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姜銘大馬金刀的坐在茶幾角,抓起桌上的「仿六四」慢悠悠的把玩起來。
我邪笑著打量姜銘和余佳杰,心里暗道,真是兵強才能馬壯。
跟著白老七混了一段時間的倆人,不管是辦事手法還是心理素質,哪怕是說話時候的神態,都在無限朝白老七靠攏。
「王總,我我覺得」背頭男捂著紅血直流的腦門,朝著我呢喃:「我們就是兩個跟跟班,您為難我們也沒什麼用」
「 !」
余佳杰抬腿就是一腳重重踹在那家伙的臉上,操著夾雜東北口音的本地話呵斥:「食屎啊雷,眼珠子往他媽哪瞅呢?你夠格跟朗哥對話嗎?」
背頭男哆嗦一下,馬上昂頭看向余佳杰:「杰哥,我們」
姜銘不耐煩的打斷:「看看存款折上的尾數,夠不夠買你倆的狗命。」
「我我」背頭男哭喪著臉,上嘴皮踫著下嘴皮,劇烈打著磕巴。
「我特麼讓你看看,是不是听不懂?」姜銘蹭一下抓起手槍戳在他的後腦勺上,粗聲粗氣的低喝:「速度快點!」
背頭男顫顫巍巍的抓起存款折,迅速掃視一眼,瞳孔陡然睜大,忙不迭點頭:「夠買夠買,但是」
「但是你不想要對吧?」姜銘陰森的齜牙一笑:「哦了,你已經做出你的選擇,往旁邊稍稍吧。」
背頭男驚恐的搖頭辯解:「姜經理,我不是」
「滾一邊去!」姜銘一把薅住他的頭發,朝後用力一扯,摔了狗日的一個踉蹌,又朝著蹲在地上的黑痣男微笑:「來,該你選了。」
黑痣男瞟了眼趴在地板上的同伴,遲疑的蠕動喉結:「我」
「我哥說過,一個男人體現價值的方式除了權就是錢,機會我給你了,能不能接的住,關鍵在于你自己。」姜銘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的「 嚓」一聲將子彈推上膛。
「我要錢,你們讓我干嘛我干嘛!」黑痣男一把抓起銀行卡,甚至連看都沒多看一眼,直接喊叫:「王總,您應該對我有印象的吧,你們酒店很多外接生意都是我安排的,我一直也沒想過要和貴司作對,咱們是朋友。」
「識時務者為俊杰。」余佳杰拍了拍黑痣男的肩膀,隨即扭頭俯視背頭男:「待會,你就跟我倆走吧,我們頭狼什麼都缺,唯獨不缺敢殺人的亡命徒。」
背頭男嚇了直接哭了,狗一樣爬到我腳邊,兩手摟著我的小腿嗷嗷哀求:「王總王總我也要錢,你需要干什麼,我保證全力配合。」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姜銘彎下腰拍了拍背頭男的後腦勺:「下輩子投胎記得有點眼力勁!」
背頭男聲嘶力竭的哭嚎:「王總,給我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讓他閉嘴。」我鄙夷的瞄了眼背頭男,沖著余佳杰使了個眼神。
余佳杰從姜銘手里奪過來手槍,直接戳在背頭男的下巴頦上厲喝:「草泥馬,閉了!自己滾到角落去。」
背頭男哆嗦一下,接著眼圈泛紅的爬到牆角,我看到他的褲襠的地方浸濕一大片,一股子尿騷味在包房里彌漫。
「貴姓啊老哥?」我又回頭看向黑痣男笑問:「一定要跟我說實話哈,不然我這倆兄弟容易不高興。」
黑痣男竹筒倒豆子一般開口:「王總,我姓紀,叫紀男,目前在青雲國際商業部任職,我雖然和唐總啊呸和唐缺私交關系不錯,但我的心一直是向著老王總的,真的,騙你我不是人。」
「紀男?名字起的挺商業哈。」我眨巴兩下眼楮笑道:「既然你收了我的錢,那就得給我辦事,我說的沒毛病吧?」
紀男小雞啄米一般狂點腦袋:「沒毛病,您需要我做什麼?我可以偷出來我們商業部最近的部署計劃,還可以拿出來一些唐缺中飽私囊的證據」
听著他這套流利的賣主求榮的說辭,我咧嘴笑了笑道:「業務挺熟練,看來你平常沒少干這種事情吧,來,跟我說說青雲國際目前的情況吧。」
「呃」紀男吞了口唾沫,干澀的低喃:「實不相瞞王總,販賣公司信息這種事情並不是只有我干,很多部門的負責人都在做,而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連老王也沒辦法,總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微微一愣,長舒一口氣道:「你繼續說。」
「現在公司里唐缺說了算,幾個股東基本上不表態,唐缺說他已經爭取到天娛集團和羊城好幾家大公司的幫助,最晚一個禮拜就會把那些股東和大高層全部踢出去。」
我皺著眉頭問:「天娛集團憑啥能幫唐缺清除去那些高層和股東?」
紀男咳嗽兩聲回答:「過幾天高層大會,郭海會幫唐缺出資買下來高層和股東們的股份,唐缺說他們不敢不賣,我也不知道具體因為什麼。」
這時候蜷縮在角落里的背頭男突然開口:「王總我知道原因,因為唐缺綁架了高層們的家屬,是天娛集團的人動的手,我還知道唐缺答應了郭海,事成之後,會給天娛集團百分之十的公司原始股,並且幫助天娛集團重新拿回增城區的開發項目。」
我頓時間怒火中燒,禁不住在心里咒罵唐缺這個大傻逼,給郭海重新進增城區的機會,郭海要是不把青雲國際吃的骨頭渣都不剩,都對不起自己。
我想了想後再次發問:「青雲國際一共有幾個持股的高層?」
「八個!」
「八個!」
背頭男和紀男同時搶答。
看到兩人的表現,我原本計劃讓他倆回去給我當內應的想法瞬間改變,掃視兩人幾秒鐘後,朝著姜銘使了個眼色,我倆一起走出包房。
「怎麼了哥?」姜銘遞給我一支煙,壓低聲音詢問。
我吸了口煙後問:「七哥讓你們來之前怎麼交代的?」
「七爺說,殺一儆百,搞倒兩個不配合的,剩下的人心里肯定會哆嗦,到時候你想找誰談都不是問題。」姜銘橫著臉低聲回應:「哥,你放心吧,七爺已經幫我們安排好了後路和藏身地方。」
「上陣伐謀,攻心為上。」我搖搖頭,微笑著說:「你和杰哥不是咱家的馬仔,不要動不動就琢磨跑路的事兒。」
「那不殺一儆百了?」姜銘迷惑的昂起腦袋。
我揚眉輕笑:「殺肯定是要殺的,但是這把刀得讓唐缺這個傻籃子握,待會你和杰哥把那個背頭男拖走,拽到某個荒郊野外去,反正只要做出一副要活埋他的樣子就可以,然後再想個辦法讓他既不起疑心,又貌似死里逃生的跑掉,時間就卡在明天天亮以後吧。」
「啥意思啊哥?我沒听懂。」姜銘呆萌的搓了搓鼻子頭。
我笑嘻嘻的反問:「如果你是他,劫後余生,第一件事情會干啥?」
「找唐缺匯報,順便表一波忠心耿耿。」姜銘想了想後回答,說著話他突然明悟過來:「我知道啥意思了,那個紀男並不知道他沒了,所以肯定不會跑路,只要他不跑路,惱羞成怒的唐缺一定會掉頭干紀男。」
我滿意的點點腦袋:「對,但唐缺自詡不是一般人,斷然不會在公司里動手,所以你和杰哥就從青雲國際門口守著,跟蹤好唐缺就OK,絕對能拍到他動手的視頻或者照片。」
「哥,唐缺應該不會親自動手吧?」姜銘沉聲分析。
我吐了口煙圈冷笑:「他一定會的,你不了解唐缺的性格,這個傻逼從兒子一下子升級到爺爺,心態賊不穩,根本容忍不了半點質疑和背叛,他一定會親自來場殺一儆百,警告自己那幫班底。」
「我知道咋辦了。」姜銘恍然大悟的應聲。
「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和杰哥了。」我拍拍他的後背道:「我再去處理點別的難題,誒對了,那張存款折上是多少錢?」
「八百萬。」姜銘輕聲回答:「咱們增城區地產公司現有的全部資金。」
「七哥咋想的,我明明告訴他準備一點錢就可以,他怎麼還把家底全搬空了呢?」我無語的嘟囔。
姜銘憨厚的解釋:「沒有密碼,存款折就是一張廢紙,七爺說了,一毛錢都不打算給這種小嘍。」
「還是他雞賊。」我忍俊不禁的笑罵。
幾分鐘後,我離開那家夜總會,隨即撥通劉博生號碼:「下來吧,我在門口等你。」
不多會兒,劉博生快步跑下來,迫不及待的發問:「怎麼樣了?」
我舌忝著嘴皮苦笑:「不怎麼樣,青雲國際的中低層已經爛透了,平常有莽叔壓著看不出來,他這一倒下,各種問題就全出來了,我現在大概清楚他在下什麼棋了,他估計是想趁著這次機會,徹底肅清公司。」
「哪那麼容易,任重而道遠吶。」劉博生接茬道。
「他的道遠不遠我不知道,反正我的道又特麼走歪了,晚上剛裝了一波牛逼,待會回去就得演傻逼。」我搓了搓腮幫子嘆氣:「唐缺想買那些高層們的股份,我得搶在他前面得手,關鍵我特麼沒錢,唉,還真被那個陸峰說準了,我得跪著回去給他賠不是」