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幾個小伙如狼似虎的朝著撲了上來,我連忙倒退著擺手:「快過來兄弟,我抓著大壯了!」
「靠,你不是馬猴?」大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幾個距離我不到兩米的社會青年瞬間一懵,其中一個皺著眉頭問了一嘴:「你誰呀?」
「草泥馬,我是你爹!」就在這時候,我一躍而起,攥緊板磚照著其中一個小子的大臉盤子灌籃似得拍了上去。
「哎喲」
那小子瞬間口鼻開始往外冒血,踉蹌的一摔倒在地,其他人反應過來,紛紛罵咧的沖我揮舞起手里的片砍。
我往前俯沖一步,做了個提膝的動作,重重一下子磕在另外一個小伙褲襠上,同時胳膊橫擺,拿肘子當武器,鑿在距離我最近的一個青年下巴頦上,回頭朝著還傻愣愣杵在原地的大壯吆喝:「瞅特麼啥呀,干他們!」
大壯這才像是剛被激活似得,嗷的喊了一嗓子,仗著自己膀大腰圓的身板,小坦克似得「晃蕩」一下將兩個社會小哥給撞翻,隨即騎馬似得坐在其中一個家伙身上,舉起胳膊左右開弓連砸幾記老拳。
我斜眼瞄了喵大壯,心里暗道,真特麼是個傻大膽。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皮糙肉厚還是沒怎麼挨過刀,往前沖的時候,壓根都沒有躲避的意思。
趁著這個空當,我撿起來一把片砍,對著空氣瞎胡倫兩下,同時扯著喉嚨大喝:「都特麼給我滾蛋,不然籃籽給你們割下來泡酒。」
對面幾個社會小伙同樣握著片砍罵罵咧咧的比劃兩下,不過可以看的出來,他們已經萌生了退意。
痞子之間干架就是這樣,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如狼,眼見我和大壯倆人跟打了雞血似得玩命,對伙也不傻,知道繼續干下去絕對很受傷。
「傻壯,回去告訴董咚咚,這事沒完,胖爺回繼續找他的。」帶隊青年丟下一句狠話後,帶著幾個同伙狼狽跑出胡同。
「敲你媽!有本事別跑啊!」大壯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星子,手腳笨拙的攆了出去。
跑了四五步遠,他猛不丁回過來神兒,扭頭看向出聲:「咋不追呀?」
「你牛逼你追唄。」我將片砍「 當」一下扔到地上,甩了兩下僵硬的手腕子。
挺長時間沒有參與過這種街頭混斗,我感覺體力貌似都有點跟不上了,呼吸不勻稱的拍打幾上的灰土。
大壯撓了撓後腦勺,尷尬的退了回來:「咳咳,我一個人也不敢。」
「不敢還特麼不趕緊撤,從這兒等著挨打呢。」我沒好氣的瞪了眼他,快步朝胡同外走去。
掃視一眼四周,剛剛那幾個小社會已經不見影蹤,我這才吐了口濁氣,不怕社會大哥發火,就怕四六不懂的小年輕扎堆。
不多會兒,大壯也夾著小碎步跑了出來,滿頭大汗的朝我傻笑:「謝謝啊大哥,沒想到你會幫我。」
我佯裝很無所謂的模樣擺擺手:「毛毛雨,咱先趕緊溜吧,別待會兒人家喊幫手來了,想跑也跑不了。」
說話的空當,我轉動幾下脖領,琢磨著應該找個什麼背人的小角落實施自己的勒索計劃。
剛剛那種架勢,我其實真不樂意多管閑事,但要是不主動攻擊的話,對伙的那幫小地賴子絕對不會听我解釋。
走了兩三分鐘左右,我看到前面路口又有一條小胡同,心思馬上活躍起來,搓了搓雙手,溫柔的朝著大壯道:「壯壯啊,要不咱們先去那條胡同里躲一會兒,我估模著那群家伙肯定不能善罷甘休,呆個十分二十分的,你正好可以喊你兄弟過來接你。」
「行!」大壯沒有絲毫懷疑,直接朝胡同里走去。
我故意慢他幾步,再次彎腰撿起來半截子磚頭,藏在身後。
走進胡同以後,大壯掏出一包煙,遞向我:「大哥,先來顆煙,我馬上給咚哥他們打電話。」
「呃」面對大壯純真的憨笑,我當時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還沒等做出反應,我肚子突然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大哥,你還沒吃飯吧?要不咱們先找個地方簡單先吃口,就當是我感謝你救命之恩。」大壯吸了吸鼻子,兩手從兜里翻找兩下,模出來四五十塊錢,有些不好意思的開腔:「咱們先吃著,我讓咚哥過來送錢,從胡同口出去就有一家飯店,菜做的特別好吃,老板人也不錯,咱走吧。」
「哥們,你身上就這點錢啊?」我咽了口吐沫,不動聲色的偷模丟掉磚頭笑問,看到他掏出來還不到一百塊,我突然感覺自己今晚上貌似做了筆賠本買賣。
大壯咳嗽兩聲,尷尬的解釋:「錢不都讓你搶了嘛,今天辦事的勞務費都在咚哥手里,放心吧,吃吃喝喝絕對沒有問題,大哥你是個講究人,我們肯定得報答你。」
看了眼大壯後脊梁上的刀口,我嘆口氣問:「話說,你們幾個平常就指著這種活計吃飯啊?」
「也不是,我和咚哥都有工作,在藥廠當保安,上三歇三,尿盆耳朵有殘疾,白天在家睡覺,晚上在太平間看大門,踫上我們都休息的時候,就出來找點別的活干,今晚上也該著我們倒霉,本來說好就是站場,誰知道對方突然動手,他們好幾個人揍咚哥,我和尿盆沒忍住就動手了。」大壯表情誠懇的回答。
說著話,我們走出胡同,來到路邊一家門臉不算太大的小飯館,不到二十平米的地方,擺了十多張小桌,生意異常火爆,每張桌子旁邊都坐了不少食客,看穿裝打扮應該都是附近的住戶或者工人之流。
「貴哥,老樣子!」剛走到飯館門口,大壯就迫不及待的沖著廚房方向喊了一嗓子,看來關系應該挺熟絡。
廚房里傳來一道粗獷的男聲應和:「自己找地方坐吧兔崽子!」
大壯來回看了看,直接走到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齜牙瞪眼,做出一副凶狠的樣子,沖著桌邊幾個民工打扮的中年出聲:「哥們,給騰個地兒唄。」
幾個工人互相對視一眼,隨即老老實實的起身應聲:「誒,好的」
「水煮魚來嘍,幾位慢吃!」就在這時候,一個剃著瓜皮頭,身材有些臃腫,腰上系著白圍裙的漢子端著一盆香噴噴的菜肴放在我們面前那張桌上,接著回頭一巴掌輕拍在大壯後腦勺上笑罵:「滾蛋啊臭小子,忘了我這兒規矩是吧,想吃自己上廚房搬張桌去!」
「貴哥,你看你又拍我腦袋,我傻肯定就是被你拍的。」大壯開玩笑似得縮了縮脖領,接著朝我招呼一聲:「大哥,你等會昂,我進去搬張桌子。」
攆走大壯以後,廚子打扮的男人,笑盈盈的朝剛剛被大壯騷擾的那一桌民工道歉:「幾位慢吃哈,別理那個兔崽子,其他事情我不敢夸海口,但在我這兒吃飯,價格、品質和安全絕對能等到保證,你們想喝到幾點喝到幾點。」
說罷話,廚子又扭頭打量我幾眼,禮貌性的笑著點點腦袋,接著大步流星的朝小飯館里走去。
不多會兒,大壯扛著一張方桌,幾把小椅子走出來。
「大哥,想吃什麼隨便點,不是我吹,整個石市不管是五星級酒店還是什麼國際賓館,做菜比我貴哥好吃的沒幾個,而且擱這兒吃飯有個好處,甭管是什麼社會大哥還是地痞流氓,都不允許鬧事。」大壯給我倒了一杯茶水,壓低聲音道:「很多人都說貴哥年輕時候是正兒八經的社會人,家里有好幾把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