甚至于我覺得好多人都特別幼稚,也知道跟著個中文說不溜、英文直搖頭的黑人DJ瞎雞八晃悠個毛線。

我拍了拍自己臉蛋,念念有詞的規矩自己︰「媽的,你是出來玩的,不能總想問題。」

回到卡座,王影似乎在擦抹眼眶,我忙不迭問她怎麼了,她根本沒听見,繼續攥起酒瓶跟我踫杯。

夜場的後半夜更加熱鬧,氣氛更為火爆,無數孤獨的靈魂,用喝酒搖擺的方式打發著軀體上的寂寞,我和王影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反正將近凌晨三點多鐘的時候,王影總算喝迷瞪了,攥著我手掌,哼哼唧唧的說要跟我拜把子。

我看她也造的差不多了,半扶半摟的攙著她離開酒吧。

剛一出門口,一股子燥熱的暖風迎面而來,王影慌忙捂嘴蹲到地上,「哇」的一下吐了出來︰「走走慢點,我暈邁步」

「听過暈車暈船暈機的,我還是頭一回听說暈走道的,喝太急了吧。」我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安撫。

「王朗,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變得特別不可理喻,不光沒有感情,還像個女混混似的沒有規矩。」嘔吐幾下後,王影抬起醉眼朦朧的眼角看向我,接著神經病似的「咯咯咯」笑出聲︰「也是,跟溫文爾雅的小雅比起來,我確實糙的像個漢子,不光是你,就連我爸呸,就連王莽也總認為我不好,我告訴你,我來佛S不是見什麼狗屁網友,我是來買香瓜得。」

說著話,王影身體一趔趄,直接一崴坐在地上,不知道是摔疼了,還是怎麼,她突然把頭埋在兩腿之間嚎啕大哭了起來︰「我听他秘書說,他愛吃佛S的香瓜,又听你說他生病了,我其實挺著急的,所以想買一點新鮮的送給他,可我太笨了,找了一天多都沒有找到,我也想被人寵著,我也想所有人都能溫柔對我,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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